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仙子知曉,應當也清楚緣樓的規矩,我們從不同時接待兩位客人。”露華濃不卑不亢。
女修笑盈盈道:“可我沒有見到你有客人呀,你糊弄我一次,還想糊弄我第二次?”
“不敢欺瞞仙子,在下說的是實話。”
女修鳳眼眯起,聲音徒然冷寒:“你是不是活膩了?”緣樓包裝得再高大上,也掩蓋不了其本質,不過是伺候修士的賣笑之人,調情可以,冒犯不成,女修被他的拒絕觸怒,揚起手就想教訓他。
露華濃避不開也不能避,隻好閉上眼承受,卻不肯鬆口分毫。
恰在這時,有個素衣女子自對麵的鋪子出來,見此便冷嘲:“陶師姐在做什麼?”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陶女修鳳眼一睨,說不出的氣勢凜然。
素衣女子並不退讓:“我們在衝霄宗做客,師姐還是收斂點的好。”
“嗬,這裡是衝霄宗嗎?”陶女修捏住露華濃的臉,“你當他是修士?他不過是個妓子,水師妹是要為這種東西出頭?”
素衣女修道:“我不是為他出頭,隻是門派丟不起這個人。”
“丟人?嫖個男人算丟人,我還覺得你們點守宮砂丟人呢。”陶女修嗤笑道,“假正經,你乾脆學凡間女子立個貞節牌坊算了。”
素衣女修皺眉:“陶師姐慎言。”
“慎什麼言,我就是要睡他,你奈我何?”陶女修的指尖撫摸過露華濃的唇角眉梢,“真是難得絕色啊,你從了我,剛才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露華濃垂下眼眸:“恕難從命。”
“嗬,你是找死。”她揚起手,靈力蘊在掌心,一巴掌下去怕是會要了人半條命。幸而手臂剛剛揮下時,一道焰箭急射而來,她伸手捏滅箭矢,冷冷道:“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殷渺渺負手走過來,擋在露華濃身前,“搶我的人乾什麼?”
陶女修一掃露華濃,又瞥一眼她腰間的玉牌,似笑非笑道:“喲,你是衝霄宗的弟子?這玩意兒是你的?”
殷渺渺淡淡道:“他是人,不是玩意兒,不錯,我是衝霄宗的弟子,你是凰月穀的人吧?當街奪人,好修養,不虧是凰、月、穀。”
她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惹得那素衣女修不得不出言道:“是個誤會。”
“誤會?”殷渺渺哂笑,“好,什麼誤會,你倒是說來聽聽。”
素衣女修掃了陶女修一眼:“我師姐不知那是道友的人,這才多說了幾句話。”
“你說了不算,這位道友,你怎麼說?”殷渺渺望著陶女修。
陶女修睨著她,懶洋洋道:“沒誤會,一個緣樓裡的人,還動不得了?你們衝霄宗有這個規矩,我還真不知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是禮貌。”殷渺渺平靜道,“不過我看你是不懂這做客的規矩了。”
陶女修斜睨她:“怎麼,你要教我規矩不成?”
“學費都不付就想白占便宜?”殷渺渺感慨,“想得真美。”
陶女修怒火難抑:“嘴皮子可真利索。”
“比不上道友手腳利索。”秘境開啟在即,她也好,凰月穀的人也好,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鬨僵了被剝奪資格就麻煩了,故而殷渺渺很放心地和她打嘴仗,罵兩句又不妨事。
“你!”陶女修想要出手,念及這是在雲光城,硬生生忍了下來,“敢不敢報上名來?我們回頭算賬。”
殷渺渺好整以暇:“你想知道我是誰,不能自己打聽?非要我白白告訴你,門都沒有。”
“陶師姐。”素衣女修見不成樣子,趕緊拉住她,“我們該回去了。”
“哼。”陶女修甩開她的手,冷冷道,“你給我等著。”
殷渺渺心平氣和:“不等,不約。”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要不是一絲理智尚存,陶女修恨不得現在就和她打上一場:“你。”
“師姐!”素衣女修厲聲叫了句。
陶女修這才狠狠瞪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殷渺渺聳聳肩,回頭看露華濃:“你來買什麼?買好沒有?”
“好了。”他低頭望著她,眸中有千言萬語,“都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殷渺渺失笑:“和你有什麼關係,彆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說著拉住他的手,“既然好了我們就回去吧,我有事和你說。”
露華濃被她牽著,心裡又甜又澀,喉嚨被堵住說不出話來,許久,緊緊回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他們剛走不久,有兩人在事發之地十步之遙的茶樓包廂裡說話。
一人道:“衝霄宗的女修和凰月穀的女修當街搶男人,真精彩!”
另一人沒說話。
那人又道:“這個男人還是個妓!嘖嘖,凰月穀的那個就算了,玄派弟子一向放蕩風流,但另外那個太讓我驚訝了,穿得像素派,行事像玄派,可以啊。”
另一人道:“說完了?”
“沒有,我很好奇那個衝霄宗的女修是誰,之前沒見過啊。”
“看她行事,應當會再見。”
“也是,對了,慕師叔,你還找人嗎?”
“不找了,她也會去秘境,屆時再轉交趙師侄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