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得近了, 殷渺渺才發現那赤山看起來像是火山,有著非常對稱優美的錐形外表, 山頂較平,似乎是個火山口,模樣還挺漂亮。
季管事說:“彩鸞就在這裡, 你們分頭去尋,找到了便放出信號,眾人會合。”說著,便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煙花作為信號彈。
不算季管事, 他們一共有四撥人, 各自拿了煙花後就四散開來。有個修士比較講究了,拿了個龜殼算了會兒, 朝著西邊去了, 另外兩撥人一個左拐, 一個往上飛。
殷渺渺左右看看, 彩鸞是飛行騎獸, 不會在地麵上留下腳印等痕跡,往哪個方向走都一樣, 不過碰運氣。
所以她指了指前方:“咱們直走吧。”
“行啊。”向天涯也無所謂。
兩人就沿著中軸線往裡飛,赤山遠看不高,近了才知道矮不到哪裡去,一飛過去, 太陽被山體擋住, 人在陰影裡, 溫度卻沒有降下去。而山體表麵全是大小不一的岩石,一棵樹都沒有,放眼望去,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殷渺渺問:“鸞鳥為什麼會躲到這裡?”
“赤山火靈氣濃鬱,鸞鳥屬火,大概是本能地跑到這裡吧。”向天涯嘖嘖道,“看來傷得不輕啊。”
俗話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鳳凰生鸞鳥,鸞鳥生庶鳥,凡羽者生於庶鳥”,鸞鳥有鳳凰的血脈,是一種極其高傲的妖獸,隻飲清泉,隻食花蜜,除了濃鬱的火靈氣,赤山還真沒什麼能吸引它的。
殷渺渺若有所思,又問:“赤山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鬱的火靈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向天涯一頭黑線,“五行失衡之地多了去了,謝城就因為占了潞江的源頭,水靈氣格外濃鬱,季城靠北向火怎麼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問題特彆多?飛英那麼愛提問是和你學的吧?”
殷渺渺:“……”
她明智地換了個話題:“季家想用彩鸞討好貴人,我看不是三大宗門也該是七大門派。”
衝霄宗、歸元門、萬水閣這三大頂尖宗門之外,還有七個實力不俗的門派,分布在十四洲各地,與三大宗門的關係比較微妙,相關細節容後再表。
季、魏、盧、謝四家在陌洲一手遮天也不過是這幾百年的事,論起家底,實在比不過這些曆經千年的大門派,前幾次風雲會也沒幾個榜上有名,出了陌洲,還得夾著尾巴做人。
這次萬獸大會,看來是特地請到了有來頭的人。
“彩鸞等級不高,那人肯定年紀不大。”向天涯想想自己苦命地在這裡捉鳥,對方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把好東西送上門,實在是悲從中來,“這種人就是命好啊。嫉妒,我太嫉妒了。”
殷渺渺懶得理他,耐心地尋找著彩鸞的痕跡。
五羽彩鸞,是指尾羽有五根,顏色分彆呈現五彩的鸞鳥,照理說該非常醒目,但是殷渺渺這一路找去,都沒有看見任何除了石頭以外的顏色。
擔憂它是找地方藏了起來,她又展開神識,將地表一一掃過。
可就算這樣地毯式搜索,彩鸞還是一根毛都不見。
幾個時辰後,殷渺渺望了望天,懷疑人生:“其他人好像也沒有收獲,它真的在這裡嗎?”
向天涯陰暗地猜測:“說不定他們想獨吞。”
季家開出的條件是五枚靈珠,對散修來說可是一大筆錢,有人發現了彩鸞想要自己抓捕好獨吞酬勞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像。”
彩鸞就算受傷那也是六階妖獸,打起來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除非對方運氣好到直接發現了暈過去的鸞鳥,要是真有這氣運,他們認栽。
也是巧了,剛說完這話,西邊的天空嘭一下閃起了一朵煙花——有人放出了信號。
“果然在西邊嗎?”殷渺渺召出紙鶴,思考要不要去學習一下占卜。
這個念頭在到達西邊的時候被掐滅了。
燃放煙花的地點並沒有想象中的五羽彩鸞,隻有一具屍體。
季管事死了。
報案人就是之前拿著龜殼來西邊的修士,殷渺渺瞄了一眼他手裡的煙花桶:“你放的煙花?”
“對。”龜殼修士好像有點慌張,“他死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殷渺渺落了地,走到季管事身邊檢查了一番。季管事身中兩劍,一劍刺碎丹田,一劍穿透靈台,人是死得不能更透了:“儲物袋還在,不是為財。”她說著,目光在季管事腰間的腰牌上停留了片刻,那木牌在鬥法時被波及,隻留下了一塊碎片。想來性命攸關的時候,這塊華麗的腰牌並沒能挽救季管事的性命。
“這下可麻煩了。”龜殼修士臉色蒼白,喃喃道,“死了季家的人,季家肯定會追究。”
在季家的地盤上死了季家的人,不管是不是情有可原,他們這群人都討不到好處。
向天涯皺起眉,對這意外事件也是大感苦惱,惹上謝家還不夠,再攤上季家,他真的要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