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以前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最近能說了很多,沒想到被影傀附身真的能有這麼大的性格變化。”同伴擠眉弄眼,“不過我看他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石新繃著臉,一臉沒有聽到的樣子跟了上去。
同門師兄弟唏噓:這小子也是傻,喜歡誰不好,偏偏……不是他們幫著其他門派,實在是慕天光對於北洲的修士而言,就是天上的日月星辰,彆人家的小孩,從煉氣到金丹,始終沒有斷絕過的噩夢啊!
不遠處,殷渺渺俯身和慕天光說了幾句話,他神色微動,然而什麼也沒有說,默默點了點頭:“你放心去。”
她笑了笑,帶著方菲和石新轉身離開了。
高高的山崖上,殷渺渺注視著西南方傳來的動靜,打鬥的靈力波動不小,應該是嶽不凡有意在和他們報信,表明自己已經釣到了敵人。
“看來過不了多久,魔修就會過來了。”她在心裡計算著時間,要把人引過來,不好好打一場是不可能的,隻有自己這邊看起來快要潰不成軍了,才能讓好勝心切的魔修不顧危險追趕過來。
方菲情緒糟糕,沒有閒情逸致聊天,倒是石新說:“道友智計無雙,這次肯定能把他們一網打儘。”
殷渺渺輕笑起來:“是嗎?你這樣想?”
石新有點不好意思,窘迫地低下了頭:“不、不止是我,大家都這樣想。”
殷渺渺放柔聲音:“你低著頭乾什麼,抬頭看看我。”
方菲震驚地看著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她居然有心思調情,欲言又止。
石新沒動。
殷渺渺靠近了他一點,低笑:“你真覺得我的辦法好嗎?”
“當然好。”石新抬起來,激動地看著她,“你、我們一定可以除掉魔修的。”
“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她彎起唇角,笑意冰涼,“既然如此,還敢跟我出來,膽子不小啊。”
話音未落,紅線離袖,化為火鏈困住了他,落英掌法使出,如此近的距離,她又是偷襲出手,連續三掌都拍到了石新的胸口。
他吐出一口鮮血,神情震驚:“為何傷我?”
方菲下意識地就要拔劍,可殷渺渺冷冷道:“你不是石新。”
“你說什麼?”他一臉不解。
殷渺渺淡淡道:“能變成石新的樣子而瞞過慕天光的眼睛,不是幻術,不是幻容丹,應該是傳聞中號稱‘千變萬化’的邪修,席無相。”
*
且戰且退,嶽不凡和同伴佯裝重傷不低,不著痕跡地把人引向目的地。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踩入陣法範圍時,幾個魔修突然停住了腳步,硬生生地拐了個彎,朝著東北方向的大本營衝去。
與此同時,尾追其後的十來個魔修現身,浩浩蕩蕩地發動了夜襲。
“這、這是怎麼回事?”誘敵的修士目瞪口呆,“他們怎麼往那裡去了,難道那裡是……”
嶽不凡沉聲道:“應該是我們的營地。”
殷渺渺行事向來謹慎,為了避免他們不敵,落入魔修之手被搜魂出同伴的下落,在他們離開之後,應該會再一次轉移了陣地。
“魔修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新營地?”提問的修士說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莫非是我們的人裡有奸細?”
這真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此次能進入乾坤鏡的,無一不是各大門派的精英弟子,修為心境出身皆是上選,怎麼可能有人會背叛師門,背叛道統,成為魔修的棋子?
另一人緩緩道:“許是被控魂了。”
這個猜想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不錯,魔修手段詭譎,定是如此。”
嶽不凡道:“好了,不管事實如何,我們馬上回去支援,恐怕這會是一場苦戰了。”
*
因為提前有所準備,這次魔修的行動條理分明,“追殺”嶽不凡等人的為先鋒,後麵十人為主力,血衣魔修和骷髏在後方,確定慕天光和殷渺渺在現場才會出手。
第一批魔修用魔物和魔鴉開道,徑直殺入了陣法中。
裡頭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時而夾雜著道修的驚呼,“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似乎亂成了一團。
後麵的十個魔修聽了,心中快慰,終於能痛快地殺人了,有兩個嗜血衝動強烈,居然直接服下了狂血丹,暴漲修為後衝了進去。
一個道修看見,居然沒有逃開,反而猙獰地撲了上來。
被狂血丹影響了神智的魔修沒有思考這是否反常,大笑著撲了過去,與對方戰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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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上。
石新,不,確切的說是席無相麵色微變:“你早就知道了?那你還……是陷阱?”
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真正的陷阱根本不是嶽不凡他們去的地方,而是他所知道的“營地”,真正的誘餌不是那場拙劣的追殺戲,而是他的情報。
好一出反間計!
他不甘:“你到底是怎麼識破我的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