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刹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們信不過我們,無妨,我等先進,去吧。”
隨著他的指示,五十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魔修紛紛縱身躍入光圈裡。昭天真君等人密切注視著他們的境界,確定是金丹築基五五開以後,才道:“你們去吧。萬事小心。”
眾人紛紛應承,不約而同地去看慕天光,他輩分最高,實力最強,合該是頭一人。
可是,他腳步頓了頓,轉頭看向了殷渺渺,在所有人或訝異或怔忪的表情裡,握住了她的手:“一起走。”
背後響起清晰地抽氣聲。
饒是殷渺渺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被公開,意外又好笑,半晌,點了點頭:“好啊,一起走。”
慕天光如釋重負,微微笑了起來。
就這樣,兩人攜著手,一同進了那光圈裡。
徒留任無為按著額角,覺得現在就要開始頭痛萬一歸元門來提親怎麼辦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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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是手牽著手進去的,但是在進入陰陽鏡的刹那,兩個人還是被迫分開了,等到傳送結束,殷渺渺身邊已經沒有了慕天光的蹤跡。這在預料之中,她並未驚慌,頭一件事便是收斂了自己的氣息,用櫻桃青衣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樣貌氣息不定的人。
而後,她才有心思留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裡……應該是個峽穀,兩邊都是崇山峻嶺,土質貧瘠,山地荒蕪,隻有零星的枯草地耷拉著,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而空氣裡,一絲靈氣也無。但對於戰爭來說,此地又是個非常有趣的地方,視野開闊的高地有之,隱蔽的山坳亦有之,充滿了無數的可能性。
在此,不得不提一提乾坤鏡的構造,據任無為透露,乾坤鏡並不是憑空被創造出來的空間——修士能夠做到的隻有儲物袋這樣的“死空間”,隻能存物,不能進人,所以,乾坤陰陽鏡與其說是一件法器,不如說是門梭更合適。
據聞昔年煉器師誤入界門,尋到了一處小秘境,地形複雜而無靈氣,十分雞肋,因此雖然及時將開啟時的界門煉化,卻遲遲不知該用在何處。
直到道魔大戰發生,他才想起此事,遂將門梭融入了法器之中,加上許多限定條件,例如靈魔氣作為劃分陣營的標準,隻有當裡麵隻剩下靈氣或者是魔氣一種的時候,才會被再度打開等等。
所以說,乾坤鏡的“內膽”,其實是個真正的空間,至於為什麼它這麼小,為什麼會沒有其他生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殷渺渺將記憶中的內容與現實一一核對,心裡約莫有了數。
在這樣一個隨機降落,分為兩個陣營的地方,首要的任務就是建立自己的營地,儘可能得聚集起我方修士,眾人同心協力才是最佳之策。這點思路,歸元門不會沒有,早早就囑咐過他們了,想來大部分人應該都朝著約定好的方向去了。
隻是她卻不急著趕路,準備找機會好好刺探一番魔修的秘密——魂術裡有搜魂的內容,她不好在道修麵前表露出來,最好單獨行動時就完成掉。
也許是雲瀲的蝴蝶有護身的作用,殷渺渺運氣不錯,走了半天就遇到了兩個結伴的魔修,一個金丹,一個築基。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施展了幻術,控製住了兩人,再以魂術攻擊金丹,趁著他無暇顧及同伴,以雷焱擊中了築基,紅線繞頸,烈焰熊熊,幾個瞬息就把對方給勒死了。
這樣的速度聽起來似乎駭人聽聞,但實際上卻包涵了神識、法術、物理三重攻擊,加上她是以高出一個境界的優勢碾壓,能做到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金丹期的魔修就沒有那麼好對付了,能活到這個境界,經驗和對敵手段都不會少。他一察覺到幻術的存在,就馬上定神尋找破綻,隻是沒料到魂術的攻擊緊跟其上,雖不能真的傷害他,卻也使得他心神動搖,無法及時破解幻術。
而這點時間,同伴已經隕落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邊氣息的消失,心中暗暗驚訝,沒想到一開始就碰到了棘手的家夥,立即口中念念有詞。
陰風平地起。
張牙舞爪的魔物從他腰間的葫蘆裡鑽了出來,濃烈的魔氣滾滾而來。
這是魔修慣用的手段,名曰飼魔,既是把魔洲的一些尚未成型的魔物收服,養在身邊,再以魔氣鮮血等物飼之,養成後便可稱為驅使,十分難對付。
殷渺渺雖不是第一次遇見此類魔物,但從未見過養得這麼好的,四肢軀乾已有雛形,若是等它開了七竅,長出眼耳口鼻,那可就不是她能對付的了。
“去,吃了她。”魔修冷笑。
魔物對靈氣和血肉有天然的貪婪,不必他多說就迫不及待地撲了過去。殷渺渺迅速拉開一段距離,左手揮出一張符籙,土石震動,升起兩道土牆,前阻進攻,後擋退路,同時右手掌心電光交織,火花迸射,滾地-雷成型脫手,倏忽一下從土牆的邊緣滾了過去。
土主承載,即便是魔氣亦有承納之力,火為至陽,最克魔濁之氣。
魔物被困住了。
殷渺渺不想給對方服用狂血丹的機會,手執秋風如意扇,傾儘全力對魔修發起了魂術的攻擊。
“啊。”魔修痛苦地嚎叫起來。他們飼養魔物,殘害生靈,固然可以在修為境界上壓製道修,可也造就了許多人根基不穩的弊端。
神識之道,多是魔修的軟肋。
殷渺渺斂息上前,聚焰凝刀,從他背後刺入了丹田,而後,夾在指間的定魂簪精準萬分地刺入了對方的百會穴。
魔修的眼神瞬間僵直。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