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有電話機, 樊琪給陳至謙打了個電話,讓他等下上樓來。
她這麼豪爽,讓舅舅肉疼:“一千塊就睡一個晚上?你這孩子……”
“三個人一間, 人家也是病人, 要好好休息的,要麼你不睡,要麼人家不睡。這間房就不會影響彆人了。出來了就不要算這些小錢了。”樊琪說。
這是小錢?舅舅舅媽被樊琪嚇到了。在外頭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們哪有什麼辦法?
張月琴給拿飯出來:“阿哥, 琪琪說你吃不慣這裡的菜,給你做的。我今天知道了怎麼做公交車過來,明天開始孩子們不在的時候,我能替你拿東西過來。”
樊琪見門口馮學明經過,跟他點頭招呼,馮學明走進來:“你怎麼在這裡?”
“我舅舅來做個手術。”樊琪不會沒事找事,問他為什麼在這裡。陳至謙已經跟她說過了剛剛見到了劉襄年。
“這樣啊!”
雖然張月琴胖, 但是樊琪和她媽長得很像,馮學明認了出來,聽樊琪媽在用上海話跟老兩口說話。
他跟他們用上海話打招呼:“阿姨、爺叔好啊!”
聽見這個俊俏的小夥子用上海話打招呼,三個人連忙停下, 張月琴點頭:“你好!”
“我是樊琪和至謙的朋友,我外公在這裡住院。”馮學明笑得十分親切。
聽見女兒女婿的朋友住院,張月琴問:“外公也身體不好?”
馮學明歎了口氣:“癌症。來化療的。”
一聽是癌症,張月琴頓時覺得很作孽的, 說:“老人家受苦了。”
“是啊!年紀大了, 還要受苦。”舅媽說。
“沒辦法,誰叫他碰到了呢?”馮學明表情略帶傷感地說,“不打擾了, 我先走了。”
看著小夥子走了,張月琴跟樊琪說:“人家看見咱們來打招呼,他外公住院,你也不去打個招呼?”
“不用了,這個人就是個生意人,到處說跟人是朋友的,我和阿謙跟他關係很一般。”樊琪跟姆媽說,她怎麼可能去跟劉襄年打招呼?
張月琴一想也是,上海也有很多那種口惠而實不至的人,嘴上跟你恨不能穿一條褲子,轉過身連說認識都算不上。
馮學明到劉襄年的房間坐下:“外公,晚飯吃了嗎?”
劉襄年沒好氣地說:“吃了。”
“樊琪的舅舅搬到這層樓了。”馮學明跟釣魚似的拋出了誘餌。
馮學明知道,他外公心裡還是想著要陳至謙,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是吧?”劉襄年看向他,“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剛好看見,跟他們用上海話打了個招呼而已,樊琪的媽,看上去胖胖的,脾氣很好。真不知道怎麼會生出樊琪這樣火爆脾氣的女孩子?”馮學明狀似無意地說。
知道外孫在釣他上鉤,劉襄年想想剛才高老板說的話,他心裡就難受,之前他想讓至謙歸宗,繼承家業,現在就想讓至謙看在自己是和他有血緣的份兒上,叫他一聲“爺爺”,讓他去了也能閉眼。
馮學明站了起來說:“外公,您好好休息。準備明天化療,我先走了。”
馮學明去等電梯,電梯開門,陳至謙提著幾個塑料袋從裡麵出來,他笑著招呼:“來看樊琪的舅舅?”
陳至謙點頭:“對。”
“我先走了。”馮學明進了電梯。
陳至謙回頭看著關上的電梯門,見馮學明在勾唇笑,他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陳至謙一進舅舅的病房,就聽舅舅跟他說,這個房間的價格實在太貴了,真的住不起。
“這樣您也不會打擾彆人,挺好的。”陳至謙把買的水果和零嘴下放,“來了這裡,您就聽我和琪琪的,您安心治病。明天是抽血,麻醉評估,術前談話,上午我沒空過來,我讓公司裡一位同事過來,姆媽聽得懂普通話。”
“要不明天早上我請假過來吧!”樊琪說。
“沒事,讓吳姐過來。下午三點我會過來和聞醫生溝通。”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