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也吊上去。”四郎思索了幾秒對三郎下命令。
這下不僅是三郎驚訝,就連秦彩雲也詫異了,他們才剛剛合夥成為自己人就要被被刺了嗎?
“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四郎提醒兩人。
都是聰明人,秦彩雲跟三郎都明白了四郎話語中的意思。
秦彩雲把槍藏進厚厚的棉衣裡,最終站在了三郎的麵前,她知道秦清曼非常聰明,看來做戲必須做全套,不然對方不可能上當。
“我會手下留情的。”
三郎已經把秦彩雲看做同伴。
“不用,對方很聰明,你作假能看出來。”秦彩雲雖然不知道秦清曼藏在哪,但她知道秦清曼這人不簡單,秦清曼家能有現在的如意生活,靠的可不僅僅隻是衛淩。
三郎讚賞地看了秦彩雲一眼,手裡一點沒留情就把人也吊了起來。
如此一來,秦磊家屋簷下就整整齊齊吊了五道身影。
都說站得高看得遠,秦彩雲一被吊起來就看到了隔壁院裡秦清曼站立的位置。
離他們不遠也不近,非常討巧的位置。
高度不夠時,從秦磊家看過去是看不到秦清曼的,但隻要高度夠,就能清楚地看到秦清曼。
夜更黑了,周邊也更安靜了。
“四郎,大郎他們是不
是也暴露了?”三郎緊盯著窗外的夜空,想到躲在山林裡的大郎幾人,他此時還有閒心擔心他們三人。
天地比之前更安靜,安靜得讓他體內的暴虐因子不停地翻騰著。
要不是周邊都是積雪,要不是他們手裡沒有精純的助燃物,三郎是真的很想一把火把整個靠山屯點燃,要是能沿著山林燒到遠處的華國駐軍就更好了。
四郎知道三郎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視線看向吊在屋簷下的秦彩雲,可惜了,要是把人晚吊一會就好。
“三郎,我猜大郎他們應該跟我們遇到了一樣的困境。”四郎不得不為華**人的反應能力鼓掌,他們今天才到的這個位置,沒想到一天都沒有待滿就暴露。
“那是我們影響了他們,還是大郎暴露了我們?”
三郎其實就是想知道個結果。
“應該是大郎他們先暴露,這個位置還是離華國駐軍太近了。”四郎忍不住感歎與後悔,早知道他們就換個地點進入華國了。
但不接近這裡就完不成任務,他們沒得選。
三郎問出結果也就不再說話,而是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視著隔壁。
他變換著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打量秦清曼家。
但都沒有發現人,這點讓他尤其不滿意,他甚至擔心隔壁的人已經跑了。
“三郎,去找助燃物,點火。”四郎不打算僵持下去,既然他們已經被包圍,那就必定要抓到最合適的人質才能保全自身。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暴不暴露已經不關緊要。
因為他們早就暴露。
“是。”三郎沒有問四郎接下來的計劃,而是領命去找油。
普通百姓家當然沒有汽油,但有煤油,豆油,豬油。
煤油是點燈用的,不會太多,但最少也也七八斤,吃的豆油跟豬油會更多一點,農村地區,都有囤積習慣,每年出豆油的時候都會打成油用壇子裝著。
雖然不至於非常多,但一年的用油還是夠的。
三郎經過翻找,直接把這些油都倒在盆裡端了出來。
“點隔壁家。”四郎這是要把秦清曼逼出來,用人逼不出來,那就再加上火逼。
“是。”
三郎領命抱著油出了廳門就往秦清曼家走。
要想燒秦清曼家,必定是要翻進秦清曼家的院牆把油潑在秦清曼家才行,不然就是白費功夫。
秦清曼一直藏在暗處遙看著秦磊家。
中間幾次她都在思考是否已經到了適合她出麵的時候,但她發現都還可以再等一等。
彆看秦磊一家人現在看上去很慘,但卻是歹人逼迫自己出麵的計策,秦磊他們不會那麼輕易被弄死。
秦清曼考慮清楚這一點,就穩了下來。
她隻希望黃婉清跟楚楚趕緊通知到鄭安國做好救援。
秦清曼計劃得很好,但她突然看到了三郎。
雖然不知道三郎抱在懷裡的盆裡裝著什麼,但她的心臟突然就快速跳動起來。
不安。
不安的心讓她必須阻止三郎的行動。
但三郎是訓練有素的歹人,她這具身體先彆說能不能打得過對方,估計跑都跑不過,所以硬碰硬絕對不行。
想不出更好辦法的秦清曼知道該自己出麵了。
“啊——”一道淒慘的叫聲突然響起,驚擾了寂靜的夜,同時三郎手裡抱著的盆也重重摔在地,裡麵的油迅速跟積雪纏繞在一起凍成了冰坨子。
三郎更是趴在地上掏出槍對著夜空就是毫無規律地亂射一痛。
慘叫聲,再伴隨著槍聲,驚動了整個山屯。
不僅驚動了靠山屯,也驚動了XXX師部,
對於軍人來說,槍聲是最能讓他們神經緊繃的聲音,也能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槍聲來自哪裡。
正帶著隊伍往靠山屯趕的二營長丁向山直接向隊伍下達了命令,“全速前進。”
這命令一出就代表著不需要再隱藏。
原本他們此時離靠山屯就非常近,全力奔跑時,腳下的地麵發出有節奏的嘭嘭聲。
靠山屯裡的獵狗發出激烈的叫聲,整個靠山屯的燈光也在這一刻亮了起來,人聲也出現。
住在邊疆地區,十幾、二十幾年前的老人更明白槍聲代表著什麼。
所有人都準備起來。
民兵拿槍,普通村民拿砍刀全都衝出了家門往槍聲傳來的方向集合。
這一刻的眾人並不知道槍聲出現在哪一家,但所有人都沒有膽小怕事。
“三郎。”
四郎憤怒的聲音傳來,及時阻止了三郎的發瘋。
三郎捂著眼睛立刻退回了秦磊家。
明亮的燈光下,三郎的慘樣不僅驚住了四郎,也嚇到了被吊在空中的秦彩雲。
“綠色的眼睛。”
三郎的臉上流淌下鮮紅的鮮血,極致的紅色讓他看上去如同厲鬼,也讓大家看清楚他一隻眼珠子居然已經半吊在臉頰上,另一隻眼睛的眼皮上也有一道深深的割痕。
差那麼一點,他這隻眼睛也報廢。
“什麼綠色的眼睛。”四郎雖然氣憤三郎受了這麼重的傷,但還是一邊掏出槍瞄準了秦磊一家人,一邊冷靜地問道。
槍聲與叫聲已經驚動了整個山村,他們沒有再隱藏的必要。
“傷我的東西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三郎掏出繃帶給自己包紮,作為敵特份子,包紮是必修課程,哪怕此時的他已經暴怒到極致,也迅速冷靜下來。
“準備戰鬥。”
四郎見三郎說不清楚傷人的具體是什麼,隻能處理最緊急的事。
“隔壁的人聽著,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明白我們要的是什麼,我數三下,如果你不出來,我就殺死一人。”四郎先是朝著秦清曼家的方向開了一槍,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山村的人一會就能集中過來,他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裡把秦清曼抓住。
這次被槍指著的人是秦建軍。
秦建銘不敢動,吊起來的朱紅霞跟秦建軍奮力掙紮著。
一個是不想死,一個是擔心兒子死。
隔壁院子裡,秦清曼低頭看了一眼正在雪地裡嫌棄用雪洗爪爪的狼崽子,無聲地笑了起來。
黃婉清跟楚楚離開前,她把狼崽子交給了兩人,沒想到狼崽子又偷偷跑了回來,不僅跑了回來,還偷偷藏在一旁保護自己。
“藏起來,保護好自己。”
秦清曼看了一眼秦磊家,知道狼崽子對三郎的出擊刺激了歹徒,她要再不出麵,歹徒可能真的會殺人。
所以該她露麵的時候了。
秦清曼腳下一動,狼崽子立刻蹦躂著跟上。
狼崽子雖然出其不意傷了其中一個歹人,但那是出其不意,在歹徒有槍的情況下,幼小的狼崽子是血肉之軀。
秦清曼輕輕踢了踢跟在腳邊的狼崽子,再次命令道:“不準跟來,藏起來。”
她知道狼崽子聽不懂人話,隻能一邊命令一邊踢開堅持不懈跟在自己腳邊的狼崽子。
狼崽子連續被踢了好幾次,立刻歪著腦袋仰頭看秦清曼。
它不明白秦清曼為什麼不讓自己跟隨,它好像沒有做錯什麼?
狼崽子不解,秦清曼卻不能放任它跟隨。
歹徒要是知道是狼崽子傷的人,一定不會放過狼崽子的。
“不準跟。”秦清曼最後叮囑狼崽子一
句,然後才大步走向秦磊家。
她知道有人一直看著她家的院子。
狼崽子被秦清曼踢了好幾次,已經被踢出了條件反射,就在它再次跟上秦清曼跑了幾步時,突然停了下來,黑乎乎的它在夜色中沒有被人看見。
哪怕三郎、四郎的視線一直集中在秦清曼家也沒有看到。
狼崽子是狼,天生就擁有隱藏自己的本事。
小小的一團眼睜睜看著秦清曼走近危險地,狼崽子暴躁起來,四個爪子不停地刨著地上的積雪,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出現影影綽綽人影的地方消失了身影。
狼崽子全身的毛發漆黑,夜色中,隻要它不想出現在人前就絕對沒人能看到。
所以它消失後就是真的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連留在積雪上的腳印都非常淡。
近期都沒有下雪,地麵上的積雪早就夯實,不是蓬鬆的雪是很難留下過於明顯的腳印。
率先衝到秦磊家的不是鄭安國這個大隊書記,也不是錢襄陽,而是離秦磊家最近的幾個親人。
秦樹,秦石,還有薑林山最先趕到。
幾人看著被吊在屋簷下的秦磊一家五口,頓時驚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就在他們打算往秦磊家衝時,秦清曼的聲音及時響起。
“敢傷人,我就讓你們的目的泡湯。”
秦清曼這話是威脅藏在秦磊家裡的歹徒,也是提醒秦石幾人。
她知道這兩個歹徒想方設法逼自己出麵,肯定是想利用自己跟衛淩的關係,所以看似她此時正遭受威脅,但她也能化主動為被動,讓歹徒投鼠忌器。
果然,秦清曼的話一出口,響起了槍聲。
沒有人死亡,但在秦石幾人的腳下卻留下了清晰的彈=孔。
這是警告。
是四郎對秦石這些靠山屯人的警告。
因為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更多的靠山屯人集中了過來,無數的火把把這片天地照得燈火通明,但也因為四郎的這幾槍,大家都停留在了原地隱蔽起來。
“清曼丫頭!”
所有人都看到了孤身傲立的秦清曼。
此時的秦清曼已經走進了秦磊家,正在接近秦磊一家人。
“雙手抱頭,走過來。”四郎盯視著秦清曼,眼裡都是興奮的火花,他們終於逼出了最有價值的人,隻要這個女人在他們的手上,他相信一定能突出重圍。
至於能不能救出大郎幾人,就看這個女人的價值到底有沒有秦彩雲說的那麼重要。
“我已經被你們用槍鎖定,對於侮辱我人格的所有動作我都不會做。”秦清曼可不想用雙手抱頭這種屈辱的姿勢來證明自己手裡沒有武器。
反正她已經出麵,現在該輪到對方讓步。
秦清曼的出麵就是對歹徒的製衡。
如果對方無欲無求,那麼誰都不會受到威脅,如果不然,那就隻能讓步。
“把人放了。”秦清曼反過來威脅四郎兩人。
四郎跟三郎震驚地看著秦清曼,秦清曼是他們見過最囂張的人質。
“你們不放人,我憑什麼自我犧牲?”秦清曼能猜到兩個歹人的心思。
“廢什麼話,趕緊的,再不過來我就開槍了。”
三郎最暴躁,眼睛上的傷讓他又難受又影響視力,麵對秦清曼的反威脅,他最先不耐煩起來。
“不放人那就魚死網破。”
秦清曼站在原地不再前進。
雖然她也怕死,但她更能猜測歹徒的心理,從驚動靠山屯的眾人開始,兩個歹徒要是沒有分量的人質是絕對逃脫不了的。
三郎的臉色無比難看,抓著槍的手卻意外地顫抖了一下。
“我奉勸你們快一點,如果出現人命,你們誰都離不開靠山屯。”秦清曼已經看清秦磊身上的傷,半身衣服都被鮮血染透,再不及時救治,可能真的會出人命。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四郎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問出這句話就代表著妥協。
“我留下就代表我方的誠意。”秦清曼在拖延時間,她相信XXX師部的軍人一定在趕來的途中。
“我們隻能放走一人。”四郎最終同意放了身受重傷的秦磊。
留下秦磊家其他人是他對秦清曼的製衡。
從秦清曼出麵跟他交鋒開始,他就知道秦清曼不僅聰明,還非常難纏。
“再加一個。”秦清曼討價還價。
三郎、四郎:……
匆匆趕到的鄭安國與錢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