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過了幾日,線索自己送上門來了。
被罰去思過洞的朱蕊接受完處罰,第一時間就帶著靈酒過來向她道謝。
“在秘境裡多謝師姐維護。”朱蕊在思過洞裡待了些日子,人看著瘦了些,精神卻不錯,“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靈酒是我自己釀的,師姐喝著玩吧。”
殷渺渺笑了笑:“這有什麼,你費心了。”
朱蕊解決掉範天賜這個大麻煩,心情極好,看到殷渺渺手邊攤著不少和靈植有關的玉簡,主動問:“師姐是在研究靈植麼,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殷渺渺本不想麻煩她,轉念想起任無為當初說過的事,死馬當活馬醫:“你聽過‘指尖蓮’嗎?”
朱蕊一驚,臉上就露出猶疑之色來。
殷渺渺沒想到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訝異道:“師妹是不是聽說過?”
朱蕊咬了咬嘴唇,小聲說:“以前在哪本古籍上見過。”
殷渺渺才不管她是怎麼知道的,她隻關心一點:“這指尖蓮是什麼東西?”
朱蕊道:“指尖蓮不是靈植,是特殊的天材地寶,服之能解世間任意一種毒物,故而有言道‘芙蓉飛燕指尖蓮,一滴荷露似仙泉’……”
咣當。
殷渺渺還沉浸在能解任意一種毒的震驚中,耳畔就傳來一聲巨響,硬是把她的思緒拉了回去,抬頭一看,原來是露華濃不小心把茶杯給摔碎了。
“你怎麼了?”
露華濃撣了撣濕透的衣衫,懊惱道:“聽得出神,不小心絆了一下,可惜了我這茶。”
殷渺渺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不就是……”她沒敢說下去,因為露華濃已麵含慍色,甩袖道:“你懂個屁!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摘到那麼幾片嫩蕊,又是早上才起來收的露水,算了,和你說了也白說。”
他收拾了碎瓷片,悻然轉身離去。
殷渺渺麵不改色,繼續問道:“師妹我們繼續說。”
朱蕊抿著嘴笑了笑:“我不過是偶然在古籍上看到過,具體是什麼模樣,生在何處卻是一無所知了。”
殷渺渺略感失望,不過能夠知曉指尖蓮的作用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多謝師妹解惑了。”
“算不得什麼,我隻是平日裡愛翻些亂七八糟的書簡罷了。”朱蕊看似頗不好意思。
殷渺渺沒有拆穿她,笑著和她閒聊了幾句,客客氣氣地把人送走了。之後,她穿過廊橋去後院裡找露華濃。
他摘了一籃靈果,正在削皮切塊:“你師妹走了?”
“嗯。”殷渺渺站在旁邊看著他,伸手拈了塊切好的果肉吃了。
露華濃白她一眼,將水晶碟裡的果塊倒進一個白瓷罐中,又將兌好的蜜糖水灌入,最後蓋上一層洗淨的花瓣,以棉布密封:“不許偷吃。”
“小氣死了。”殷渺渺笑了笑,冷不丁問,“你是不是聽過那句話?”
露華濃全副心神都在給罐子找個合適的地方放置,沒能回過神來,隨口道:“什麼?”
“芙蓉飛燕指尖蓮,一滴荷露似仙泉。”殷渺渺緩緩道,“你是不是聽過?”
露華濃頓了頓,背過身去放罐子,看不見麵容:“這不就是剛才聽見的?”
殷渺渺問:“你甘心白受那麼一劍?”
“我要是不受這一劍,哪能留在你身邊?”露華濃轉向她,又是笑盈盈的模樣,“既然因禍得福,何必計較這麼多。”
殷渺渺氣極反笑:“你被人傷成那樣,我是絕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你要為我報仇可得努力修煉了。”露華濃睨她,“我要求不高,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你結丹,我死也瞑目了。”
太太太紮心了。
殷渺渺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差點被你繞進去,報仇是報仇,真相是真相,你到底知道什麼?”
“彆問了。”露華濃掀了簾子進屋去,“我不會告訴你的。”
殷渺渺緊跟不放:“你這般諱莫如深,難道不是和你有關,而是和我有關?”
“你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看來是了。”
怪不得淩虛閣也在找指尖蓮,看來與她失憶的隱情脫不了乾係。
殷渺渺佇立良久,轉身往後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