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曼丫頭,這些家具我都能打,就是費的料可能比較多。”
鄭安康看了好一會才猶豫著開口。
他不是做不出來,而是擔
心要價高了秦清曼可能不會選擇他家做。
“安康叔,我知道這些家具都很費木料,也費工時,你老放心做,我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給你換。”秦清曼見鄭安康沒說出工時的耗費就知道老人很實誠。
但她怎麼好意思占一個老人的便宜,乾脆主動開了口。
鄭家人聽到秦清曼的話都鬆了一口氣,對秦清曼也更加的熱情。
“兩百斤糧食。”鄭安康開出價格,他這要價很合理,兩個高大的大衣櫃耗費的木料與工時就不少,還有梳妝台,各式各樣的桌椅板凳,神龕,他跟孫子兩人起碼得忙到明年開春才能忙完。
秦清曼之前跟衛淩去縣供銷社逛過,知道家具的價格。
心算了一下,兩百斤糧食鄭家絕對沒有占多少便宜,於是點頭同意,“安康叔,我同意,不過……”
“不過什麼?”
鄭家三人都緊張地看著秦清曼,他們非常擔憂秦清曼反悔。
鄭家三口人一年消耗的糧食不算少,糧食要吃,工分難掙,鄭安康與老伴年齡都大了,腿腳也不怎麼靈活,隊上出工時他們很難掙到高工分,沒有高工分又不少吃喝,這樣一來他們家主要靠十五歲的山娃子掙工分。
一個孩子再能掙工分也很難讓一家三口吃飽,他們家的糧食缺口比較大,這才每年冬天大雪封山時在家做點木工換糧食。
但靠山屯隻有這麼大,他家做出的家具都是好木材。
好木材就代表著結實耐用,不容易壞。
頭幾年靠家具換糧食鄭家還算勉強把糧食缺口補全了,但隨著山娃子個子越高大,吃的糧就越多,鄭家現在已經在愁糧食了。
今天秦清曼上門,給鄭家所有人帶來了希望。
鄭安康擔心秦清曼要砍價,蒼老的臉都皺了起來,讓步道:“清曼丫頭,要不,給我一百八十斤糧食吧。”這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
秦清曼見鄭家人誤會,趕緊說道:“叔,說了兩百斤就兩百斤糧食,我不會砍價的,我剛剛看到你家有打好的衣櫃,想跟你用野豬肉換一個回家。”
她看出鄭家幾人長期缺肉食,想到老兩口帶大孫子不容易才想著幫襯一把。
也許老人吃了肉食身體會更好一些。
“用野豬肉換衣櫃?”鄭安康與老伴同時看向不遠處的衣櫃。
這衣櫃就是按照普通大眾審美打造的,沒什麼複雜花紋,也不算多精致,但結實耐用,是農村人買家具的首選。
“對,我家隻有箱子沒有衣櫃,你這有現成的,我換個回家就能用。”秦清曼很體貼老人的心情,沒有露出同情的憐憫表情,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她家也不算富裕,不會做什麼聖母行為,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
以物易物,兩家都心安。
“清曼丫頭,你想怎麼換?”鄭安康看了一眼老伴跟孫子,看向秦清曼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快六十歲的老頭,什麼都經曆過,能感知到秦清曼的好意。
“叔,我給你二十斤肉換個衣櫃。”秦清曼知道自己給多了,但有時候價值不是這麼算的,“叔,你彆推辭,我還記得當初我父母的棺材你是虧本換給我的。”
秦清曼接受了原主的身體就要領鄭安康這份人情。
“好,我接受了。”
鄭安康側頭抹了抹眼睛,轉頭看著秦清曼笑了起來。
“叔,我這就回家讓人來搬櫃子,下雪天你彆忙活。”秦清曼不敢讓鄭安康動手,這大雪天地上滑,老人要摔一跤可不是小事。
反正她家衛淩力氣大,跟山娃子兩人能抬動。
“好,好,你去叫人,我給你把櫃子再收拾收拾。”鄭安康一家人滿麵紅光地把秦
清曼送出門。
直到看不到秦清曼的身影,一家三口才轉身進門。
“好人有好報啊。”鄭安康感歎了一句,當初要不是他做了好事,今天如何能收到回報,他連連說了好幾句好人有好報後才對孫子叮囑道:“山娃子,以後你要孝順你清曼姑,她是咱家的恩人。”
“爺爺,我知道了。”
山娃子看著抹淚的奶奶趕緊把人攙扶回廳堂,廳堂地麵乾淨,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木料,更適合眼睛不好的老人待著。
秦清曼回到家時衛淩已經洗了他跟楚楚的內衣與楚楚在爐火邊烤火,小孩靠在衛淩的膝蓋上讓姐夫給他講故事。
衛淩就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他來到這個時代後一直都是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並沒有什麼故事值得講。
麵對楚楚的求知大眼,他想了想,把前世自己在戰場上的經曆編成故事說給小孩聽。
楚楚可不知道這是真實的事,聽得如癡如醉。
特彆是對裡麵的將軍非常好奇與崇拜。
就在一大一小歲月靜好時,秦清曼回來了,衛淩耳朵靈敏,秦清曼剛進院子他就聽到了動靜,然後站起身。
衛淩一站起身,楚楚就猜到是秦清曼回來了。
跑到窗口看一眼,看到秦清曼的身影立刻興衝衝地對著剛進院門的秦清曼揮舞起雙手。
“小心彆摔了。”
衛淩看著楚楚在凳子上蹦跳,趕緊過去把小孩抱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回家的秦清曼。
秦清曼這一來一回花了半個來小時,走著路,到了鄭家又是進門烤火,倒是不冷,就是路不好走,雪雖被鏟走,但地麵多少都還有點冰。
走得慢。
幸好沒哪家缺德在門口潑水,不然絕對能摔死人。
秦清曼一進院子就看到廳堂窗玻璃後的一大一小,看著自己這輩子最親的兩個男人,她笑了起來,然後對衛淩招了招手。
她回來除了叫衛淩去抬櫃子,還要帶些野豬肉去,馬上又要離開,不打算進廳堂。
衛淩與楚楚一看到秦清曼招手就知道有事找。
衛淩摸了一把楚楚的腦袋,說道:“你在屋裡等,我去看看什麼事。”
“姐夫,我也想去。”
楚楚征求意見。
“不行。”該嚴厲的時候衛淩非常嚴厲的,“你剛洗完澡,身上的毛孔都處於開合狀態,現在出門容易感冒。”
楚楚看了衛淩一眼,小聲分辯道:“姐夫,你也洗澡了。”
意思就是大哥彆笑話二哥,兩人都一樣。
衛淩差點被小孩的聰明勁逗笑,但還是耐心解釋了一句,“姐夫跟你不同,我是軍人,一年四季都會鍛煉身體,哪怕就算是這種嚴寒的下雪天,我們訓練時也是光著膀子的。”
說完,看了一眼楚楚哪明顯比同齡人矮一些的身高。
楚楚瞬間蔫巴了,然後從衛淩的懷裡掙紮下地。
姐夫太壞了,他不喜歡姐夫了。
衛淩見楚楚坐在火爐邊背對著自己烤火,知道自己惹小孩生氣了,也沒解釋,而是笑了笑準備出門。
“姐……姐夫,你穿多點,彆感冒。”
就在此時,小孩的聲音幽幽從火爐邊響起。
“行,我知道了。”衛淩見楚楚生氣都不忘關心自己,裹上衣服的他走近揉了揉小孩的腦袋,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一顆糖塞給了小孩。
糖是他們之前在縣供銷社買的,隻是楚楚翻年就六歲了,六歲的孩子開始換牙,秦清曼擔心小孩糖吃多了對楚楚的牙有影響就控製著每天吃糖的量。
小孩都喜歡甜嘴的東西,越控製就越想。
衛淩現在就投其
所好給小孩賠禮道歉。
“姐夫!”收到糖,楚楚的小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並且轉頭看向衛淩,大大的眼裡都是開心。
這一刻的衛淩在小孩的心目中不再是討厭的姐夫,而是再次恢複了親親愛的姐夫位置。
“吃完刷牙,彆讓你姐看見。”
衛淩對楚楚煞有介事地叮囑著。
其實這糖就是秦清曼以他的手轉給楚楚的,他這麼大個人哪裡需要吃糖,更重要一點,他根本就不喜歡甜食,不喜歡糖,這點秦清曼也是知道的。
“姐夫,你最好了,我一定刷牙。”
楚楚開心地抱了抱衛淩,然後目送人離開廳堂。
甚至還不放心地站在窗戶下的板凳上往外看,他看的是秦清曼。
偷偷吃糖這種事當然是姐姐不在家才能偷吃。
秦清曼根本就不知道衛淩與楚楚之間的鬨劇,一回來她就進了廚房,然後拿著柳筐刨水井邊的積雪。
她家野豬肉都凍在下麵,當然是要刨出來才能帶走。
衛淩分割的野豬肉塊不大也不小,挺均勻,一塊重量在三斤左右,這是方便化凍後使用。
秦清曼撿了七塊前肩胛附近的肉裝進柳筐裡。
這個位置的肉屬於梅子肉,肉嫩,軟,最適合牙口不太好的老人吃。
衛淩出門就看到秦清曼在撿肉,趕緊過來幫忙。
秦清曼沒等衛淩問就把鄭家的情況說了說,同時跟衛淩商量送肉的事。
他們家能吃上肉靠的是衛淩,當然要跟當家人商量。
衛淩聽完秦清曼的解釋與想法才回答道:“媳婦,以後家裡這種小事你不用問我,我管外,你主內,家要怎麼當你做主,你要覺得對的你就去做,我支持你。”
“阿淩,你真好。”
秦清曼是真心感覺到衛淩的開明與大度。
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這麼放心媳婦當家,也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大度送出到口的肉。
糧食難得,肉食難得,布料難得,這就是現在這個時代的不足。
秦清曼有了衛淩的幫忙手腳更利落,兩人臨離開家前看了一眼廳堂的位置。
楚楚的小臉正整個都緊貼在窗玻璃上。
都貼變形了。
秦清曼立刻笑得不行,小聲問衛淩,“你是不是給楚楚糖了?”
“對,給了一顆。”
衛淩心情很好的牽住了媳婦的手,兩人提著柳筐相攜往鄭家而去。
“幸好咱家的窗玻璃天天都擦,不然按楚楚這種用臉擦的方式,我都擔心玻璃比他臉還乾淨。”秦清曼趁楚楚不在笑話小孩。
“玻璃冰,下次讓楚楚彆用臉擦了。”衛淩順口接了一句。
秦清曼立刻笑彎了腰。
屋裡,楚楚目送秦清曼與衛淩離開後立刻蹦離了窗戶,開開心心用自己的臉帕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做完這一切才把糖果從衣兜裡拿出來。
大白兔奶糖!
姐夫給他的這顆糖是大白兔奶糖,是最好吃的糖。
濃濃的奶香味透過包裝紙誘惑著小孩,包裝紙上的大白兔乖巧地蹲坐著。
“嘿嘿——”楚楚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拆糖紙。
糖紙拆開露出圓柱形的糖,糖的外層還包裹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紙。
楚楚看著這張紙伸出舌頭舔了舔。
隨著他的舔舐,部分紙進了嘴裡,不用嚼,紙就跟唾液融合在了一起,香香的,帶著甜糯味。
這層薄如蟬翼的紙不是真的紙,是糯米做的,人體完全可以吸收,是可以吃的紙。
“真好吃。”楚楚感歎了一句才把整顆糖都塞進了嘴裡。
糖紙他也沒舍
得扔,用小手把糖紙撫平後跟箱子裡的黃草紙壓在了一起。
都是值得紀念的東西,都好好存著。
這樣一想,楚楚把黃草紙裡的糖紙拿出來數了數,五張糖紙了,說明他吃了五顆大白兔奶糖。
嘴裡嚼著奶香濃鬱的奶糖,楚楚把糖紙跟黃草紙再次壓在箱子下才回了廳堂。
他其實是不知道秦清曼跟衛淩去乾嘛的,但他知道乖乖等在家。
隻要家在,姐姐跟姐夫就會回來。
路上有了衛淩的牽手,秦清曼走得快了一點,比上次用時少到了鄭家。
鄭家一家三口對於秦清曼非常重視。
鄭安康與山娃子特意挑了一個做工最好的衣櫃仔細檢查,一點倒刺都不允許有,為了防止他們肉眼檢查不到,祖孫倆用手一點一點撫摸過衣櫃所有的角落。
這樣檢查了好幾遍祖孫倆才放心。
看來他們的手藝並沒有退步,還是跟幾年前一樣好。
在等待秦清曼的間隙,鄭安康讓山娃子拿著一張乾淨毛巾不停地擦拭著衣櫃。
這衣櫃是成品,上了漆的。
不過上的不是後世氣味濃重的油漆,而是清漆,清漆是植物漆,沒有顏色,也沒有濃重的異味,上好漆的衣櫃保持著木料原色。
非常環保自然的顏色。
當秦清曼與衛淩再次跨進鄭家院子時,山娃子代表爺爺迎了出去。
他爺爺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好,快成年的他開始頂門立戶。
“清曼姑,姑……姑父。”
山娃子叫秦清曼的時候還算自然,畢竟已經叫過一次,但叫到衛淩時就有點卡殼。
他不知道怎麼稱呼衛淩。
但想著自己叫秦清曼是姑姑,姑姑的當家人當然該叫姑父,也就磕磕絆絆地叫了聲姑父。
衛淩對著山娃子溫和地點了點頭,默認了少年的稱呼。
屯裡就這樣,生活在一個屯,很多人家都沾親帶故,也許是三代內的親人,也許出了五服,但生活在一個屯裡,家家都會按照輩分稱呼人。
山娃子叫衛淩姑父都還算好的,甚至還有六七十歲的老人叫秦清曼一聲姑,或者姑婆。
就連楚楚那麼小的孩子都有侄兒侄孫。
“阿淩,這是安康叔。”秦清曼看著站在門口看著自己與衛淩的鄭安康主動把人介紹給衛淩。
作為晚輩,他們應該先給鄭安康打招呼。
“安康叔。”衛淩隨秦清曼對鄭安康的稱呼而稱呼,同時把手裡提著的小柳筐遞給跟在身邊的山娃子。
山娃子隨手一接,結果還挺沉手。
他猜測可能不止二十斤肉。
“阿淩是吧,快,快跟清曼進屋坐,外麵冷。”鄭安康招呼秦清曼與衛淩。
“清曼來了。”廳堂裡的鄭安康老伴聽到院子裡的聲音也迎接出了門。
“阿淩,這是嬸子,叫你嬸子。”秦清曼給衛淩介紹鄭安康的老伴。
“嬸子好。”
衛淩跟著秦清曼認人。
“嬸子,這是阿淩,是我家當家的。”秦清曼向鄭安康老伴介紹衛淩,介紹也按照當地人的習慣介紹。
“阿淩一看就是個俊小夥,跟我們清曼可真配。”
鄭安康老伴的眼神雖然不太好,但近距離還是能看清楚衛淩長相的,看清也就一臉的誇讚。
她這一句話算是既誇了秦清曼,又誇了衛淩,秦清曼兩口子心情真的很好。
不管什麼時候人當然都喜歡聽好聽話。
“叔,讓阿淩跟山娃子抬櫃子走,你不用管了。”秦清曼照顧鄭安康腿腳不便,不敢讓人陪同或者是出門。
“好,讓山娃子跟阿淩
抬。”
鄭安康看著衛淩的體格滿意地點了點頭,櫃子是空的,兩個身材高大的人抬一點問題都沒有,實在不行還能拆了帶回去重新拚接。
“叔,嬸子,我們走了。”
秦清曼扶著櫃子一角跟衛淩他們離開了鄭家。
“丫頭,你放心,我絕對用最好的料給你打家具。”鄭安康鄭重向秦清曼承諾。
受了人情,他得拿出真心。
“謝謝叔,不著急,你慢慢打。”秦清曼擔心老人熬壞身體叮囑了一句。
“省的,我都省的。”
鄭安康笑得露出缺了幾顆牙的牙床。
“老伴,咱今天包酸菜肉餡餃子吃。”鄭安康提起腳邊的柳筐往廳堂裡走,這柳筐裡可是秦清曼兩口子剛剛帶來的肉。
“誒,吃肉,咱家今天吃肉。”
鄭安康老伴也笑出了滿臉的褶子。
鄭家老兩口在家喜悅地包餃子等山娃子歸家,山娃子此時正跟衛淩抬著衣櫃去秦家。
衣櫃不大,兩扇門,但挺沉。
鄭安康人實誠,做工用料也都實誠,所以兩扇的衣櫃還有點重,幸好抬它的是衛淩與山娃子,換個人抬可能都抬不動。
“姑父,你力氣好大。”
山娃子並不是天生就話少的人,他隻是不愛跟不熟悉的人說話,麵對幫了他們家的秦清曼與衛淩,他願意主動跟兩人交流。
“你力氣也不錯。”
衛淩對山娃子還挺欣賞,難得遇到力氣這麼大的少年。
“爺爺、奶奶身體不太好,我就多幫忙,力氣就練出來了。”山娃子對衛淩有好感,就願意交流與交心。
“今年多大了?”
衛淩對山娃子還真上了心。
他們部隊雖然招新招得少,但真要是有本事還是會招進去的。
山娃子不知道衛淩有什麼打算,老老實實回答道:“姑父,我翻年就十六了。”
衛淩看著山娃子稚嫩的臉有點遺憾,叮囑道:“好好孝順長輩,好好鍛煉身體,等你十七歲就招你進部隊。”提前一年還是可以特招的。
山娃子沒想到這麼大一個餡餅砸到他頭上,他又驚又喜地愣在了原地。
開心與激動讓他不知道怎麼表達。
秦清曼一眼就看出山娃子的不知所措,笑著說了一句,“山娃子,你姑父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麵份上說這話,而是你本就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謝……謝謝姑父,謝謝清曼姑姑。”
山娃子在秦清曼的提醒下回神了,然後趕緊抬著櫃子走。
他剛剛腦子裡確實閃過衛淩說這話是不是看在爺爺的麵份上照顧他,但聽了秦清曼的話,他知道自己多想了。
“山娃子,進部隊不是誰都能進的,要是沒有本事,我們部隊是不招的。”衛淩的話打消的山娃子的疑惑。
十幾分鐘後,山娃子把衣櫃抬到了秦家的西屋。
放在了秦清曼指定的位置。
山娃子做事跟他爺爺一樣實誠又細心,衣櫃放下後他多次檢查,見立得平穩,也沒哪磕碰才對秦清曼與衛淩笑得一臉純真。
“山娃子,在家吃飯再走。”
秦清曼看山娃子額頭都出汗了,留人吃頓飯。
“清曼姑,爺爺奶奶還等著我回去,飯就不吃了。”山娃子怎麼好意思留下吃飯,趕緊搖著手拒絕。
他們家已經占了清曼姑家很多便宜了,他可不敢留下吃飯。
他更知道自己的飯量如何。
秦清曼見山娃子確實不想留下來,就抓了一把糖塞到人懷裡。
麵對一抓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糖的山娃子全身都僵硬了,他不敢收。
“山娃子,收著,這是我跟你姑父的喜糖,你帶回去給你爺爺奶奶嘗嘗味道。”秦清曼阻止了山娃子還回糖果的意圖。
聽了秦清曼這話,山娃子不敢還了。
“長者賜,不敢辭,山娃子回去吧,快吃中飯了。”秦清曼推山娃子出門。
山娃子對著秦清曼與衛淩深深鞠了一躬才跑走。
一邊跑一邊笑,笑到最後眼淚都下來了。
鄭家老兩口看到淚流滿臉的山娃子都嚇到了,連連追問怎麼了。
山娃子把捂在胸口的糖遞給了爺爺奶奶。
“這是你清曼姑送的糖?”鄭安康老伴看到糖果就猜到了原因。
“嗯。”山娃子點頭。
鄭安康責罵孫子,“你這孩子,糖果接了就接了,咱們以後想辦法回報就行,怎麼還哭了,真是出息。”
“爺爺,姑父說讓我好好孝順你們,好好鍛煉身體,後年招我進部隊。”山娃子把最大的喜悅告知家人。
鄭安康與老伴震驚了,老伴手裡金貴的糖果都掉到了地上。
“老伴,我沒聽錯吧!”老伴緊緊抓住了鄭安康的手。
“奶奶,你沒聽錯,是姑父親口跟我說的,他覺得我力氣大,適合去部隊發展。”山娃子再次哭了。
喜極而泣的眼淚。
“清曼兩口子不僅是我們鄭家的恩人,還是貴人。”鄭安康知道現在進部隊有多難,解放後我國就在大裁軍,現在能進部隊的都不是簡單人。
“以後我家山娃子就能吃上飽飯了。”
鄭安康老伴抱著孫子哭了起來。
孫子飯量大,他們老了沒本事,難掙工分,正擔心這事,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鄭家有盼頭了。
從今天起,鄭家所有人的精神麵貌開始不一樣。
秦家,山娃子走後,秦清曼開始忙活午飯,早上她發了麵團,一會蒸饅頭配昨天的鐵鍋燉魚剛剛好。
“媳婦,你會不會怪我這事沒跟你商量,給你添麻煩。”
衛淩跟在秦清曼身邊問。
“你是擔心秦家人會覬覦進部隊的名額?”秦清曼神色平靜的看著衛淩。
“嗯,幫了外人不幫家裡人,他們會找你麻煩的。”衛淩心疼媳婦。
“什麼外人內人,我認不認還是兩回事。”秦清曼自信地看了衛淩一眼,見楚楚沒留意兩人,她乾脆安撫地親了親男人的唇。
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