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劍的實力到底是比辛劍強上不少, 雷霆一擊之下,迫使辛劍鬆了握劍的手。凶劍一脫手,辛劍的神智就清醒了一兩分,又被丁劍捏了下巴喂了一顆清心丹,慢慢也就掙脫了凶劍的影響, 眼神變得清明了起來。
隻是,他透支了的壽命拿不回來, 原本年輕的麵龐添了許多皺紋,鬢發微白,竟是轉眼就從青年變成了中年人。
烈晶兒鬆了口氣,心裡卻有些埋怨,父親看似一碗水端平, 她和兄長都有兩個劍奴保護, 然而給烈正文的卻是穩重的戊劍和經驗豐富的己劍, 自己輪到的人裡,丁劍雖然實力不弱,辛劍卻是個大麻煩, 這不, 剛進來就丟了半條命,保護不了她不說, 還要拖累他們。
但她是個周全的性子, 肚子裡嘀咕得再厲害, 臉上還是無比關切, 甚至給了辛劍一顆上好的丹藥, 換來他無比感激的眼神。
嗬,她可不需要這麼一個莽夫的感激,此番做派,不過是收買人心而已。
“各位,我想我們要到第二個穴室了。”殷渺渺像是什麼都沒注意,自顧自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這句話也順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隱隱約約看見了洞穴的輪廓。
殷渺渺提著燈走了過去,微弱的燈火飄飄搖搖,如海中扁舟,瞬間就被黑暗吞沒了。
“姐姐?”飛英忍不住叫了一聲,惹來無數回響。
殷渺渺道:“沒事,隻是光被吞沒了而已。”頓了頓,又道,“石壁上有些東西。”
其他人聞言,不禁將神識掃向石壁,然而,神識觸碰到石壁就被阻隔了下來,顯然是用了什麼法子隔絕了神識的探尋。
“又暗又不能用神識,這叫我們怎麼看?”烈晶兒跺了跺腳,語氣十分不滿。
碎星城主淡淡道:“怎麼,烈城主沒告訴你有這個嗎?”
“這裡的路四通八達,我阿爹也不是每個穴室都進來過,不知道有什麼好稀奇的?”烈晶兒不肯示弱於人,“我知道下麵的就夠了。”
飛英實在是受不了,低聲抱怨道:“她們有什麼好吵的,有這個功夫,不如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渺渺笑了笑:“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壓抑很嚇人嗎?”
“覺得啊。”
“所以她們才會爭執,現在的環境不太好,容易給人造成壓力。”殷渺渺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素玉秘境裡的遭遇,當時她被困在暗無天日的棺材裡,差點沒把自己逼瘋,現在烈晶兒他們雖然言辭激烈,卻可以從彆人身上得到回應,以此明確自我的存在,反而可以得到安全感。
就算是她和慕天光,私底下也一直手拉著手,還要時不時勾勾手指撓撓手心,彼此安撫扶持。
然而,碎星城主一聽,卻敏銳地想到了另一個方向:“你是說我們被影響了?”
“難不成這裡有迷惑人心,影響神智的東西?”烈晶兒緊跟著白了麵色。
殷渺渺平和地說:“除了光會被吸收之外,我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你們呢?”
丁劍道:“屬下亦未察覺有何異樣。”
碎星城主不信他們,自己又認真查探了番,確定真的沒什麼異樣後才略略放心,轉而問:“石壁上有東西?”
“有,你們靠近了看。”
飛英心裡好奇又有點害怕,想了想,謹慎地湊到殷渺渺身邊去,她指給他看:“你覺得是什麼東西?”
琉璃燈的光線隻剩了一點點,必須湊得很近才能看見石壁上凹進去的線條。飛英看看摸摸,好半天才在腦海中拚湊起了花紋的圖案,不怎麼確定地說:“好像是壁畫。”
石壁上的紋路十分簡陋,需要運用一下想象力才能腦補出裡頭的內容,很巧,飛英彆的特長沒有,瞎想的本事一流,越看越是怎麼回事兒:“應該是四副壁畫,第一幅是一群人待在一個屋子裡,第二幅裡有個人死了,第三幅是牆上出現了一隻烏鴉……”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戛然而止。
殷渺渺像是沒有注意到,接話道:“這麼說來,第四幅有點像是牆上突然出現了一扇門。”
飛英乾笑了聲,覺得後背冷嗖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和不安在心頭盤旋不去。
然而,其他人可沒他那麼多的顧忌,隻聽碎星城主淡淡道:“看起來是要死個人才能打開藏起來的門了啊。”她不僅說破,還撫摸著石壁上細細的凹槽,有條不紊地分析了起來:“我曾經見過類似的禁製,是血祭的一種,必須以活人的鮮血才能打開,妖獸和死人的都不行。”
她話語中的暗示讓飛英十分不舒服,反駁道:“乾嘛非要打開?我們可以繞回去走彆的路啊。”
話音剛落,綴在最後麵的丁劍就用劍鞘敲了敲石壁:“沒路了。”
飛英:“!!!”
穩重的劍奴說:“我們一走進這裡,門就被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