“沒事。我有數的。”陳至謙笑了笑,“沒跟你說明白,是我的錯。你怪我也是應該的。”
這怎麼說呢?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原主知道劉襄年是他親爺爺,原主估計立馬就去抱大腿了。她問:“你不怕我當場猜出來,去抱這個垃圾的大腿?”
“你不會。”陳至謙笑著指了指他臉頰上的巴掌印,“你的道德底線很高的。”
樊琪驕傲:“你說的話,我姑且就信了。”
“我永遠不會認他,我和他隔著仇隔著恨。”陳至謙站起來收走了她的碗筷,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頭上都是發膠,快去洗澡,今天應該累了,明天還要考試。”
“嗯。”樊琪站起來,這時候見陳至謙臉上的巴掌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給你拿罐冰可樂,你冰一下臉。”
“沒事兒,明天就好了。”
樊琪拿了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陳至謙看向關著的衛生間門,裡麵的女孩子比原來的樊琪,更像樊家人,熱心,有些急躁,還有一副俠義心腸。
他打開了電視,此刻正在播放慈善酒會的新聞,名流名媛到場,也給了樊琪幾個鏡頭,鏡頭裡樊琪看似熱情,實際上還是有種說不出的疏離,隻是這種氣質剛好和她今天的穿著相襯,倒是顯出了幾分高不可攀來,連主持人都在說:“金小慧嫁入朱家已經一年多了,還是原來的品味,倒是樊琪令人亮眼……”
港城媒體素來嘴毒,對女明星尤為苛刻,瘦的罵排骨,略微有點兒肉罵肥婆,這已經是萬分誇讚了。
此刻的鏡頭給了劉襄年,劉襄年捐出了他的一件瓷器,拍出了全場的最高價。
看著電視裡的劉襄年,陳至謙思緒萬千。
他跟樊琪說自己是為奶奶要回繁園,其實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
上輩子,自己對奶奶和他的恩怨了解並不多,爸爸也不願意多提這個人。
那時候他剛剛創業,又遇到股災,市場上資金一下子消失無蹤,走投無路之下,決定賣了奶奶的這件遺物。
這件首飾在拍賣會上以一千三百萬的天價被劉襄年拍下。
劉襄年通過這條項鏈找到了他,在調查了他的情況之後,跟他說,他是他的親爺爺。把當年的往事通通歸咎於戰爭和內地封閉多年。
這種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做主,電話打給爸爸,爸爸從內地趕來,揭開了當年的真相,哪怕劉襄年用家財誘騙,他們父子也堅定拒絕。
劉襄年卻不死心,在知道自己正在創業,用儘了卑劣的手段,甚至製造了他的得力乾將方浩的車禍,想要把他逼上絕路,讓自己去求他,認他這個爺爺。
而那個樊琪,先是過來想要勸說他認劉襄年,後來又公開了婚姻,鬨得滿城風雨。
後來樊琪出事,流言漫天,都說是他殺了樊琪,實際上的幕後黑手是劉襄年。
把年輕的自己推入無底深淵,生死不能,偏偏劉襄年臨死的時候,還要見他一麵,還跟他說:“你是我的骨血,為什麼就不能低頭呢?”
劉襄年的這一點血脈執念,讓他一生活在愧疚中,對不起好友,也對不起疼愛他的樊家好婆和樊家爸媽,還有枉死的樊琪。
這種恨哪裡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老天讓他重來一回,他隻想好好地收拾劉襄年,可好像出現了變數,來了這個樊琪。
樊琪在衛生間洗澡,想來想去不對啊!自己好像漏掉一件事,她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跟陳至謙離婚才是主要目的,自己怎麼就本末倒置了呢?
洗好澡,她拉開衛生間門,見陳至謙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叫:“陳至謙。”
陳至謙回頭:“洗好了?”
“嗯!”樊琪擦著頭發,過去坐下,“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你說。”
“咱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回去把婚給離了?就是你先幫我瞞著我爸媽,不讓他們知道就好了。”樊琪怕他不答應,補一句,“你也知道,我不會再去拍戲了,他們擔心的問題不存在了。不過我爸肯定希望我回家。”
陳至謙脫口而出:“這麼著急嗎?”
“也不是著急,隻是這個東西對你我總歸是束縛,對吧?萬一你要是在學校裡遇見個漂亮妹子,追起來也沒個心理負擔。”樊琪擠牙膏刷牙。
“你要找對象了?”陳至謙問她。
“沒有,咱倆就是爹媽覺得合適,我們自己都認為哪兒哪兒都不合適,扯了證,躺一張床上都互相沒興趣。你說掛著這張紙算什麼意思?”
陳至謙認可她的想法,就是之前的樊琪,他也想離婚,而現在這個,有想法,看起來也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更何況剛剛她那一番發自肺腑的對奶奶的言論,證明她是一個品格端正的姑娘。根本用不著這張結婚證來約束,他點頭:“好啊!你看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回上海,悄悄把證辦了。等以後找合適時間跟雙方爸媽說清楚。”
“我明天考試,考完試就有空了。”
“嗯,你明天考完試,我們商量著安排。”
樊琪進去刷牙,陳至謙去房間裡拿衣服準備洗澡。
陳至謙進衛生間,樊琪跟他說:“我進去看會兒書。衣服在洗衣機裡,你洗好澡幫我拿出來。”
“好。”
陳至謙洗了澡,從洗衣機裡拿了衣服出來,把自己的衣服放進去細,推門進房間,想要叫樊琪晾衣服,見她抱著書靠在床頭,已經睡了。
替她把衣服晾了烘上,他抽走了那本書,看了一眼她腳跟的帆布袋,放了進去。
“樊琪,睡下去點。”
聽見他的聲音樊琪迷迷糊糊:“哦哦!”
她往下一鑽,躺平了。
陳至謙看著床上的人,T恤都快卷到胸口了,雪白的肚皮露在外頭,他展開了毯子給她蓋上,又走出去,收拾了一下浴室,淘了明天早上燒粥的米,放在砂鍋裡用清水浸泡著,明天清早燒粥更快些。
收拾好進去,陳至謙把自己的衣服掛上,太晚了烘乾機不開了,影響睡覺。
陳至謙把樊琪往裡推了推,有了個睡覺的地兒,他關了燈,躺下了,那條胳膊又壓到他身上了,腳又翹了上來,跟樹袋熊一樣抱住了他。
陳至謙伸手想要扯開她的手臂,放到她的手上,她手上肌膚滑嫩,想起剛剛她說的話,他們扯了證,躺一張床上,互相沒有興趣。
這個念頭剛起,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有點兒疼之外,還有熱辣的燙。
他看向身上的那條胳膊,隨她去吧!
隨她去了,她就蹬鼻子上臉了,這不腳又踹了上來,又是不把他踹下床不罷休的架勢。她是穿越的吧?不知道上輩子她是個什麼樣的?怎麼就養成了這麼個霸道的睡相?
“樊琪!樊琪!”陳至謙叫了她兩聲。
這是樊琪被他吵醒,帶著脾氣:“乾什麼?我要睡覺啊!”
想要叫她睡得規矩些的陳至謙鬼使神差地問:“明天早飯想吃什麼?”
“煎餅,山東的雜糧煎餅,雙蛋,加香菜,微微辣。”樊琪咕噥著說完,還砸吧了兩下嘴。
陳至謙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嘴賤呢?雜糧煎餅?他上哪兒給她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