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上輩子哪怕就是她媽嫁的那位白人大叔張開雙臂要給她熊抱,她都躲開了。要她跟一個陌生人摟抱親吻?她渾身雞皮疙瘩都會起來。
然而此刻,陳至謙就在自己的身邊,跟他擁抱接吻?會很難嗎?
她沒有回答,她應該不樂意吧?陳至謙說:“不想拍就不拍,睡吧!”
“嗯。”樊琪說完摸著克莉絲側身過去準備睡覺。
她聽見淺淺的鼾聲,一直以來都是她先睡,她似乎沒有聽見過陳至謙打鼾。
十幾天在外奔波,見投資人和客戶能搞過來五百萬美金,縱然有容遠幫忙也很難吧?他是真的累了。
樊琪抱著克莉絲,閉上眼睛。腦子裡是她抱陳至謙的畫麵,好像貌似不那麼難以接受吧?
她轉過身,借著窗簾縫隙的光,看著黑暗中的陳至謙……的嘴唇,她閉上眼睛,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等樊琪醒來,亮光已經透過窗簾,克莉絲落在她和陳至謙中間,她的腳壓在陳至謙腿上,手放在陳至謙的胸口。
她立馬縮了手腳,從來都是他先醒來,所以她睡覺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自己在睡著的時候,已經抱了陳至謙無數次了嗎?
樊琪想起這幾天晚上睡覺,她總是若有似無地拍著身邊。總感覺睡得著,但是睡得不踏實,難道?是因為沒有人在身邊?
陳至謙睜開眼:“幾點?”
樊琪摸了手表:“八點半多了,我要起床了,約了十點的學車,我給你包十個大餛飩,你起來自己下著吃?”
“不了,我跟你一起起來。我要去公司。”陳至謙說。
“乾嘛呀!剛剛回來,今天也不倒一下時差,昨天晚上你睡得很沉,在外麵肯定沒睡好。”
陳至謙不好說沒睡好是被她給氣著了,不過這氣還不是自找的?就憑昨天她為自己等門,不怕麻煩地給自己做一碗用料紮實的麵條,再多的氣都煙消雲散了。
“我睡飽了。送你去學車,然後我去公司。”陳至謙起來。
“我去包餛飩,你先去刷牙。”
樊琪從冰箱裡拿出昨天調好的餡料,開始包菜肉餛飩。
陳至謙換了襯衫西褲,此刻的他,又像是那天初見一樣,他從外麵走來,身上好像蒙著一層光,氣質卓然,拍廣告其實也沒什麼不可啦!
陳至謙低頭挽起了袖口,拿起了掛在椅背角上的圍裙戴上身:“你去洗漱,我來下餛飩。”
“哦!”
樊琪進衛生間去洗漱,陳至謙在鍋裡燒了水,把昨天晚上留在水槽裡的碗給洗了,聽見電話鈴響,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手,拿起電話,聽電話那頭是馮學明的聲音:“樊琪,廖雅哲跟我說了。但是我還是覺得……”
“我是陳至謙。”
“麻煩你讓樊琪接電話。”
“馮學明,廖雅哲幫了樊琪,所以我請袁老先生出麵請了樂媚給你拍廣告,也算是還了這份人情。你卻一而二再而三地糾纏我太太,我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陳至謙把話挑明。
“樂媚是你介紹的?”馮學明問。
“不然呢?你不會真認為張敬有這個能力?”陳至謙問他。
馮學明呼出一口氣:“陳至謙,你應該知道我不僅僅是想要拍一個廣告片那麼簡單吧?樂媚太有號召力了,確實是我求都求不來的人。但是,我這個廣告片是要給我外公看的,隻有樊琪能達到這個效果。你會不知道?你讓樊琪給我拍廣告片,縱然我們最終目標不一樣,至少當前目的都差不多。”
陳至謙笑了一聲:“馮學明,這種事情很難把握度,你外公身體不好,天禾前景不明,在當前股市大漲的情況下,股價都沒有收回前期的平台點。你這個時候又釋放這種信號,對天禾的股價會是什麼樣的打擊?”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要跟他能坐下來談的主動權。就必須逼他正視現實。”
正在刷牙的樊琪豎起耳朵聽陳至謙在講電話,她連忙吐了牙膏沫,漱口後走出來。
陳至謙沉吟了一下:“抱歉,我們沒興趣介入你們祖孫的事。”
樊琪拉住陳至謙的胳膊點頭。
陳至謙捂住聽筒,看著樊琪,隻見樊琪連連點頭,用口型說:“答應他!”
他示意他知道了,跟馮學明說:“我太太的意思,要是我陪著她演,她願意拍這個廣告片。”
“你?”馮學明在電話那頭問。
“我。我和我太太,給你演男女主角。”
馮學明想起那天陳至謙在飯局上侃侃而談的樣子,他的樣貌和氣質給WO拍廣告是足夠了。隻是自己跟陳至謙走這麼近,對外公來說,是不是用藥太猛了?
“馮學明,看來你沒你自己想象的豁得出去。”陳至謙笑了一聲,“要不你考慮一下?”
陳至謙掛了電話,快步走過來:“下餛飩了。”
陳至謙往鍋裡下餛飩,樊琪在邊上調餛飩湯:“他沒決定?”
“他會決定的。”就憑馮學明上輩子乾的那些事,他滿肚子的憋屈,這種機會他怎麼可能不要?
陳至謙撈了餛飩進碗裡,兩人對坐,一起吃餛飩,樊琪吃著餛飩:“所以,他會按照你盤算的路走。”
“那可不一定,就看我和他之間,誰算計得過誰了。”他吃了一個餛飩,抬頭問,“昨晚不是不樂意嗎?今天怎麼就願意了?”
被他這麼一提,樊琪想起夜裡看他的唇,此刻有不免盯著他的唇看,她說:“你牙上有菜。”
“吃東西還不能牙上有菜?”
陳至謙低頭吃餛飩,很快十個餛飩吃完了,他走進衛生間,問:“我牙上哪兒有菜?”
樊琪一口餛飩湯差點兒進氣管裡,咳嗽兩聲:“會不會吃進去了?”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下樓,到停車場,陳至謙打開車門,插鑰匙進去點火,一下子點不著了。
“車子壞了?”樊琪問。
“長時間不開,電瓶沒電了。”
“叫維修不?”樊琪上輩子車子所有的問題都是叫4S店搞定,換個備胎,她也得叫拖車救援。
“不用,用根電線搭個電就好了。”陳至謙從後背箱裡拿出一根電線,看見邊上有輛車正要開出去,他打了個招呼,跟人說了問題。
對方很熱心,把車子開了過來。
陳至謙還招手:“樊琪,過來看著。”
樊琪不知道自己要看這些做什麼。她過去站著,陳至謙打開引擎蓋,用電線接了對方的電瓶,車子立馬就打上了火。
他跟人道謝後,關上了引擎蓋上了車,開車出去,教她:“以後知道了吧?遇到這種事,問彆人家的車搭個電就可以了。”
樊琪有點兒納悶:“那你出國之前,但凡跟我說一聲,讓我過來發動一個小時,就不用問彆人搭電了吧?”
陳至謙認真開車。
他怎麼好像生氣了,樊琪沒覺得自己說錯了啊?難道不是自己的辦法更加簡便嗎?
還好,過了一會兒,他就開口:“你車子學得怎麼樣?”
想起這個樊琪就心煩:“都怪你呀!一定要我學棍波,棍波好煩的,又要……”
陳至謙聽懂了,這是以前一直用右手換擋,現在用左手,加上還要手腳配合,所以不習慣,這個他有經驗,當初從港城回內地,也適應了一些時間,其實並不難:“你看……”
陳至謙讓樊琪看著他開車換擋,到了駕校,樊琪要下車,陳至謙看了看手表:“還有時間你來駕駛座位,我來教你。”
不會吧?廖雅哲說,男人讓女人學棍波一定是有他的私心。樊琪看著陳至謙一張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臉,他應該不可能有跟廖雅哲一樣猥瑣的想法吧?
樊琪坐進去,陳至謙說:“來試試換擋。”
樊琪把手放在檔位上,陳至謙跟她說:“你是不是感覺左手換擋很不習慣,你可以這麼來……”
樊琪以為他的手要覆蓋上來,要握住她的手,然而並沒有,他就是用手指著,讓她試,跟她的皮膚完全沒有接觸,在她做對之後,稱讚一聲:“對,就是這個感覺,你切菜握刀還是左手,寫字拿筷子是被硬糾過來的,所以你比彆人會更快適應。”
樊琪一下子汗顏,嘴裡罵了一聲:“廖雅哲那個騷包男!以為彆人都跟他一樣騷。”
“什麼?”陳至謙問。
“廖雅哲跟我說……”樊琪叭叭叭地跟陳至謙說了廖雅哲的那套歪理邪說。
陳至謙一臉嫌棄:“我平時都是牽著你的手走路的,我還稀罕摸你的手?真要手把手教你,那也真是在教你。你跟著他的思維,腦子得掉陰溝洞裡。”
“就是說嗎?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進去學車了。”樊琪推門下車,往裡走。
陳至謙叫住她:“你和周雅蘭幾點結束,剛好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我這次在美國的經銷商看到了一些零售行業的變化,要跟她聊聊。”
“四點。”
“行,四點,我去健身院找你們。”
樊琪往裡走,陳至謙呼出了一口氣,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幸虧剛才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