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 劉襄年賣慘(2 / 2)

陳至謙陪著舅舅坐了一會兒,時間也已經晚上八點了,他說:“等舅舅開刀了,到時候姆媽和舅媽肯定要陪床的,有得累了。現在趁著還能好好睡覺,回去了。”

樊琪跟舅舅開玩笑:“舅舅,好好睡覺,一千塊一個晚上,你少睡一會兒都是損失。”

舅舅一張胖臉皺在了一起,陳至謙賞了樊琪一個爆栗:“調皮。”

回到家裡,進了房間樊琪跟陳至謙說:“今天馮學明個十三點進我們房間來打招呼,我不覺得他是純粹來打個招呼,總覺得他肚子裡又冒什麼壞水了。”

“我剛才在電梯口也碰上了。他挺聰明的,能想不到我讓他集中承受了劉襄年的火力嗎?所以要給我找點兒不自在。”

“萬一劉襄年找上舅舅舅媽,舅舅舅媽心地善良,容易被他利用,覺得人家生了這種病,很可憐,讓我們倆去認呢?跟自家舅舅舅媽又不能發脾氣?”樊琪那了睡衣站在衛生間門口問陳至謙。

“你以為舅舅舅媽就是傻子?他們隻是沒見過世麵。在鄉下,那也是人精。他們平時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不願意占人便宜。我們不要先在舅舅舅媽麵前說劉襄年是個什麼樣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邏輯和三觀,劉襄年的邏輯和三觀,跟舅舅舅媽多談幾句,舅舅舅媽就知道了。讓劉襄年知道品行和金錢是沒有關係的。”陳至謙說,“快去洗澡,洗好睡覺了。”

樊琪看著他,努力理解他說的睡覺是什麼意思?她腦子裡冒出“衣冠禽獸”這個成語。

第二天早上,陳至謙送樊琪上班,和舅媽、張月琴一起進病房,舅舅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還是家裡睡得舒坦。”

“老頭子,真吃不消你。你這是出來看病,又不是叫你享受……”舅媽坐在床沿絮絮叨叨罵老男人。

陳至謙等醫生查過房,進來說:“舅舅舅媽,等下吳姐九點過來,約了麻醉談話是十點鐘。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去忙!路上當心點哦!”

陳至謙走了,舅舅心裡著急開刀,恨不能立馬開了就出去,不用住這麼貴的房間了。

聽他這麼抱怨,張月琴笑著安慰哥哥:“我倒是希望觀音菩薩幫你把病在夢裡治好了呢!這個可能嗎?總歸要時間的呀!”

張家舅舅垂頭喪氣。

門口一聲上海話:“是琪琪的舅舅嗎?”

一家人回頭看去,門口一個拄著拐杖的清瘦老人。

“您是……”張月琴問。

劉襄年露出一抹苦笑:“你是琪琪媽媽吧?”

“是啊!”

劉襄年進來:“也不曉得兩個孩子怎麼說起我的,我是阿謙的親爺爺,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張月琴聽薛曉靜說過,上次她那個從來沒聯係過,沒養過老陳一天的劉襄年打電話去老陳的單位,說要認兒子。還讓市裡的領導出麵,勸老陳父子認他。

曉靜說了:“阿謙奶奶死得作孽吧?反正我們家是不會認他的。”

“親家麵上的人,要親家來介紹的,我們不認識你。”張月琴擺手,不想搭理他。

這個人明顯沒有把張月琴的話放心上,他坐下來:“琪琪姆媽,我曉得的,你們家都是良心很好的人。要是沒有你們家,阿謙指不定就沒命了。我想來謝謝你們。”

“跟你沒有關係的。阿謙是我養子,是我女婿。你來謝我做什麼?”張月琴沒給他好臉色。

劉襄年被這麼個內地女人擺臉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樊琪真是像足了她媽,一點禮貌規矩都沒有。

他讓自己擺低姿態:“琪琪姆媽,我沒幾天好活了。我知道自己對不起阿謙奶奶,也對不起兒子……”

劉襄年說著哽咽了起來,他掏出帕子,摘下眼鏡,擦眼淚。

“這位老同誌啊!你不要哭,你跟我們說,沒用的。彆說我們了,就是阿謙在這種事情上也不能做主的呀!這個事情要阿謙爸爸說了算的,阿謙爸爸我們都認識的,很講道理的一個人,不要太客氣哦!”張家舅舅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隻是親眷,還是女方的親眷,這個上麵不好插嘴的,你不要為難我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是我活該,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就是我聽見任何跟陳家有關的人和事,都想親近。想聽聽這個聲音,好像自己跟陳家還有點關係。”劉襄年說得可憐。

“我們老爺做了腎癌手術,現在來化療。自從見到了孫少爺,他心裡頭是日日夜夜牽掛,吃不下睡不好,身體越來越差了。”助理替劉襄年說話,“有些事情,其實是那個年代造成的,也不能完全怪我們老爺,可老爺把錯全部算在自己頭上……”

劉襄年連忙阻止助理說:“不要瞎說,如果不是我,阿謙奶奶也不會負氣回去,也不會死,確實都是我的錯。真的,對不住!我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每次見阿謙,都隻敢遠遠地看著孩子。”

張家舅舅納悶:“我看著阿謙從小長到大,阿謙是最最有良心的一個孩子。他怎麼會?”

“阿謙是個好孩子!”劉襄年扯出一抹笑容,“不說了,我走了。”

張家舅舅看著劉襄年消瘦落寞的背影,歎了口氣,等他離開,他說:“作孽是滿作孽的,不過阿謙也是個講道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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