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送趟人還能被人記掛住,反正送完人他就趕緊往回趕,往回趕也不是為了早點見到媳婦,而是想離媳婦近點。
工作期間他是不能擅自離開隊伍的,這是軍紀。
車隊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
去時路過靠山屯,回來的時候卻不再路過,而是先到的師部,還沒進師部,開車的小石想了想,說道:“團長,要不,你回去看看嫂子?”
秦清曼遇到假公安並在危險重重中逃得性命,多少肯定都會受到驚下,衛淩去見見人也是人之常情。
衛淩遠遠看著遠處靠山屯其中的一棟房屋搖了搖頭,堅定道:“回師部,這是軍令。”
軍人首先要遵守的就是紀律。
而紀律早就刻在了衛淩的骨子裡,前世今生兩輩子他都是軍人,軍人更懂軍人的紀律與職責。
小石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衛淩的表情,知道衛淩的意思了。
整齊的車隊最終按照固有的路線進了師部,衛淩去想王承平交接任務,其他人迅速歸營。
靠山屯,秦清曼姐弟倆雖然經曆了吳衛民事件,但最終兩人的睡眠都沒有受到影響,不僅睡眠沒有受到影響,就連飯量也都沒受到影響。
第二天,姐弟倆按時醒來。
看著昏暗的西屋,楚楚眨巴了好一會眼睛才發現屋裡還亮著燈,小孩立刻轉頭看向炕頭,煤油燈就放在炕頭上,看清楚煤油燈,小孩噌一下就爬起身走了過去。
走的時候還很小心沒有踩到睡在炕中間的秦清曼。
秦清曼在楚楚爬起身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隻是沒有睜開眼睛,感覺到小孩的動靜,好奇地問了一句,“楚楚,大早上不睡懶覺,你乾嘛呢?”
“啊,姐,你醒了。”
楚楚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剛剛才睜眼的秦清曼,說道:“姐,昨天燈忘記吹了。”
“嗯。”
故意留著燈的秦清曼沒好意思說燈是自己故意留著的。
“哎呀,半瓶油都燒沒了,可惜了,太可惜了。”走近油燈的楚楚發出一陣慘叫,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確實是在心疼煤油燈點了一夜耗費的煤油。
“呼呼——”
小孩鼓起腮幫子把燈吹熄。
燈一滅,屋裡立刻就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楚。
他家窗簾遮光性能非常好,就算外麵天亮屋裡也隻有一點微弱的光線,楚楚的眼睛剛適應了有光的屋子,這會光線突然消失,他反而一點都看不清楚。
秦清曼無奈地爬起來拉著小孩的手把人領到被窩裡。
“姐,姐夫昨天回來了嗎?”楚楚躺進自己被窩時問了一句。
秦清曼也剛醒,雖然沒起身看過,但她昨天晚上睡得還算警醒,夜裡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想了想,回答道:“阿淩有任務,昨天夜裡應該是沒回來。”不然衛淩怎麼都會進西屋來看他們一眼的。
“哦。”
楚楚的語氣有點遺憾。
“怎麼,你想阿淩了?”秦清曼從自己的被窩裡伸出腳丫子輕輕踢了踢楚楚的鋪蓋。
楚楚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緊,牙尖嘴利地回了一句,“姐,你不想姐夫嗎?”
秦清曼:……她還真不好意思在小孩麵前說想不想衛淩。
而且大早上她什麼要跟一個小孩討論這麼成人的話題!
楚楚沒聽到秦清曼的回答,立刻得意起來,“姐,我要跟姐夫說昨天晚上你可想、可想姐夫了!”
秦清曼非常意外,“我可什麼話都沒說。”
“姐姐嘴裡是沒說,但心裡肯定想了,還是很想,很想,我知道的。”楚楚嘴巴還挺會說,說得秦清曼無言
以對,說實話,秦清曼昨天睡覺前那一分鐘可能沒想衛淩,但卻夢到了衛淩。
“看吧,姐姐不回答那就是心裡肯定想了。”
楚楚樂得哈哈笑了起來。
結果笑容太燦爛,牽扯到臉上的傷,立刻皺著眉頭嘶哈嘶哈呼起氣來。
“看吧,這就是胡說八道的後果,哼。”
秦清曼嘴上笑話小孩,但還是掀開窗簾起身給小孩檢查起臉上的傷。
昨天回來她就給小孩臉上擦了茶油。
茶油含有很多天然的維生素,能殺菌,也能美容,更能治療擦傷或者是痘痕,傷痕。
所以秦清曼回來就給小孩在臉上塗抹上茶油,洗完澡又抹了一次,皮膚經過一個晚上的修複,紅腫褪去,隻剩下一些細小的擦痕,剛剛楚楚就是因為笑得太誇張,才牽扯到這些擦痕。
“姐,疼。”
楚楚捂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清曼。
其實他的臉沒那麼疼,他就是擔心秦清曼收拾自己才一分疼叫出了十分疼。
秦清曼仔細檢查了小孩的臉,當然知道真實情況是個什麼情況,用手指點了點小孩的額頭,說道:“疼就彆亂說話,好好躺著再睡會,起床後我再給你塗茶油。”
“姐,我想起床。”
楚楚說完這句話後解釋了一句,“姐,我答應了姐夫要每天按時鍛煉的。”
秦清曼認真看了楚楚一分鐘才點頭,“好,起床。”她也得起,不能小孩都起了她還賴床,那多不好。
“姐,你真好。”
楚楚樂嗬嗬地撲到秦清曼身上。
秦清曼見小孩是真的一點心理陰影都沒有才真正放下心來,也許他們家小孩膽子天生就比一般的小孩大,不受死人的影響。
帶著這種想法,秦清曼帶著楚楚起床。
屋裡屋外兩個爐火再次燒旺起來,洗漱完的姐弟二人各自忙碌,楚楚按照衛淩教導的紮馬步,秦清曼則去水井打水進廳裡的水缸。
水在水缸裡更方便時時用水。
秦家的水缸不算小,秦清曼花了半個小時才艱難地把水缸添滿,添滿水缸,她也累出了一身的汗。
這一刻的她多麼懷念後世的自來水。
隻要鋪設好水管,水龍頭一開就有水,怎麼用怎麼方便。
可惜現在還沒有這個便利的條件。
就在秦清曼輕輕敲著後腰感歎時,楚楚也邁著螃蟹腿從西屋張牙舞爪地走了出來。
這就是練馬步的後遺症,等以後習慣了才不會再有這樣的影響。
姐弟倆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各自的不容易。
“姐,你等我再大點,再大點家裡的水缸我負責。”楚楚心疼秦清曼的不容易。
“好,我等你長大。”
秦清曼被小孩懂事的話感動得心花怒放。
貓冬的日子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做,吃完早飯,秦清曼接著坐在西屋的火爐邊給衛淩織毛衣,楚楚則蹲在地上玩小遊戲。
小孩小,對什麼都好奇,一個簡單的個人遊戲都能玩很久,甚至玩累了還可以領著兩隻鵝在院子裡瘋跑一圈,要是沒下雪,天氣好,就領著兩隻鵝去屯裡閒逛一圈。
自從昨天屯裡的人去紅旗農場幫了秦清曼,秦清曼他們回來時楚楚居然跟幾個小朋友搭上了話。
小孩們的看對眼非常容易,也很容易相處。
這天楚楚在家玩膩了就跟秦清曼說了一聲,然後帶著兩隻鵝出了門。
剛出門不久就遇到一個相熟的小孩。
“楚楚,你遛鵝?”
小孩好奇地看著楚楚身後的兩隻大白鵝,秦家這兩隻大白鵝可出名了,自從護住楚楚不被自家幾個堂兄弟欺負
,秦家這兩隻大白鵝就在屯裡小孩的心目中有著很高的地位。
大家都幻想著自己也有這麼兩隻威風凜凜的鵝,帶鵝出門就像自己是帶兵的大將軍。
“三木,這是大白、小白。”楚楚給小朋友介紹自家的兩隻鵝。
“哇,楚楚,你家大白、小白好漂亮。”三木也是個膽大的,見楚楚給他介紹兩隻鵝,他還真就跑了過來,也不擔心兩隻鵝啄他屁股。
這讓三木家的家人透過窗戶玻璃看見都驚出了一身汗。
又不敢叫小孩,擔心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兩隻鵝。
楚楚一聽有人誇讚自家鵝,更開心,得意道:“我每天都給大白、小白擦身上的羽毛,他們可乾淨了,乾淨才能越來越漂亮。”
反正小孩的邏輯跟大人完全不一樣,漂亮跟乾淨好像並沒有什麼牽連,但楚楚就是這麼認為。
“我能摸摸你家大白嗎?”
三木實在是眼饞楚楚家的鵝,忍不住看著個頭要大一些的大白流口水。
“可以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