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秦清曼叫得又大聲又急切也沒阻止刀落下去的速度,隨著菜刀鋥亮的一閃,慘烈的鵝叫聲戛然而止。

阿雲嬸子愣愣地看著闖進自己家的秦清曼,一時之間都忘了說話。

她剛剛被秦清曼嚇到了,在沒法收力的情況下隻能順著力道勉強改變了落刀的位置,手裡的鵝才幸免被淒慘的一刀剁頭。

見鵝沒被殺,秦清曼鬆了一口氣,放下背上的楚楚,然後非常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取下阿雲嬸子手裡的菜刀,同時把嚇傻了的鵝用腳尖踢了踢。

踢向身後的楚楚。

這個時候的楚楚也不怕鵝了,趕緊抱著鵝躲在了秦清曼的身後。

“你是……老秦家的閨女?”阿雲嬸子甩了甩被菜刀震得發麻的手腕,驚奇地看了看秦清曼,又看了看抱著鵝躲在秦清曼身後的楚楚。

如果她沒記錯,鵝是她家的吧!

“阿雲嬸子,我叫秦清曼,是老秦家的閨女。”秦清曼對阿雲嬸子歉意地笑了笑,然後說出阻止殺鵝的目的,“嬸子,我想用布票換你家的鵝。”

“布票換鵝?”

阿雲嬸子看向秦清曼的目光更驚奇了。

“對。”秦清曼也不瞞阿雲嬸子,明說道:“嬸子,你也知道我家就我跟楚楚兩人,家裡沒個凶點的東西我們晚上睡覺還是比較憂心,就想到你家的鵝了,你家鵝凶,肯定能看家護院。”

正打算殺鵝吃肉的阿雲嬸子在心裡盤算起來。

看出阿雲嬸子非常意動,秦清曼再接再厲道:“嬸子,你這個時候殺鵝肯定是因為大雪封山不好養,這樣,我用布票跟你換,誠心換。”

這年頭彆看肉食難得,布票卻更難得。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一人一年隻有三尺的定量布票,三尺布票給半大小孩做衣服都要精打細算,更彆說給成年人做衣服。

所以家家的布票都嚴重短缺,沒哪家能年年穿新衣服。

從秦清曼說用布票換鵝的瞬間,阿雲嬸子就意動了,但也怕自己吃虧,謹慎問道:“你打算怎麼換?”

秦清曼雖然不太清楚這個時代的具體物價,但也知道布票的難得,笑了笑,客氣道:“嬸子,你開價。”

“一隻鵝肯定不值一尺布票,但我家正缺兩尺布票給孩子做新嫁衣,你給我兩尺布票,兩隻鵝你都帶走,我再補你點苞米。”阿雲嬸子說出心理價位。

總共就兩尺布票在身的秦清曼有點猶豫。

“三十斤苞米。”這次換阿雲嬸子增加籌碼。

秦清曼在心裡算計鵝的胃口有多大,三十斤苞米估計很難支撐兩個月的喂養,彆看鵝比狗吃得少些,但兩隻鵝一天的消耗也不低。

“四十斤苞米,再搭五十斤蘿卜。”阿雲嬸子擔心秦清曼反悔,再次讓利,“清曼丫頭,我家兩隻鵝個頭都不小,一隻十六七斤,兩隻拿去鎮上肯定能換一百來斤糧食。”

秦清曼知道阿雲嬸子沒有蒙自己,想著兩尺布票留在自己手裡也做不了什麼,乾脆大大方方同意,“行,嬸子,我跟你換。”

“好,好,你等等,我這就叫人把東西送你家。”

交易達成,阿雲嬸子喜笑顏開,看向秦清曼的目光溫和了好幾分。

秦清曼見阿雲嬸子痛快,也沒防備,直接從兜裡掏出兩尺布票遞了過去,“嬸子,天冷,我跟楚楚就不多留,我們先抱這隻鵝回去。”

剛剛差點被阿雲嬸子剁了吃肉的鵝不知道是真嚇傻了還是畏懼菜刀,被楚楚抱著不僅不掙紮還把頭紮到楚楚的腋下,彆說凶了,溫順得不得了。

看樣子離認主看家護院又近了一步。

見秦清曼姐弟著急回去,阿雲嬸子也沒磨蹭,直接進屋把自己男人與孩子叫上,一人扛上苞米,一人扛蘿卜,再有一人趕鵝,歡天喜地把姐弟倆送了回去。

秦家,送走阿雲嬸子一家,秦清曼與楚楚小心翼翼看向大廳一角。

兩隻高大的鵝蔫巴地蹲在玉米秸稈上。

經曆過生死的恐懼,兩隻鵝在麵對秦清曼姐弟倆時不僅沒有胡亂叫喚,也沒有敵視,更沒有亂啄。

“姐,它們好可憐。”

楚楚蹲在遠處愛憐地看著兩隻沒什麼精氣神的大鵝。

這兩隻鵝之前有多囂張,此時看著就有多可憐。

“它們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庭成員,我們善待它們就不可憐了。”秦清曼從打算養鵝看家的那一刻起就打算讓這兩隻鵝自然而終。

“不吃嗎?”

楚楚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娃,對待事物當然是物儘其用。

秦清曼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笑得很溫和,“鵝的壽命很長,我們好好養,最少能養十幾年,它們會給我們看家護院十幾年,你忍心吃嗎?”

“不……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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