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畫麵上主持人拉出來的所謂的上次那件睡衣, 是那件放上輩子網上買,重點區域要打碼的睡衣,跟這次的兩件對比,主持人說陳至謙挑的兩件比較悶騷不如樊琪挑的狂放。
幸虧姆媽和舅舅聽不懂粵語, 聽不懂又怎麼樣?有圖有真相。
在場的人都石化了, 樊琪幸虧被姆媽摟住,要不然就滾地上了, 她連忙收了腿, 踹了一腳陳至謙:“關電視去。”
陳至謙連忙去調台, 調了個台正在播放廣告。
他站起來, 舅舅舅媽還有姆媽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樊琪秉承她把腦袋埋得夠深, 就窘不到她, 她把頭埋在姆媽一團肉的肚子上。
陳至謙尷尬地坐了下來, 他坐得十分端正,背都挺直,然而有用嗎?他從舅舅的眼睛裡看出了:原來你是這樣的阿謙!
他緊張地雙手搓揉著大腿, 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彆以為他活了兩輩子就真淡定,眼前的是養了他十幾年的姆媽, 是在最困難時候收留他的舅舅舅媽, 這他媽的該怎麼解釋給家裡的長輩聽?尤其是從農村出來的長輩。
沒法子解釋,陳至謙就不解釋,他說:“舅舅舅媽一大早從崇明出來,舅舅還身體不好,早點去休息吧?”
舅媽扯了扯老頭子:“走,進去了。”
舅舅這才反應過來, 跟著舅媽往裡走,張月琴低頭看著不肯露出臉的女兒,又抬頭看站在那裡漲紅了臉的女婿。
陳至謙硬著頭皮說:“姆媽,我跟您說了,我們倆感情很好。”
現在張月琴是信了,但是自家女兒女婿買那種覅麵孔的睡衣,被哥哥嫂嫂看到,她現在真的是一言難儘。
樊琪知道舅舅舅媽走了,她從姆媽身上起來,罵:“誰跟你個十三點感情好了?”
說著往樓上跑去,“砰”一聲,關門聲傳來。
樊琪撲在床上,捶著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陳至謙見樊琪上樓,連忙追上去,敲門:“琪琪,彆犯傻,開門。”
樊琪怎麼可能給這個罪魁禍首開門,他什麼時候不好買,偏要今天買。
“你給我睡門口。”樊琪在房間裡吼。
張月琴尷尬是尷尬了,她是真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麼看下來,倆孩子是真在一起了,是真感情好了,這倒是讓她這個做媽的心寬了。
她到門口:“囡囡,開門呀!”
姆媽叫開門,樊琪起來開門,一開門撲在張月琴身上,帶著哭腔:“伊隻十三點。”
“這不是你最近名氣很大嗎?所以才有狗仔跟蹤偷拍。剛才我跟姆媽說,你打算把這次拿到的獎金給她帶回去,給哥哥買房,姆媽不肯拿。現在你自己跟姆媽說,你到底賺了多少錢?為什麼會讓那群記者盯著我們?”
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他是會轉移話題的,樊琪把姆媽拉進來,母女倆坐床尾凳上:“姆媽,我真有錢的,我跟你說……”
樊琪恨不能把自己賬戶掏出來給姆媽看,她的話聽得張月琴一愣一愣的,這麼多錢,彆說她一輩子了,就是幾輩子都沒見過。
“所以舅舅開刀對我們來說真的不是一筆大錢,我打算兌換一萬五千美金讓您帶回去,就算你不是按照外麵市場上一比十,一比七給人換,也能換十萬。阿謙說上海現在有的商品房,四五十個平方的算大了,您一個小區裡買兩套,哥哥的房子買三四樓,另外一套買底樓,這樣奶奶也有一個單獨的房間。老的小的分開住矛盾也少,住得近又能照應到。算下來兩套最多也就花掉六萬塊,裝修麼哥哥那套好一點,你們那套簡單點,兩萬塊錢裝修總歸夠了,剩下的錢,給哥哥結婚。”
聽女兒細細算給她聽,張月琴聽得隻想抹眼淚,他們夫妻倆一直牽腸掛肚,夜裡老夫妻倆翻個身,都想著讓阿謙陪著女兒去港城,是不是錯了?可不讓阿謙陪著過來,讓小姑娘一個人來港城,他們更加不放心。她每個初一都去玉佛寺拜拜,希望菩薩保佑,兩個孩子能平平安安,能相處融洽。
隔壁鄰居抱怨他們家小姑娘去毛紡廠上班之後,一分錢都沒上交,隻曉得吃喝打扮,她總是勸:“小囡嗎?總是要打扮打扮的,隨便她去,年紀再大一點就懂事了。”
她是好心,鄰居卻在背後跟人說:“她是真想得開,我要是生了她那麼個女兒,都要上吊了。把自己家裡掏空了不說,還要害彆人家的,陳家是真的欠他們家的……”
聽到這些張月琴隻能忍著,鄰居說的也是事實。現在囡囡什麼都幫她考慮好了,突然之間孩子開竅了,懂事了,她眼淚婆娑:“乖囡……”
把張月琴送回房間,陳至謙和樊琪回來,樊琪拿了長袖睡衣要進去洗澡,被陳至謙給奪了下來,挑了那套米色深溝的塞在她手裡:“穿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