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發現他們對於季管事本身的死並不關心(也是,季管事那樣的人估計不少人盼著他死),他們關心他死後會帶來的麻煩,而她則在意是誰殺了他。
在這個時候殺了季管事,又不拿走儲物袋,是尋仇,還是彆有目的?
“為今之計,咱們隻能找到彩鸞。”向天涯道,“比起死了個小人物,隻要彩鸞找回來,咱們應該就沒事。”
龜殼修士反應過來了:“沒錯,要找到彩鸞,我占卜出來明明是西邊,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話音未落,北邊的上空炸起了煙花。
“走,說不定他們找到了。”向天涯招呼他們。
殷渺渺默默在占卜課的安排上打了個叉,召出紙鶴朝北麵飛去。
那裡聚集著兩撥人,其中一撥是一對龍鳳胎,長得一模一樣,妹妹說:“你們來得可真慢,剛才西邊的煙花是怎麼回事?誰放的?”
龜殼修士道:“我放的……季管事死了。”
“什麼?”龍鳳胎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另一撥裡,那個修為最高的張姓修士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到的時候,他就死了。”龜殼修士看向他們,“你們找到彩鸞了嗎?”
龍鳳胎的妹妹道:“找是找到了,不過就剩這個了。”她伸出掌心,一根金色的尾羽躺在那裡,“要不是有些人貪功冒進,至於嗎?”
說著,朝張修士背後的女修翻了個白眼,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張修士結伴的女修似乎是他的親戚,兩人樣貌上有幾分相似。那女修也沉得住氣,妹妹把話說那麼清白了,她還能聽不懂似的,眼皮也不眨一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殷渺渺覺得那女修特地看了她和向天涯一眼。
龜殼修士卻顧不得這些,急切地問:“那現在彩鸞去哪兒了?”
張修士平靜道:“飛進山口了。”
殷渺渺朝山頂看去,這個火山口和她從前所見的差不離,形如漏鬥,半徑約有一百來米,從上往下看,裡頭黑漆漆的,好像直通到地心去。
光線有限,肉眼找不到彩鸞的位置,殷渺渺試著用神識探了探,她的神識範圍也就百來米,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龍鳳胎的妹妹小聲嘀咕道:“要不是她,也不用叫那麼多人來。”
她哥哥似乎很忌憚張修士,瞥了他一眼,出言嗬斥:“好了,哪兒那麼多廢話。”頓了頓,又道,“現在怎麼辦?”
張修士道:“洞口不大,幾個人下去找,另外的人在上麵守著,免得彩鸞逃跑。”
龍鳳胎妹妹馬上道:“那哥你下去,我在上麵替你守著。”
他們是臨時組成的小隊,本就互不相識,毫無信任可言,季管事若在,還能拿季家壓一壓,現在他也死了,誰都不敢把後背交給陌生人。
張修士也道:“千千,我下去,你在上麵等著。”
那個叫千千的女修就點了點頭,聲音很細:“好。”
洞穴深不見底,不知道會有多少危險,向天涯義不容辭:“你在上麵等,我下去吧。”
殷渺渺想了想,拒絕了:“還是我下去,你看起來不太好。”
火山口的溫度最高,向天涯的法衣已然無法阻擋這樣的熱量侵襲,後背都被濕透了。她卻不然,隻是覺得麵頰微燙而已,不知道是不是極陰之體的功勞。
向天涯看她肌膚無汗,是比自己自在得多,又想起她擅長火係法術,猜測興許是心法的緣故,更能適應這樣的環境:“你確定?”
“嗯。”
向天涯知道她不是愛逞強的人,便點頭道:“那行,你小心。”
唯一可憐的是龜殼修士,他沒有同伴,隻能自己下去,臉色都白了。不過想想,留在上麵的人分數三波,應該不至於同時坑他,又稍感安心。
殷渺渺是最後一個下去的,下降約十幾米,周圍就黑得看不見了。沒過多久,就看見遠處零星出現了三點光暈,各自朝著東、西、南三個方位而去,應該是那三位先下來的隊友。
殷渺渺思忖片刻,也放出了一團火焰照明,朝著北邊飛去。
熱浪一陣又一陣撲上來,但並沒有灼熱到難以忍受,相反,因為濃鬱的火靈氣,她覺得比在外頭舒服多了,整個人微微發熱,像是泡在了溫泉裡似的。
好歹也是看過不少的人,殷渺渺怪異地想,該不會這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才會引得彩鸞躲藏至此吧?季管事的死會和這個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