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煙閣參加考試, 自然不能用二十四殺陣,這陣法太凶蠻且能暴露他原來魔門弟子的身份。
好在他之前專研過陣法基礎,這種情況也能應對一二。
趁著在暖煙閣的機會, 他去暖煙閣的書閣尋找到了有關陣法的書籍,鞏固了一下正派陣法的基礎知識。
修仙界的書籍也分很多種。
如果是修者撰寫的竹簡, 後人渡入靈力,竹簡的內容便會進入其識海儲存起來, 他就可以在識海中自由瀏覽,十分方便。
這種竹簡在撰寫的時候便需要渡入靈力,以至於都是比較重要的內容才會采取這種耗神的法子,且撰寫速度很慢, 不能批量生產。
有些基礎秘籍是最常見的書本,這種形式生產起來簡單方便, 甚至可以由坊市生產, 不用浪費修者的時間。
池牧遙找來了幾本基礎的陣法書, 到學堂裡盤膝坐下翻閱起來。
他看書一向很有耐心, 能悶頭看幾個時辰不吃不喝不動地方, 且不會分神。他的理解速度也很快,看過後很快會得其三昧。
他穿書前便喜歡學習, 刻苦到猝死,這才導致他在穿書後不務正業了許多。
現如今既然有了妖丹,也就是有了機緣, 尋常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他有了,自然不可浪費了這大好機緣,於是他決定再努力一次。
看了一會兒書後,學堂內進入了其他的修者,錯落坐下。
講學的前輩還沒來, 修者們進來後也大多在認真看書。
又有幾人走了進來,還是池牧遙眼熟的人。
進來的是木仁以及明韶洛的愛慕者唐銘,唐銘看到池牧遙後揚起嘴角笑得戲謔,朝著池牧遙走過來說道:“這不是池師弟嗎?好久不見。”
偏他不好好說話,池師弟發音出來像“吃|屎的”,侮辱性很強。
一聲問好便引得周圍不少人發笑。
池牧遙抬起頭來,似乎沒聽出來,眼神裡一片真摯,笑著打招呼:“原來是唐師兄,上次在陣中,後半程都沒能見到你,確實很久沒見了。”
唐銘,上次躲到曆練結束,氣得師父大發雷霆的弟子之一。
唐銘一瞬間表情變得猙獰。
木仁走過來,拿起池牧遙在看的書看了看封麵,當即冷笑了一聲:“陣法入門,現在才開始學習有點晚了吧?”
唐銘聽完表情為之一變,也大笑出聲:“還當是有些能耐才報名的,結果是去濫竽充數的?”
池牧遙看著他們兩個人多少有點無奈,甚至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幸好伊淺晞此刻在午睡沒有過來,不然一準吵起來。
木仁一向不喜歡魔門弟子,以至於跟著不喜歡和魔門相處看似融洽的池牧遙。
再加上他心高氣傲,曾被池牧遙壓過一頭,心中一直氣不過。
唐銘自然不用說,書中的無腦龍套,標準的諂上傲下的鬥筲之人。他傾心於明韶洛,明韶洛又對席子赫存有好感,他在書裡沒少乾欺負席子赫的事情。
當然,結局也挺慘的。
鐵一樣的規律:炮灰作死不得好死。放肆作死,死得不能再死。
或許,女孩子對長得不錯的同性和異性尚且會存有好感。
但是有一些男性對於長相偏柔美的男性是極端厭惡的,覺得他們沒有陽剛之氣,尤其是被稱為美人的,更覺得像是從事凡間勾欄行當的。
他們承認池牧遙長得不錯,但是著實欣賞不來。
以至於,這兩個人厭惡起了池牧遙,表現得分明。
木仁將書丟還給池牧遙,書卻沒能重新落在書桌上,而是掉在了一邊,書名朝上,顯得孤零零的。
他一臉嫌棄地勸解:“你這種人多少有點不尊重考學了,考學是很多修者證明自己的機會,還能靠成績換取他們最需要的資源,是十分嚴肅的事情。你這樣胡亂報名碰運氣,簡直是在自取其辱,也是對其他修者努力的不尊重。”
唐銘雙手環胸,順便看了一眼席子赫,說道:“人生來便有不同,有些人天生資質很差,怎麼努力都沒用,日後也成不了氣候。你呢,連某些資質差隻能努力的廢物都不如,不成氣候還臨陣磨槍。”
池牧遙伸手撿起書回答:“我隻是想趁機看看暖煙閣的書,並非以前從未學習過,讓二位費心了,我會努力考試的。”
唐銘嘟囔道:“努力又有什麼用呢……”
這時,一個人的冷笑聲傳來,那人大步走近說道:“都是雜靈根,居然還互相瞧不起?”
奚淮走進來後坐在了池牧遙旁邊的座位上,看著木仁他們,笑容裡透著殺氣。顯然,他的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
奚淮的話讓木仁和唐銘都有些尷尬。
修真界內單靈根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像奚淮這種異靈根更是整個修真界千百年才出這麼一個。
暖煙閣前七宿的修者也是雙係靈根居多。
前七宿外的修者才會出現三係靈根。
在雙靈根的修者看來,他們的資質已經非常不錯了。
尤其是木仁,他雖是雙靈根,但其中一個靈根很弱,乾脆放棄了那個靈根專修木係靈根法術。
靈根多,就意味著他們需要拿出更多的時間來修煉其他靈根的法術。
散,就會浪費時間精力。而且被另外一個靈根分散導致靈根純度不夠,會發揮不出這個靈根的極致。
專,才精。
雙靈根的確優秀,但是在奚淮麵前依舊是雜靈根。
都是雜靈根,還分起三六九等,誰比誰金貴了,簡直可笑。
木仁握拳回答:“自然是不如你這種專門配出來的人資質好。”
鬆未樾聽到木仁這句話,當即祭出了法器,提著錘子便要揍木仁。
他們幾個人從來不和彆人吵架,惹到他了殺了就是了。
奚淮也不攔他,說道:“舌頭剁下來。”
“那我換法器。”鬆未樾說完收起了錘子,換了佩劍。
池牧遙一邊翻書一邊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人的出生過程都是一樣的,就像人種植的稻穀,從播種到收割都是一樣的步驟。他的父母可能是沒有感情吧,但是他很優秀。你的父母有感情,可惜你是我們這樣的雜靈根。有得有失的事情,也沒必要細分。”
木仁聽到之後罵道:“誰跟你一樣?”
鬆未樾十分疑惑:“那你跟我們一樣?”
木仁瞬間啞口無言,臉漲成了豬肝色。
池牧遙又翻了一頁書:“多謝兩位師兄對我的諄諄教誨,我定然耳提麵命,謹記在心。一會兒怕是要講學了,還請落座吧。”
木仁和唐銘也不想和奚淮他們發生衝突,尤其唐銘,從奚淮進來後便沒有了聲音,標準的欺軟怕硬。他推著木仁離開,到距離池牧遙最遠的位置坐下。
奚淮則是坐在了池牧遙的一側,顯然又是來混日子的,坐下後不久便擺出了單手托臉一直看池牧遙的姿勢。
若隻是單純地看也就罷了,奚淮的眼神一向侵略感十足,骨子裡透著野,像是擁有野獸的狩獵本能,看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目光坦然到發燙。
池牧遙:“……”
修者的六感敏銳一些,池牧遙注意到了什麼,扭頭朝著席子赫的方向看過去。
席子赫果然在看他,並且對他友善一笑。
他能夠感受到席子赫對他的印象不錯,這也讓他鬆一口氣,不被主角討厭等同於保住了半條命。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席子赫一陣錯愕,看向了奚淮,有些慌張失措。
池牧遙不用去看就知道奚淮在眼神恐嚇席子赫,他隻能快速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席子赫也沒打算一直看池牧遙,快速調整姿勢等待傳學。
他發現奚淮就是愛吃醋的巨型犬屬性,他隻要和誰有點交流,奚淮立即會朝那個人齜牙。
他如果被人欺負了,奚淮也會忠心“護主”,並且十分黏人,無時無刻不跟在他身邊。
本來還能蓋一個忠犬的標簽,可惜他有三十六宮,隻能算是“種狗”。
奚淮看著池牧遙,發現池牧遙似乎逐漸習慣了被自己盯著,並且可以泰然處之了。
他記得阿九也會陣法,並且有點門道,可惜他們很少聊這方麵。
上一次出現虺龍焰傷人的情況時,地麵上也有陣法的痕跡。
現在,池牧遙報名了陣法加試。
這是不打算隱瞞了?
轉念一想,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這樣一直跟著池牧遙,池牧遙也不是笨蛋,知道他已經基本確定他的身份了,也就放棄掙紮了,不會為了隱瞞他而耽誤自己的事情。
偏偏池牧遙無賴在不承認,他也找不到其他能夠確定他身份的方法,他們便繼續僵持著。
金丹期修者講學進行到一半突然正襟危坐,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學堂內其他的修者也紛紛感受到了壓迫感。
來了一位元嬰期天尊。
元嬰期天尊出現,修為不及他的修者都會感到威壓。
元嬰和築基的階級差距巨大到元嬰期前輩一抬手,就能要了他們的命,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嫻悅天尊坦然地站在學堂的門口,雙手環胸,目光落在了奚淮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