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修士可不肯玩一局小的了事, 非要玩最大的一局。殷渺渺叫人尋了幾十個煉氣弟子,同客人一起打亂了組隊。不止如此, 特地讓他們戴上了麵具,上麵隻留有兩個眼睛的空洞,蓋在臉上活像是幽靈。
“這是做什麼用的?”李心桐好奇地問。
殷渺渺無奈道:“前些日子出了件醜事, 有弟子在比賽時騷擾同門, 故而我命人加緊做了一批遮掩容貌身形的麵具,也有禁製作用, 免得你們用神識作弊。”
胡慧的事情出後, 她意識到積分賽有兩個重大的缺陷, 一是容易出現性-騷-擾, 二是存在弟子們事後報複的可能——胡慧是反擊欺辱不假, 誰知道其他人會不會因為輸了比賽,抑或是眼紅他人刷到的法器而心生歹意?乾脆全部匿名。
“麵具的顏色代表了隊伍,隨便抽吧。”
他們很快分好了隊。
殷渺渺又道:“現在我來說一下規則,聽好了, 違規的話, 輕者罰款,重者禁賽。”
“真嚴格啊。”蘇小蠻嘟囔。
“大型競賽有三個地圖, 每個地圖裡都有紅藍兩個牢獄, 哪一組能率先將敵人的全部成員困在自己的牢中,就算是勝出。記住, 紅隊要把藍隊困在紅牢裡, 不要弄錯了, 反而把自己陷了進去,送人頭給彆人。”
“牢中有禁製,如果能打破對方的禁製,便可以救出隊友。”
“除了分配的道具外,隻能動用本命法器,不可使用其他物件。”
“地圖內有一定的幾率觸發‘機緣’,有的能幫你,有的會讓你倒黴,看運氣了。”
“有極小的概率會掉落法器。”
“不得傷人性命。”
殷渺渺說完規則,莞爾道:“各位,我就等著看你們表現了。”
“我們不要你們衝霄宗的積分,贏的有什麼彩頭?”楊意問。
她道:“我有好酒。”
“成交!”
聽聞有金丹修士入局,不少弟子紛紛前來觀看,然而仙城的大小是一比一複刻,修為低微者神識有限,啥也看不到。
殷渺渺問值守的管事:“什麼時候能裝水鏡?”
水鏡就是修真界的監控器,不能錄製播放,卻可以實時直播,出了貴沒毛病。她想裝這個很久了,畢竟場地有限,每個人要很久才能輪上一場,觀看他人的比賽學習是極有必要的。
這個管事出自神器坊,聞言便笑:“好叫首席知曉,如今坊中為補比賽的消耗忙得不可開交,水鏡煉製艱難,怕是有心無力了。”
殷渺渺佯裝訝然:“當真?”
“自然,不敢欺瞞首席。”金丹管事麵色自若。
殷渺渺“哦”了聲,沒有多問,心中則冷笑,積分賽的前景甚好,宗門撥款十分大方,神器坊吃了個滿嘴流油不說,居然還玩起了陽奉陰違?
不宰肥豬都對不起他們這做派。
她暗暗搖頭,不再多說。
因為勢均力敵,這場20V20打得十分激烈,半天都沒結束。殷渺渺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忽見人事堂的弟子快步走來,告知她:“首席師姐,鏡洲羽氏來客。”
羽氏?殷渺渺怔了下,頗感意外,但客人登門沒有不見之理,便道:“請他們去白露峰,我這就去。”
反正這邊一時半會兒打不完,趁機再去應酬一輪吧。
羽氏的使者錦衣華服,看服飾有明顯的品階,態度十分恭敬:“見過素微首席。”
“使者遠道而來,路途辛苦,請坐。”
客人拱手坐下,開口說起官方套話,譬如素聞她聲名在外,沒想到真人比傳聞更勝一籌,恭賀她繼任淩虛閣首席,想必衝霄宗未來會更好雲雲。
殷渺渺按照慣例謙虛了下。
對方又說帝君傷重,朝中事務皆由神妃打理,如有怠慢之處,請一定不要和他們計較。
殷渺渺在鏡洲時聽過一耳朵神妃的事,卻不怎麼了解具體的情況,但一個病重,一個代掌,信息量就足夠大了。她無意摻和鏡洲的內務,含糊著帶過了。
好在使者也並沒有多糾纏,笑道:“鏡洲偏僻,不比東洲富饒,些許微意,不成禮數,萬望首席笑納。”說著,招手對侍從道,“帶上來。”
不一會兒,四個美貌的少女便上前來,手中各捧著一件珍寶,屈膝拜下:“見過仙子。”
“婢子粗鄙,不堪大用,隻略通些手藝。”使者笑道,“便叫她們為首席做些拂塵掃榻的瑣事吧。”
話雖如此,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送人是假,贈寶是真,羽氏和中洲五城一樣,保留著一些凡塵的禮儀做派。
不過,這禮物的確送得恰到好處。
一地有一地的風俗,衝霄宗的弟子即便在外門,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修士,隻做些雜事,絕不會自降身份伺候旁人。所以,門內修士身邊的仆婢不是自己采買來的,便是修真家族塞進來專門伺候人的。
她無蓄婢的習慣,但白露峰事情繁多,也不能全靠雜役弟子忙碌,但要收下家族送來的人,又難免會涉及他們的紛爭。而羽氏的婢女與東洲毫無瓜葛,反倒適合留下來幫她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