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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非常明確的新生代的景象了。

真是不可思議,有了參照物後,時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流走。也許他們剛才在山洞裡聊天的功夫,便是千百萬年。

此刻,梅枕石由衷地感受到了天地的浩大,與自身的渺小。

他靜靜佇立著,但見日夜快速交替,狂風襲來,雨雪紛紛,草木瘋狂生長,岩石增添歲月的痕跡,蟲獸的種類越來越多,參天巨木拔地而起。

漸漸的,無序混亂的氣候變得規律起來,陽光不再與暴雨同至,嚴寒與酷暑不再反複無常。花開有時,枯榮有數,一切走上了正軌。

某一刹那,一切定格。

出現在他麵前的依舊是黑夜,隻是夜風涼爽,鳥鳴清脆,星辰點點,已是他所熟悉的夜晚了。

他忽然害怕,唯恐自己已經在無儘的時光裡變成骷髏,殘餘的隻是一抹執念。於是很可笑的,梅枕石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

手感如舊。

他這才敢大著膽子攤開雙手,檢查身體,發覺一切如舊,鬢邊不曾有白發,肌肉也未鬆弛老敗,仿佛時間遺忘了他的存在。

梅枕石鬆了口氣,轉頭欲回,卻驚訝地發現山洞已不見蹤跡。

時光同樣改變了地形。

他不得不細心尋找了一番,才在遠處的山壁上找到了格格不入的山洞——周圍的石壁在時光中老舊,洞口附近卻還很新。

待回到洞內,這種違和感更加強烈,原來的洞穴還在,變化甚微,甚至燃燒的火石無絲毫變化。那個名為冷玉的女修還在沉睡,殷渺渺正望著她出神。

眼前的情形,讓他不由懷疑方才外頭的景象全是幻境。

“你領子上是什麼?”出神間,她這般問。

梅枕石下意識地撣了撣衣領,一片雪白的梨花飄落下來。他怔怔道:“原來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一局棋殘爛斧柯,千載時光彈指過。”梅枕石唏噓道,“這真是個了不起的秘境。”

他的說法印證了殷渺渺的猜測——時間變了。

這是第九天,前八天的時間是正常的,但就在第九天,時光驟然加速。她不確定是否是某個規律,隻是牢牢記在心間。

梅枕石看她不說話,忍不住道:“外麵變了,我們卻沒有變。”

“自然。”她神色如常,“‘過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不可能改變‘現在’的我們,需要擔心的是,我們是否會改變‘過去’。”

梅枕石反應很快,試探著問:“若是改變過去,會怎麼樣?”

殷渺渺道:“假如隻是幻境,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假如是真實,那麼我們可能全都不複存在。”

修真界沒有蝴蝶效應的說法,卻人人熟知因果:過去是“因”,現在是“果”,有因才有果,因變了,果自然隨之改變。

梅枕石到底年輕,又剛被時光之力震懾,一時心悸,竟然傻乎乎地問了句:“那怎麼辦?”

話音未落,便覺赧然。

殷渺渺笑了,帶著過來人對於晚輩特有的善意:“看看才知道。”說著,站起身來,撣去浮塵,滅掉其他的火石,隻留了一堆,一副準備離去的樣子。

梅枕石沒想到她那麼有行動力:“真君要走?”

“我說了,要看看。”她說。

梅枕石出身散修,隻去過一次風雲會的秘境。這會兒見她成竹在胸,兼之顧及其他元嬰的力量,忙不迭道:“如若真君不介意的話,在下亦想同往。”

她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梅枕石一喜,目光瞥見昏迷的冷玉,不由問:“那這位……”

“管她去死。”出乎他預料,殷渺渺冷笑一聲,撂下句狠話就走,渾然沒有攜冷玉同去的意思。

梅枕石:“……”

有本事把鬥篷帶走啊。

光說有什麼用?

這兩個女人是什麼關係?

說仇人不夠狠,說故交又有些矛盾……

歸元門的女修,莫不是和那位有關?

他腦海中閃過許多念(八)頭(卦),麵上卻一派恭敬,順從地跟了上去——冷玉再怎麼說也是元嬰,輪不到他操心。

走到洞穴外,東方已露魚肚白。

殷渺渺觀察了下地形,抬腳就往最高處走去。因著地殼變動,原本在山腳的洞口拔高了不少,她沒費多少力氣,便到了一處高地。

站在高處向下眺望,已然能看到一條新形成的河穀。岸邊不遠處,一個穿著獸皮的人正望著河水,看樣子像是在……參悟?

作者有話要說:  玉奴小哥哥的內心戲很多。

開場CG看完,開始進入遊戲(?)

有個非常非常小的小彩蛋,我覺得大家應該看不出來,所以我就不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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