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一聽就道:“我去師哥那裡坐會兒,你們慢慢聊。”
齊盼兮勉強笑了笑:“打攪了。”
“不妨事。”殷渺渺徑直去了隔壁雲瀲的屋子, 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他們。
向天涯的態度略顯冷漠:“我可沒藏你的女兒。”
“我知道, 我本以為她是來找你了。”齊盼兮苦笑著說, “她身邊有我派去的暗衛,但暗衛把人跟丟了。”
向天涯道:“以楚蟬本事, 甩不掉暗衛。”
齊盼兮無奈道:“她身上有件隱蔽氣息的法寶, 我以為她是故意的這麼做的,因為我不允許她再來找你。”
向天涯鍋從天降,忙道:“我沒見過她, 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麼人綁架了?”
齊盼兮歎口氣, 眉尖微蹙:“蟬兒身上有不少護身法寶, 一經使用我就會知道, 她一樣也沒用。”
向天涯放下心來:“魂燈沒滅, 也沒用法寶,十有八-九是離家出走了。”
齊盼兮搖搖頭:“你在這裡, 她不會走。”她的女兒是個很單純執著的人, 既然陷在沒有結果的暗戀裡出不來,就絕對不會想到要離向天涯遠遠的。
向天涯不上當:“就算你這麼說我心裡也不會有絲毫的愧疚。”
齊盼兮眉尾下垂,憂鬱而可憐:“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蟬兒一片真心,從沒有過半分算計, 好歹她是為了你才……”
“唉, 美人遇難, 我很心痛。”向天涯麵不改色地給自己潑臟水, “但我這種混蛋隻會騙財騙色,決計不會為了彆人赴湯蹈火的。”
他這種混蛋?齊盼兮微微笑起來,打量著麵前的男人,他起得匆忙,隻搭了件外衫,衣襟隨意掩著,露出結實寬厚的胸膛,肌肉起伏有致,無處不勾人情動,像是致命的春-藥。
衝霄宗的那個女修,恐怕也不能幸免吧。她想著,幽幽道:“你就這麼無情?新歡若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會不會和我這個舊愛有物傷其類?”
“盼兮,你少打她主意。”向天涯念著往日的情分,特地提醒。
齊盼兮美目流轉,笑盈盈道:“你果然待她不同,怪不得願意在這裡留宿。”
向天涯知曉她誤會了,無奈道:“你想岔了,我不是護著她,是護著你,聽我勸,彆算計不該算計的人,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齊盼兮不笨,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真摯,不由往殷渺渺的方向看了一眼:“哦?”
向天涯攤手:“信不信由你。”
齊盼兮亦不想在這樣敏感的時候得罪人,便道:“那麼,你不想知道稻禾莊的事了嗎?”
“你查出來了?”向天涯深表懷疑。
齊盼兮頷首:“我有一些線索,但你要幫我找到蟬兒。”
向天涯懶懶道:“你自己為什麼不找?她又不是沒有爹,你找楚湯去啊。”
“我不欲聲張,萬一被有心人知曉,徒增麻煩。”齊盼兮輕聲道,“不找楚湯,是因為我懷疑他。”
“……真是至親至疏夫妻啊。”向天涯搖搖頭,“那你也彆來找我,我不想再摻和你們的事情了。”
齊盼兮淡淡道:“我不強迫你,但你要清楚,稻禾莊的線索隻我有,你不肯幫我,我就把它毀掉。對朋友的死坐視不理,對蟬兒出事無動於衷,這樣你也問心無愧的話,我無話可說。”
向天涯被她氣笑了:“你是在賭我的良心?”
“是,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齊盼兮戴上兜帽,掩住了身形,“向天涯,你若是肯幫我,我不會虧待你,你好好想想,做散修大不易。”
向天涯擺擺手:“不送。”
“你想好了就來找我。”齊盼兮嘴角翹了翹,轉身離去了。
向天涯把門關上,心想,單純的姑娘容易死纏爛打,對感情不肯放手,聰明的女人感情上看得通透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算計,簡直沒活路。
如此一想,殷渺渺這般聰明不世故、通透不執迷的女人,真是稀罕品種。
然而,這個稀罕的女人始終沒回來,向天涯的心情經曆了“咦”“啊”“哦”三個環節,最後變成第二天的探究。
“你昨天晚上……”他打量著桌前吃早飯的殷渺渺,“難道……”
殷渺渺麵色不改:“我是不是很貼心?把房間讓給你們,還搶了我師哥的床,幸好他不睡覺。”
向天涯聽懂了她的意思,摸著下巴:“是我想歪了?”
“唉,你這種人滿腦子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殷渺渺用筷子點點他,“我和我師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純潔得很。”
向天涯嗤笑:“這話你留著蒙彆人吧。”
“兔子不吃窩邊草。”
向天涯一針見血:“不吃,也有可能是吃不到。”
殷渺渺微笑:“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