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結結巴巴地說道:“害、害怕?我害怕什麼?害怕你?你一個女的,我怕你什麼,非要說怕,那我隻能說,我怕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入流的湯圓,把咱們祖宗傳下來的湯圓給霍霍了!”
程德發越說底氣越足,他甚至抓了一把湯圓,繞過寧凝走到那些排著長隊的人麵前。
“看看,看看這湯圓,漂亮不?熟悉不?這才是咱們一直吃的湯圓,什麼七彩湯圓,根本就比不上我的湯圓,不信你們買回去嘗嘗!”
他把湯圓送到好幾個人麵前,可大家都沒理他,最後還是一個女同誌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笑著寬慰了句。
“老同誌,您這湯圓看著是不錯,我們昨天吃的就是這種湯圓,不過您就聽一句勸,換個地方,好好賣您的湯圓,肯定有人買的!”
程德發瞬間看向那個女同誌,走到她麵前,“那你說,是我這湯圓好,還是她那七彩湯圓好?!”
女同誌沒想到自己好心一句話,竟引得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她左右看了看,前後的人也都在看著她,尤其是麵前的老同誌,眼神裡滿是催促,似有她不說出來決不罷休的趨勢。
“這,我沒吃過七彩湯圓,我也不知道啊!”女同誌說到最後,心裡很後悔,剛剛就不應該出聲的。
“你這老同誌怎麼回事兒?那有你這樣逼著人表態的?人家都說了你這湯圓看著不錯,你還想怎麼樣?”
女同誌身後有人看不慣,忍不住開口了。
僵局一下子打破,其他人也開始幫女同誌說話。
“我們自己的錢,想買什麼買什麼,你未免管的太寬了!”
“鹹吃蘿卜淡操心,你湯圓再好,再傳統,我們不想吃不想買,那就等於零!”
“我吃過七彩湯圓,我就覺得七彩湯圓好看又好吃,就不買你的湯圓,你有本事強賣給我,欺負女的算什麼回事兒?”
“就是,人寧老板夠給你麵子了,還幫你說話,我說寧老板就是人太好了,你還不領情,蹬鼻子上臉的,真是難看!”
……
這些話,如同一根根針刺進了程德發的心裡,不用照鏡子,他都能感覺自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夠了,你這樣真可憐。”
寧凝的話一針見血地戳破了他最後維持的體麵,程德發再也忍不住,轉身地瞬間狠狠地捏碎了手裡的湯圓。
“你一個娘們兒,你懂什麼!”
其他人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哎,你這老頭兒怎麼回事?說話就說話,咋還罵人呢?”
寧凝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她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出一絲怒意。
“這才是你的真正想說的吧,你今天到這兒來,在我門前整這麼一說,無非是想說你的湯圓比我的七彩湯圓好,我秉著尊重手藝人的想法,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影響我的客人。
你覺得你祖上都是賣湯圓的,你的湯圓就該天下第一好,哪怕我七彩湯圓剛剛問世不過一兩天,你就想來扼殺它,不得不說,你可真自大。
你怎麼就敢肯定你的湯圓一定比我好?小橙,拿一包七彩湯圓來!”
李小橙一直邊賣湯圓邊關注這邊的情況,聽到寧姐的喊聲,她連忙跟下一位顧客說了聲抱歉,捧著一包湯圓小跑到寧姐身邊。
“寧姐,湯圓!”
寧凝接過湯圓後,把外麵的包裝打開,她走到程德發的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今天我就讓你死也死的明白。”
隨著她的走近,一道奶香味鑽進了程德發的鼻子裡,甚至沒等她開口,他就已經看向了七彩湯圓。
如果說沒看到七彩湯圓之前,他還覺得寧記推出七彩湯圓就是噱頭,是不懂的外行人,可他終究是包湯圓的行家,即便是心裡很想否認,可這些香氣撲鼻的七彩湯圓,還是讓他覺得很意外。
這些湯圓個頭差不多大,表麵沒有裂口或者露餡,外形也很飽滿,圓乎乎的,要說沒下過功夫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裡麵的白湯圓,要想表皮不露餡兒,需要包湯圓的師傅對湯圓皮的厚度做到心中有數,這點包少了根本做不到。
真要把他的湯圓拿出來比較,從外觀上看,很難分出勝負,而且,從香氣上,他無法忽視那股奶香味,這湯圓的用料也足,再堅持比下去,自取其辱的有可能是他自己。
程德發緊緊的捏著手裡的湯圓渣滓,這一秒,他甚至很慶幸,湯圓捏破了。
“你以前也是賣湯圓的嗎?”程德發不死心的追問道。
寧凝搖了搖頭,“不是,七彩湯圓是新品。”
程德發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懷疑道:“不可能,你騙我,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了?就這手藝,沒個年把兩年根本練不出來!”
寧凝冷笑了聲,手上不緊不慢地把七彩湯圓包好,“到現在,你仍然很自大,坐井觀天你聽說過嗎?不要覺得世界一定得是你看到的那樣,不過,我沒興趣跟你上課,也沒功夫跟你耗,你跟這位女同誌道完歉,你就可以走了。”
寧凝說完,靜了幾秒,緊接著大家都忍不住鼓起了掌,有人甚至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程德發皺了皺眉頭,道歉?開什麼玩笑?
“你罵我,我可以不計較,你尊不尊重女性,我也不在乎,但你罵了我的女顧客就是不行,而且那位女同誌是好心勸你,你不該用那種態度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