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意外於秦彩雲的選擇,四郎卻沒有,他見秦彩雲的時間不長,但跟秦彩雲多說幾句話就知道秦彩雲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肯定跟隔壁的女人有仇。
這個仇有可能是隔壁女人真的罪了秦彩雲,也有可能來自秦彩雲的嫉妒。
反正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算計另一人。
“四郎?”三郎的目光看向四郎。
“你徹底檢查了?”四郎透過窗戶空隙看向隔壁院子,雖然不能看到全貌,但還是能看到大部分,他此時在想隔壁的人是真跑了還是藏起來了。
如果能找到人無聲無息把人控製住肯定是最完美的。
“四郎,時間有限,我不可能徹底搜查隔壁,我隻看了幾個屋子,屋裡確實沒有人。”三郎認真回憶著自己對隔壁的搜查。
“地窖,我們這家家戶戶都有地窖。”
秦彩雲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她知道要麼投誠讓四郎帶她走,要麼留下來接受叛徒的罪名,從她算計秦清曼跟衛淩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犯下了叛國罪。
因為衛淩的軍人。
幫他國人員陷害我**人就意味著叛國。
“也許他們已經跑了。”四郎可沒有秦彩雲想得這麼天真,如果是他遇到這樣危險的事,當然是跑出去叫人比躲在家裡更安全。
如果手裡沒槍,躲在家裡也是死。
“四郎,怎麼辦?”三郎的臉上閃過極致的殘暴,他受到的培訓就是為了任務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不管是殺人還是鬨大他都無所謂。
隻要給他命令就行。
“把外麵的燈都點上,推一個人出去,殺了。”四郎的命令下得很輕飄飄。
好似在說今天吃沒吃一樣自然。
但這樣的話卻驚住了秦磊一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壞蛋就這麼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能活著誰也不想死。
不管是朱紅霞還是秦建銘倆兄弟都下意識往後退。
哪怕他們此時被捆得爬行都艱難,他們也奮力掙紮著後退,誰都不想第一個麵對歹徒,麵對歹徒也就意味著是第一個被推出去殺的人。
朱紅霞跟兩個兒子都往後擠,瞬間就突出了秦磊。
秦磊沒法動。
他肚子上原本就被紮了一刀,雖然還不至於死,但他已經流了不少血,此時要掙紮就意味著身上已經略微凝結的傷口會被再次撕開。
傷口要是再次被撕開肯定還會流更多的血。
失血過多也是會死人的。
所以秦磊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突顯在了歹徒麵前。
麵對死亡,所有人都害怕,但再怕人也是有底線的,秦磊緩緩移動著身子,他沒有後退,而是擋在了妻兒的麵前,反正他已經身受重傷,要是得不到及時救治,他一樣是會死的。
於其白白死亡,還不如給妻兒換一條活路。
他們靠山屯的男人有種。
秦磊做出了選擇,朱紅霞跟兩個兒子驚呆了。
秦建銘跟秦建軍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他們害怕,極致的害怕,特彆是最小的秦建軍,他之前就被嚇尿過一次,這次也不例外。
身子一抖,又被嚇尿了。
朱紅霞的內心是最複雜的,她舍不得秦磊死,也舍不得自己生的兩個兒子死,回想起秦磊之前對自己的維護,朱紅霞哭了。
雖然嘴被堵上,但還是流著淚哭了。
朱紅霞並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是好人也不會算計秦清曼,但她又是一個愛孩子的人,她不愛女兒,隻愛兒子,這跟很多普通又愚昧的一些人是同樣的通病。
三郎的手伸了出來。
他要挑選一人
去製衡隔壁的女人。
反正屋裡的人都會被殺,就算隔壁的女人不上當也沒關係,但要是上當,那麼他們就賺了。
三郎的手伸到秦磊身子的上空,因為這人是離自己是最近的。
“換個人。”四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四郎覺得秦磊還有利用價值。
三郎聽話的把手繞過秦磊,轉向兩個男孩,兩個男孩此時正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他,眼裡除了驚恐還有懇求,他喜歡這樣的眼神。
因為非常有征服欲。
就在三郎的手即將抓住秦建軍時,一旁的朱紅霞突然撞了過來。
朱紅霞接受不了兒子死在自己麵前,所以她選擇了犧牲自己。
都說為母則剛,拋開生死的恐懼,朱紅霞爆發了所有的潛能,被捆綁著難以動彈的她居然真的利用身子撞開了秦建軍。
秦建軍被撞開,朱紅霞就自動暴露在三郎手下。
三郎突然露出一抹獰笑。
大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朱紅霞被這一巴掌打得不僅半邊臉都腫了,甚至還被打斷了好幾顆牙,要不是嘴被堵著,這幾顆牙就得噴出來。
“你還不夠格指揮我做事。”
三郎居居高臨下地漠視著秦磊一家,眼裡是絕對的冷血。
“三郎,快點。”正在查看隔壁的四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現在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生命。
“抓那個老男人,他是隔壁女人的親叔叔。”
秦彩雲早就怨恨自己在這個家受到的待遇,磋磨她最多的不是秦磊,是朱紅霞,但她對秦磊的怨並不比對朱紅霞少半分。
因為秦磊但凡維護她一點,她在這個家就不至於過得這麼艱難。
聰明的她知道用誰製衡秦清曼最有效。
不管是朱紅霞還是秦建銘兄弟倆跟秦清曼都有恩怨,用這其中任何一人來威脅秦清曼都不一定起作用,唯有用秦磊才有用。
除了秦磊是秦清曼叔父這一層關係,還有秦清曼在紅旗農場遇事時是秦磊去幫的忙。
兩家雖然不再走動,但秦彩雲相信秦清曼會念秦磊一分情。
秦彩雲現在已經能站在四郎兩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四郎立刻命令道:“聽她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三郎明白怎麼回事,來不及多想,三郎把秦磊提了起來,同時早就準備好的繩子也套進了秦磊的脖子裡。
一分鐘後,流了很多血的秦磊被推出了廳堂。
人被推出,繩索卻滑過廳門上方的凜子。
屋簷高大,上麵是無數的凜子,躲在屋裡的三郎一用勁,秦磊的雙腳立刻離地。
此時的秦磊已經被解開了手腳。
脖子被套住,雙腳一離地,秦磊立刻手忙腳亂地去抓脖頸上的繩子。
整個脖頸也火辣辣的疼。
秦磊知道歹人的意圖,但本能讓他不得不做出自救的行為。
三郎的力氣非常大,被吊在空中的秦磊無聲地掙紮著,四肢都在奮力掙紮,肚子上的傷口再次灑出鮮血,鮮血在明亮的燈光下滴落潔白的地麵。
地麵上的積雪染著鮮血刺目又鮮豔。
“呃呃呃——”非常輕微的聲音,秦磊的脖子被死死套住,人也被吊在空中,加上嘴被堵住,隻能在寂靜的黑夜裡上演一出無聲的話劇。
也不知道有沒有觀眾。
“彆讓人死了。”四郎在知道秦磊跟隔壁女人的真實關係後改變了對策。
他更不打算輕易讓秦磊死,“一分鐘後吊第二個人。”
四郎覺得要逼出隔壁的女人不容易,他更擔心隔壁女人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也在賭。
賭隔壁女
人是個跟秦彩雲一樣聰明的人,有的時候跟聰明交手都不用交流。
一分鐘後,朱紅霞是第二個被吊在屋簷下的人。
而此時秦磊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他沒有被三郎吊死,但也好不到哪去,因為三郎就算把他放下也不是徹底的放下,而是隻讓他腳尖著地。
為了活命,他必須兩手抓著脖子上的繩子,並時刻踮著腳。
不然真的能被吊死。
秦磊很累,但他的視線卻停留在隔壁秦清曼家,他看到了秦清曼。
秦清曼站在院子裡靜靜地看著他。
秦磊想活,但他卻不想用秦清曼的命來換自己活,他拚命地向秦清曼眨著眼睛,他希望秦清曼去叫人,隻要屯裡的人包圍了他家,他哪怕就算是死了,最起碼兩個兒子也能活。
秦清曼看懂了秦磊的暗示。
她在內心深處無奈地歎息一聲。
就在剛剛,她已經送走了黃婉清跟楚楚。
三郎來她家時,他們三人都靜靜地趴在雪地裡,加上三郎的注意力都在幾間屋子裡,反而忽略了沒什麼遮擋的院落,從而他們三人躲過一劫。
三郎一回到秦磊家,秦清曼當機立斷把黃婉清跟楚楚送出了院牆。
同時叮囑兩人快去叫人。
而她留了下來。
秦清曼知道自己救不了秦磊一家人,但她也做不到見死不救,她留下來是為了等待機會,又或者是打探消息,隻有把情況都弄清楚,才有利於救援。
然後她就等到了秦磊被吊在屋簷下。
看到秦磊的眼神暗示,秦清曼知道壞人不僅僅隻有那兩個陌生人。
她被歹徒威脅了。
歹徒之所以能拿捏住她的軟肋,必定是有人透露了自己跟秦磊的血緣關係,說實話,如果第一個被吊起來的人是朱紅霞又或者秦建銘倆兄弟,她都不會出麵。
但偏偏是秦磊第一個被吊起來。
秦清曼的腦海裡回想起秦彩雲被歹人拖走的畫麵,又想起原劇情裡秦彩雲的為人,立刻就知道背叛者是誰。
她跟秦彩雲的恩怨其實由來已久。
她不主動結怨,但架不住秦彩雲自己倒黴運氣不好,不管是劉和昌的退親,還是頭皮被她家鵝所傷,這些事看似跟她沒有直接的關係,隻是秦彩雲算計的惡果,但按照秦彩雲的性格來說,很有可能把恨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秦清曼這一刻不僅猜到背叛者是誰,還猜到秦彩雲背叛的原因。
從原劇情裡看,秦彩雲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一個識時務的人也很容易做出對自身有利的決定。
隻是秦清曼有點沒想到秦彩雲恨自己就恨自己,對秦磊這個父親也這麼狠就不僅是識時務的問題,而是真正的壞,人品有問題。
“呃呃呃——”
秦磊家的屋簷下,就在秦清曼猶豫的時候,又有兩人被吊了起來。
這兩人是秦建銘與秦建軍兩兄弟。
秦清曼沒有看到秦彩雲的身影就再次確定自己的猜測,秦彩雲叛變,就像特殊時期的漢奸一樣,在利益與命運的麵前這種人選擇了保全自己。
“如果對方還不出來,我就要殺人了。”
四郎一直注視著隔壁秦清曼家院子,他雖然沒有看到秦清曼的身影,但他憑自覺感覺到隔壁有人。
有人正看著他們這邊,這人很能沉住氣。
“由最小的殺起。”此時的秦彩雲已經沒有了人性,甚至在出謀劃策。
“可以。”
四郎認可秦彩雲的計策。
同時也覺得秦磊留在最後是最正確的選擇。
“四郎,你不覺得我們是在浪費時間嗎,如果我們沒有多此一舉,早點離開,
說不定早就離開了。”三郎有點不懂四郎為什麼要聽秦彩雲的。
秦彩雲可是外人,一個外人的話不值得信任。
“三郎,我們走不了。”四郎語氣很平靜,但話語卻說得很絕對。
“村裡並沒有什麼動靜,我們要是跑快點肯定能跑出村。”三郎用力扯了扯手裡的繩子,把朱紅霞也吊了上去,然後依次把屋簷下吊著的人吊起又放下。
四郎知道三郎不滿意自己信任一個外人,但這種時候他是一定要解釋清楚的。
“三郎,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四郎在解釋的同時無奈地歎息一聲。
“怎麼可能!”三郎驚悚了。
差點沒抓住手裡的繩索。
秦彩雲的臉色也驚詫無比地看著四郎,她並沒有聽到屯裡有什麼異常的動靜,但她相信四郎的猜測,因為這是個她完全看不透的人。
“你們聽,是不是更安靜了?”
四郎指點兩個同伴,他此時已經把秦彩雲當作同伴看,因為他知道秦彩雲做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一個連父母兄弟都能殘害的人怎麼可能甘願死。
留下就是死,所以秦彩雲不會、也不敢留下來。
“接著。”四郎扔了一把槍給秦彩雲,同時問道:“會用嗎?”
秦彩雲接過槍就檢查一起,“會。”
紅旗鎮沒有嚴控前,靠山屯男男女女都會用槍打獵,所以秦彩雲是會用槍的。
隻是沒有用過四郎扔過來的這種槍。
但槍=械的原理都是共通的,隻要擺弄擺弄就能熟悉。
三郎親眼看到四郎把槍給了秦彩雲,立刻閉嘴。
秦彩雲卻意外四郎對自己的信任,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反過來對付你們?”
四郎沒有回答秦彩雲的話。
三郎冷笑一聲,就算槍給了秦彩雲又如何,一個從來沒有訓練過的女人,他要收拾起來不過是分分鐘的事,乾脆明說道:“你付不起代價。”
秦彩雲沉默了。
她確實付不起代價,如果不能在瞬間就放倒兩個歹徒,那麼死的人就是她,她是親眼見到這兩人的本事如何的。
“四郎,隔壁還是沒有動靜,怎麼辦?”
三郎自從知道他們可能是被包圍,臉上除了瘋狂還有著急。
他不僅不想死,甚至還想殺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