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相熟的小孩又是笑,又是叫,開心得不得了。
其他小孩見狀也開心不已,接著一個個趕緊輪流著排隊點鞭炮,甚至因為鞭炮炸響與小孩的歡呼聲還吸引來了幾個大人觀看。
大人們一邊剝手裡的鬆子一邊笑看小孩們鬨騰。
“我說你們玩歸玩,可得留意腳下的冰層,你們集中在一塊點鞭炮,很容易把冰層炸裂,真要裂出縫隙,你們再在上麵就危險了。”三木他爹是哪裡有熱鬨就往哪裡鑽,這不,正站在河岸邊看熱鬨。
“快看看。”
聽了三木爹的提醒,不管是楚楚還是三木都著急了。
趕緊先不點炮玩,而是蹲下身子用手刨腳下的冰層,之前他們點了好多鞭炮,冰麵上都是炸出的無數冰沫子,冰沫如果不劃拉開,確實看不清楚腳下冰層的具體情況。
三木爹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小孩們忙碌起來還挺有成就感。
一旁的另一個大人白了三木爹一眼,小聲說道:“我說狗蛋,你就損吧,你這明明是見自己沒玩的心裡不痛快才故意給小孩們找茬。”
狗蛋嚴肅著臉,“怎麼可能,我這可是擔心孩子們的安危。”
另一個大人也看不慣三木爹的得瑟,鄙視道:“狗屁,您明明就是羨慕嫉妒恨。”眼見三木爹要反駁,他再次說道:“咱們這有多冷,河裡的冰有多厚誰不知道,要是真能炸幾個屁大點的鞭炮就能把冰麵炸裂,河裡的魚早就被撈完了,而不是大家隻能看著眼饞。”
三木爹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也不在狡辯,而是笑的特彆
的得意,小聲道:“咱們小時候不是沒得鞭炮玩嗎,這不,看他們玩得這麼高興,我嫉妒了。”
他倒是承認得乾脆利落。
“小心楚楚他姐夫收拾你。”有人提醒三木爹。
三木爹驚得頭發根都差點豎立起來,“不至於吧。”他不就是逗逗一群小孩,至於被收拾嗎。
“反正你少欺負楚楚,不然你就知道他姐夫到底有多厲害。”
兩個大人笑話三木爹笑話得無比開心,就像剛剛三木爹逗弄冰麵上的一群小孩一樣。
三木爹看著兩個夥伴無奈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不過也對逗弄小孩收斂了不少,楚楚家的兩個大人他都惹不起。
“嚓拉,嚓拉——”
冰麵上,這群小孩還在扒拉上麵的冰沫子。
“我這沒有裂縫。”有小孩向楚楚彙報。
“我這邊也沒有。”
“我這也沒有啊,這冰厚得跟什麼似的,咱們怎麼可能輕易就炸開縫隙。”
有小孩終於忍不住懷疑起三木爹的話。
“算了,不管能不能炸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玩。”楚楚站起身數手裡的鞭炮,要是剩得多就換地方點,要是剩得少就在原地放完回家。
其他小孩也都掏出自己的鞭炮數起來。
大家之前放的都是楚楚給的,兜裡還有撿拾來的。
這麼一數,數量還不少。
“要不,我給你們放了吧,我一個人的重量肯定比你們這一群小孩的重量輕,站在冰麵上肯定沒事。”三木爹看著孩子們手裡的鞭炮是真的手癢無比。
特彆是楚楚提出來的那一小串。
那可是一小串鞭炮。
靠山屯離鎮上有點距離,供銷社有鞭炮都被鎮上與紅旗農場那邊的職工搶買完,他們家今年過年點的還是土鞭炮,就是自製的那種。
自製的鞭炮威力不如供銷社買的鞭炮響亮,還一點就熏得一臉的灰,所以也就年三十晚上放放,過後就沒有了。
三木爹從小大還沒怎麼玩過真正的鞭炮,對鞭炮的念想挺厲害。
就算有人提醒,他還是想從孩子們手裡弄點鞭炮來過過癮。
楚楚這群小孩聽到三木爹的話立刻震驚地轉頭看向三木爹,這是真把他們當傻子了嗎!
三木難以想象他爹連小孩都騙,更是沒給他爹留麵子,把剩餘的鞭炮往衣兜裡一揣,大聲拒絕道:“爹,你敢騙我們鞭炮玩,我就回去告訴娘。”
三木爹:……又是想揍逆子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
看著被自己兒子威脅的三木爹,不管是看熱鬨的大人還是楚楚這些小孩都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你……你這個……”三木爹嘴裡的鬆子實在是不香了,他有心罵兒子一句,但想著這是大年初一,他今天要是敢罵,回去就得被家裡的媳婦收拾。
“爹,我知道你想玩。”三木非常理解他爹的情緒。
“所以呢?”三木爹不覺得自己的兒子能那麼上道,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話在等著自己。
“所以當然不能給你玩,你都那麼老了,還跟小孩搶鞭炮玩,真是不害臊。”三木話說得犀利,甚至還伸出手用力刮了刮自己的臉頰。
這是恥笑他爹白日做夢。
白日做夢的三木爹真的要想揍兒子:……
圍觀的眾人看著鬥嘴的父子倆笑得肚子都疼了,楚楚更是拉起三木就跑。
三木當眾不給他爹麵子,他都擔心三木挨揍。
“啦啦啦啦啦——”其他小孩見楚楚跟三木跑了,他們也跟著追了上去,追上去前大家非常默契地伸出手
學著三木笑話他爹的樣子對三木爹刮臉頰。
三木爹臉都被這群小孩打腫了。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孩不好騙,還非得騙,吃虧了吧。”另外兩個大人還算有點良心,笑話三木爹是笑話,但沒有再說什麼落井下石的話。
“真不好騙!”
三木爹無奈地點頭歎息。
開年第一天就被自己兒子帶頭笑話,看來他這一年估計都會被人笑話,不行,他得回家去抱著媳婦博會同情。
“狗蛋,回家不,還是去我家坐坐?”
有人邀請三木爹。
“不了,我回家陪陪媳婦。”三木爹還有點無精打采。
“要不,咱們跟著小孩去看看,就算沒輪到咱們放鞭炮,看看也能過癮。”估計是三木爹的表情實在是太沮喪了,有人不忍心提意道。
三木爹立刻意動了。
小孩們也沒打算避開自己放鞭炮,他們跟著去看看,也能照看孩子們的安全。
三木爹這麼一開導自己,立刻恢複了精氣神。
然後邀著兩個同伴就跟在孩子們的身後慢悠悠地遠遠墜著。
反正點鞭炮的事也輪不到他們,他們聽個響就滿足了。
楚楚他們這次奔跑的方向是XXX師部。
秦彩雲隻比楚楚這群孩子出門早一點,因為怕被人看到,她走的地方不僅繞路還比較偏,如此磨磨蹭蹭好一會才繞過靠山屯到了去往師部的路上。
剛踏上寬闊的路麵,她就聽到遠處鞭炮炸響的聲音。
還有小孩們的歡呼。
秦彩雲立刻知道這是屯裡小孩在河麵上炸鞭炮玩。
微皺著眉頭,她非常不滿,但卻不能出麵指責,隻能接著走,她得走到預定的地點。
那裡有個小水潭,春天雪化後就是一汪活水,能做井水使用,要不是出水量太少,冬天水潭的表麵也不至於會凍上,凍是凍上了,但冰層不厚,隻要大力一點冰層就能破碎。
秦彩雲打的主意就是被救後的以身相許。
雖然這年月不至於被人救後就賴上對方,但在農村來說,有些觀念還挺重,她如果一意孤行對方不娶她就去死,她還是能如願嫁給對方的。
畢竟軍人這層身份在麵對百姓時有著約束力。
秦彩雲行走得很慢,留意著周邊的動靜,要算計人,當然不能被人察覺。
水潭離河麵不遠,離XXX師部也不遠。
大家都知道這裡有個水潭,也知道水潭上的冰不厚,冬天,大家都很自覺避開行走在水潭的附近。
但秦彩雲偏偏就打算用這個水潭算計杜宏毅。
不管她是怎麼掉進水潭的,隻要她在杜宏毅幾人路過時掉進去,她大叫救命,杜宏毅幾人作為軍人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老百姓去死。
而她也就有了嫁人的機會。
當然,秦彩雲也不能保證自己算計到的一定是杜宏毅,但不管是三人中的誰救自己,隻要對方下水救她,她就一賴到底。
打著如意算盤,秦彩雲小心翼翼蹲守在了水潭邊。
她在守株待兔。
因為昨天晚上她聽到秦清曼邀請杜宏毅三人今天來秦家吃飯的,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好消息,她才思考一夜想出這麼個辦法。
秦彩雲蹲到腳麻都沒等到杜宏毅幾人。
就在她心浮氣躁時,孩子們的聲音居然有了變化,好像是往她這邊跑來了。
五六分鐘後,秦彩雲就看到楚楚這群小孩來到了自己不遠處的河麵上。
河麵的冰層跟水潭的冰層完全不一樣,完全經得起大家的跑跳。
“楚楚,我記得那邊有個水潭,冰層不算厚,水潭也不算
深,一米多,咱們去那炸鞭炮,把冰麵炸開肯定很好玩。”停下來的三木轉頭四看了下,然後提出了新的玩法。
“楚楚,我們去炸水潭玩吧,沒有危險,冰層雖然不夠厚,但我們又不下去。”
人群裡也有小孩想玩炸炮的新花樣。
今年有了楚楚跟他們一起玩,大家玩得還算是含蓄,要是往年,他們可是會去炸糞坑的。
冬天的糞坑都凍上了,炸鞭炮也不危險,但絕對會崩出不好聞的味道。
“對啊,楚楚,咱們炸水潭玩,也不知道水潭裡有沒有魚,要是能炸到魚就更完美了。”
“你想得美,要是水潭裡有魚大人們在就動手了,哪裡還等得到我們。”
小孩們的話語鬨哄哄的,但所以的意思都是一個,炸水潭玩。
“好吧。”楚楚此時也看到遠遠墜在他們身後的三個大人,有大人在,他膽子也大了很多,立刻帶著小朋友們行動起來。
水潭的冰層薄,肯定不能踩到冰層上。
鞭炮再次分一分,然後所有人就一臉興奮地蹲在了水潭邊把鞭炮插進了冰裡。
這就是冰層厚薄的區彆。
“準備——”
‘指揮官’三木見大家都插好了鞭炮,立刻指揮起眾人來。
隨著這道叫,所有小孩都把手裡點燃的木棍伸向了剛插好的鞭炮,木棍離鞭炮特彆近,但是大家並沒有立刻點燃,而是等待著。
等待著三木最後的指揮。
三木卻沒有再指揮,而是把指揮權交給了楚楚。
今天大家玩的鞭炮大部分都是楚楚提供的,當然要把點火的指揮權交給楚楚。
楚楚看出三木是什麼意思,堅定不移把手裡的木棍點向鞭炮的引線,同時大喝了一句,“點火。”
“劈裡啪啦——”
隨著一連串隻相差了一兩秒的鞭炮聲炸響,整個水潭的冰層被炸得淩空飛了起來。
雖然飛的高度不高,但卻是整體飛起。
飛起再落下,完整的冰塊就變成了無數細碎的冰淩漂浮在水麵上,一直被冰捂著的水潭也再次展現了自己的身姿。
“哇,好漂亮。”
所有孩子看著眼前的變化驚得瞪圓了眼睛。
隨後趕來的三木爹幾人也都看到了一場視覺盛宴。
“你們膽子太大了,這麼能到這裡玩,趕緊回去,不然掉進水裡怎麼辦,人要沾了水立刻能成冰坨子,要是體質差一點,命都救不活。”三木爹是真的氣得變了臉色。
“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楚楚這群小孩此時才深切感受到水潭的危險,趕緊遠離了水潭。
“走,都回家,不許再亂跑了。”
三木爹擔心小孩們再亂跑,趕著孩子們回靠山屯。
“知道了。”孩子們還算虛心接受,趕緊往靠山屯走,就在此時,狼崽子衝向了師部的方向,幾秒鐘後,杜宏毅三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裡。
“杜哥,左哥,袁哥。”
楚楚看到杜宏毅幾人,立刻打招呼。
“玩什麼呢,這麼熱鬨。”杜宏毅看著一群小孩笑得很和善可親,左高朋跟袁向陽臉上也都是笑意。
XXX師部離靠山屯近,雖然大家平時沒什麼接觸,但遇到還是很和善的。
“杜哥哥,左哥哥,袁哥哥好。”
所有小孩都跟著楚楚一樣稱呼杜宏毅幾人。
杜宏毅三人立刻笑得心情愉悅,三人跟三木爹幾人打了個招呼就領著孩子們往靠山屯走,狼崽子此時已經蹲在了杜宏毅的脖子上。
狼崽子調皮,不想讓杜宏毅抱它,自己往脖子上爬的。
杜宏毅知道秦家對
狼崽子的感情,也把狼崽子當小孩看,並沒有阻止狼崽子的放肆。
“嗷嗚嗚——”狼崽子蹲得高看得遠,突然對著一個方向警惕地嚎叫起來。
這種叫聲跟平時玩耍的聲音不一樣,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大家的目光也順著狼崽子的目光看向不遠處。
此時的秦彩雲快要被氣死了。
水潭的冰眼睜睜在她麵前被毀掉,她就算再想算計什麼也太過於明顯,為了不讓杜宏毅他們起疑,她最終不得不放下了算計。
原本是等著杜宏毅這群人離開後她再回家,結果秦清曼家的狼崽子還給自己添堵。
秦彩雲狠狠咬著下唇,恨不得弄死狼崽子。
但最終她隻能無奈地走出藏身地,藏不下去就隻能露麵,不然更讓人懷疑。
“秦彩雲?”最先認出秦彩雲的是三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