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涯:“……天氣不錯,你有什麼安排?”
殷渺渺慢條斯理地喝著豆漿:“今天齊盼兮有比賽,我打算去看看。”
向天涯:“唉!”
“有話就直說。”她放下勺子,用帕子按按嘴角,“講個笑話讓我消消食吧。”
向天涯如實以告。
殷渺渺訝然:“稻禾莊的人是你的朋友?”
“嗯,算是生死之交吧。人很不錯。”向天涯意外,“怎麼了嗎?”
殷渺渺支著頭想了會兒:“你想答應嗎?”
他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我想要查清楚稻禾莊的事,楚蟬要是真是來找我才失蹤的,我也怪過意不去的,但是,我實在不想和齊盼兮打交道了。”
“有點出息,齊盼兮能把你吃了不成?哦,已經吃過了。”
向天涯:“……”
殷渺渺損完一句,正了神色道:“你是不想和齊盼兮打交道,還是怕摻和進麻煩的事裡?”
“就知道瞞不過你。”向天涯無奈地說,“齊盼兮懷疑是楚湯帶走了楚蟬,你說要是沒什麼隱情誰信?畢竟是親生父女。”
這是他內心真正猶豫的地方——如果答應了齊盼兮,恐怕就要攪和進五城的渾水裡。現在隻不過傳傳他和齊盼兮的風流韻事,男人女人床上的破事不過笑談,然而要是真的和她有了更密切的往來,想要脫身就沒那麼容易了。
殷渺渺讚同他的觀點:“聯姻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楚蟬卻突然失蹤,齊盼兮又避開楚湯來找你幫忙,不由人不多想。尤其齊盼兮身份特殊,既是齊城的代表,又身係齊楚盟約,她可能不喜歡楚湯,但對楚蟬一定是有感情的,母親總是比父親更放不下孩子,哪怕是所謂的‘蕩-婦’也一樣。”
頓了頓,又道,“齊盼兮來找你,無非是因為你不在局中。跟隨她的人是為了利益,那麼如果彆人開出了更優渥的條件,他們一樣會被收買。彆說男人有劣根性,與其和彆的男人共享一個女人,不如自己左擁右抱,獨享多個女人。所以,他們有可能會出賣她,而你不會。”
向天涯:“……”他是不是該說承蒙看得起?
“愛和算計並不衝突,利益與感情也可以達成一致。”殷渺渺剝著葡萄皮,吃點水果清清口,“齊盼兮是個厲害的女人,你想全身而退不是不行,但一定會退得心存愧疚。有了愧疚,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呢。”
向天涯長歎一聲:“我懂了,你是告訴我,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早死早超生,是吧?”
“我隻是隨便猜猜。”殷渺渺盥了手,“時候差不多了,我出門了,你走不走?”
“不去。”向天涯拒絕得乾脆,“我要是去看齊盼兮,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奇怪的傳聞。”
殷渺渺忍俊不禁:“祝你好運。”
*
齊盼兮本就是中洲的名人,最近新出的小冊子更是讓她大出風頭。於是,這一回的比賽,齊盼兮的擂台外人山人海,全是來一睹盼兮仙子真容的吃瓜群眾。
而齊盼兮出現的刹那,不少男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迷之微笑,想來是回憶起了冊子裡不可描述的段落。
連她的對手也不能例外,假惺惺地拱手:“盼兮仙子的大名,在下可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眼睛溜向她的胸脯,今兒齊盼兮穿了件豔紅綢主腰,胸前一排白玉紐扣牢牢係住,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外麵罩著一件短衫,下係長裙。
這身打扮換做彆人穿,倒也不算出格,中洲風氣向來如此。然而齊盼兮一穿,桃色主腰上的一排紐扣就對男人有了無限的吸引力,挑動著他們要去撕裂它。
齊盼兮眉目低垂:“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擅長打打殺殺,還望道友手下容情。”
“盼兮仙子放心,在下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這話是狗屁。比賽一開始,他就選擇了近身攻擊,似有若無地撫過她的腰肢、胸脯乃至臀部。
不過,齊盼兮是個武修,近身對戰是她的強項。她指尖聚氣,不斷打入對手的經脈之中,然而因為招式飄逸,乍看上去好像是她在對男人進行挑逗。
“盼兮仙子真是和傳聞中一樣風-騷啊。”
“可不是,你看看她那樣子,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被人*了。”
如此汙言穢語不絕於耳,人們的目光曖昧又急切,似乎期待著她的對手做出些什麼喜聞樂見的事,好收拾收拾這個不知檢點的“蕩-婦”。
殷渺渺身邊是幾個觀戰的凰月穀女修,她們正低聲討論著:
“這麼近的距離,她居然不躲開。”
“這種女人太不知羞恥了。”
“她好像是個武修吧。”
“那也不該如此,舉止輕佻,怎能叫人敬重?”
殷渺渺不禁想到,有個說法叫破窗效應,因為齊盼兮豔名在外,人們便覺得她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所以怎麼羞辱調戲都無所謂。
然而,向天涯和她一同被寫成小X文,隻不過被幾個女修罵幾句“渣男”,從未有過誰用這點豔聞羞辱他。
世道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