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涯誠實地說:“很多。”
小公主嬌憨地皺起眉頭:“我不管,我就要聽。”
“不能給你聽。”向天涯趕人。
楚蟬不動。
文茜抱起手臂,黑著臉看他們倆“打情罵俏”:“有完沒完?”
“等等。”向天涯板起臉,“蟬兒,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不管你了。”
楚蟬瞪著明眸,眼中水汽積聚:“你凶我?”
“你要是想跟我回去,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向天涯頓了頓,語氣嚴肅,“當年我送你回家,你都沒那麼無理取鬨。”
話音一落,楚蟬的胸口就湧起無限的委屈,鼻頭和眼睛通紅一片,淚珠似斷線的珍珠簌簌掉落。
他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我不要理你了。”楚蟬恍惚著說,掉頭就跑。
向天涯擰了擰眉,目露疑惑,但時間緊迫,顧不得許多,與文茜道:“事情有點古怪。”
文茜問:“殘龍殿?”
“不,是蟬兒不對勁,她古裡古怪的,一直試圖阻攔你我交談,而淩西海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是想打什麼主意。”向天涯眉關緊鎖,“你要小心。”
文茜歪了歪頭,這個少見的動作柔化了她銳利的五官,多了幾分俏皮:“要小心的似乎是你而不是我,我隻在看藏龍鏡時遇到過淩西海,其他時候都很清淨。”
“……”向天涯的表情活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
她笑了起來,眼光靈動:“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不。”向天涯調整了表情,沉吟道,“我認為,淩西海希望你我中的一人能夠得到藏龍鏡。”
文茜道:“這不奇怪,從現有的情況來看,我們能不能離開這裡皆係於此。”
“可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在沒搞清楚他們的目的以前,最好不要隨便碰那麵鏡子。”向天涯摩挲著下巴,“蟬兒怪怪的,淩西海這個人我更是從沒有聽盼兮提起過,他們所謂的救人不慎落於此……不太靠譜啊,要是魅姬他們真的曾經帶蟬兒到山裡,不太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
文茜沉吟起來,凶牙群山是妖族的大本營,人修到此,幾乎不可能瞞過無處不在的妖獸的耳目。
但是蝙蝠妖一個字都沒提過,顯然楚蟬的說法很有問題。
一件事撒了謊,其他的事……就耐人尋味了。
“但你要怎麼搞清楚真相呢?”她思考了會兒,反問道,“我看楚蟬也怎麼買你的賬。”
向天涯長歎一聲:“所以說她不太對勁啊。”小公主的性格說好聽是天真純善,說難聽就是沒長腦子,不然當年也不會被利用成那個樣子,但最近相處下來,他卻隻覺得棘手,仿佛她癡纏嬌憨的外表下,有什麼被隱藏起來了。
文茜和楚蟬無交集,懷疑地挑起眉:“或許是你傷了她的心,女人從愛一個人到恨一個人,往往是一瞬間的事。”
“真是謝謝提醒了。”向天涯白了她一眼。
“不客氣。”文茜不鹹不淡地說著,提了個主意,“既然你無處下手,不如就照著做試試。”
向天涯問:“你有把握?”
“不知道,龍鳳高傲,萬獸圖對它們未必有用,但不試一試,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文茜說,“我不喜歡坐以待斃,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陰謀,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
向天涯既不擅長勾心鬥角玩弄詭計,也不太懂尋找蛛絲馬跡推斷真相,想著和小公主周旋累死個人,遂爽快地同意了:“行。”
兩人商量定了,轉頭就去看藏龍鏡。
這麵低調的鏡子仍然在鏡台上,黯淡無光,丟在破爛店裡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文茜站在它麵前端詳了會兒,伸手拿起了它。
拿不動。鏡子好像長在了鏡台上,牢固得不得了。
她又輸入了靈力,淡淡的靈光在鏡麵上泛起漣漪,像是一滴滲開的水珠,慢慢向外蕩開,然後滑出了鏡框,消散於空氣中。
“被排斥了。”向天涯也伸手試了一次,情況一模一樣。
文茜看著他:“這是妖族的東西。”
向天涯:“……叫你的小可愛們試試?你不是有一條小蛇嗎?”
“那叫虯。”文茜睇著他,叫道,“小白。”
一條通體雪白的小龍鑽出了她的衣袖,慎重又畏懼地望著麵前的鏡子,想靠近又瑟縮,猶猶豫豫,踟躕不前。
文茜溫柔地催促:“去吧。”
小虯受到激勵,鼓起勇氣朝著鏡子噴出了一口龍息。白光驟然亮起,文茜眼前天旋地轉,來不及反應就被拽入了鏡中。
同一時間,背後傳來楚蟬驚訝的聲音:“她做了什麼?”
向天涯:“……”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