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你是想極力證明自己，說難聽點，你剛剛的行為已經算的上騷擾，是在這兒道歉，還是當著警察同誌的麵道歉，你自己看著辦。”
這番話聽的排隊的顧客們，各個心裡跟抹了蜜似的，寧老板在維護他們！
尤其是剛剛的女同誌，她都想自認倒黴，吃下這個教訓，以後不再爛好心出頭了，可沒想到寧老板會出麵。
她看著那個眼神堅定的寧老板，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激動。
而周圍的人也被這種油然而生的正義感渲染，甚至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喊著，“道歉！道歉！”
程德發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聲，“我認出他了，他家不僅賣湯圓還賣米酒醪糟！”
程德發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快速測過神，把雷鋒帽的耳朵放下來，手裡一直緊捏的湯圓渣滓也灑了自己一臉，格外狼狽。
他握拳咳了聲，企圖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末了他偷偷瞄了眼圍觀的人，都還在盯著他，程德發沒想到會鬨到這種地步。
聽著那些刺耳的口號聲，他心裡莫名有些慌了，他看向寧老板，寧老板朝女同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程德發還能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沒辦法，他隻能低頭撫著帽簷，朝那位女同誌走去，明明沒幾步路，可每一步他都走的很難，兩條腿好像灌了鉛，沉甸甸的。
他不甘心地回頭看了眼寧老板，卻被寧老板眼中的堅持刺激到了，人群中已經有人在打聽他的來曆了。
這可跟程德發預想的不一樣，他本來是想把七彩湯圓比下去，讓大家都知道他家的湯圓才是最好的，可現在他這麼狼狽，程德發並不想讓大家認出自己。
當他站到女同誌麵前時，周遭的聲音都停了，安靜的程德發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能不能行啊？道個歉磨磨唧唧的，剛剛你可沒這麼懨兒，不是挺能說嗎？”
程德發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抬頭循著聲兒找人，可下一秒就有人指著他喊，“就是他，我不會認錯。”
嚇得程德發趕緊低下頭，快速跟那女同誌說了聲，“對不住了。”
說完也不等回應，他就把半張臉埋進了大衣領裡，轉身忙不迭的走了。
身後傳來興高采烈的歡呼聲、掌聲，甚至還有口哨聲，程德發聽到那女老板跟大家說著什麼耽誤大家時間了之類的話，而其他人各個都說著沒關係。
他心底裡不屑，不就是比他會籠絡人心麼？
忽然他感覺臉上有什麼滑落，濕漉漉的，他隨手一抹，手感黏糊糊的，程德發愣了下，張開手一看，原來是剛剛不小心沾著的湯圓渣滓，被口中呼出的熱氣融化了。
程德發無所謂的往身上擦了擦，正好這時，有一對母子從三輪車旁經過。
“媽媽，你看那個爺爺，他不講衛生！”
母親擔心惹事，趕緊抱起兒子快步走過三輪車。
可程德發還是沒錯過那母親嫌棄的打量湯圓簸箕的眼神。
他下意識地喊了聲，“我這都是乾淨的！”
走過去的母子回頭看了眼，扭過頭時，媽媽對著兒子說道：“彤彤，爺爺不講衛生我管不著，可彤彤要講衛生，這樣才是好孩子！”
……
接連這樣，程德發彆提多憋屈了。
得，肯定是今兒出門沒看黃曆，要不咋能這麼背！
他騎上三輪車，走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女老板沒在外麵，隻有一個女同誌在賣湯圓，笑眯眯地跟每個人打招呼，他甚至還聽到了她在叮囑彆人怎麼煮湯圓。
？？？
煮湯圓還用教？果然是會耍伎倆。
程德發不屑的扭過頭，重新拿毛巾擦了擦手跟臉，看到那些擦拭下來的湯圓餡，他忍不住湊近聞了聞，也有芝麻跟花生的油香味，可他卻忍不住回憶起七彩湯圓的奶香。
他轉身掀開被子拿了一個湯圓湊近聞了聞，有甜味兒，但更多是糯米粉的生味兒。
皮兒都這麼舍得放東西，不曉得裡麵包的餡兒是啥樣的，吃起來又是什麼味兒的。
下一秒，他趕緊晃了晃腦袋，想把這種念頭扔出去。
這地兒還真是邪門兒，他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
程德發騎著三輪車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