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顏沉默,微微泯了泯唇,手上卻死死按住黎青堂的肩膀不讓他行動。
黎青堂先時還掙紮一下,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腦海也越發靈醒,一瞬間,他好似明白了所有前因後果。
木訥充斥在黎青堂眼裡。
一下子,黎青顏手下抓著的肩膀滑落了下去。
見到黎青堂這幅大受打擊的模樣,黎青顏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些。
原她心裡是想告訴黎青堂另外一件事,現在卻是想先開導開導黎青堂。
黎青堂思索了下,斟酌下用詞道。
“二堂弟,你可知想要達成心願,需要具備些什麼嗎?”
“……什麼?”黎青堂還是那副木訥模樣,顯然完全沒在思考,說的話也是條件反射的反應。
黎青顏見狀加把勁,準備接著說。
黎青顏在黎青堂眼前豎起了四根手指道。
“天時,地利,人和,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運氣。”
黎青顏說完一個就掰下一根手指頭,隻是說到“運氣”的時候,那根手指頭,卻怎麼也沒掰下來。
黎青堂空洞洞的眼盯著黎青顏那根沒掰下的指頭,有些糯糯道。
“世子堂哥的意思,是我運氣不好?”
黎青顏一聽,重重點了點頭,給黎青堂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道。
“可不就是運氣不好嘛,上回你去拜佛拉肚子,就有預兆了,看來是老天爺想再磨礪你一番。 ”
黎青顏又拍了拍黎青堂的肩膀安慰道。
“所以,你可千萬彆責怪自己,你的勤奮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要知道努力是一定有回報的,隻是時機的問題。”
黎青顏還算了解自己這位堂弟的性子,懦弱膽小又自卑,這樣的人一旦遭遇失敗,本身背負的壓力極有可能會無限擴大化,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壓在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古代的“朝考”,就同現代的“高考”一般,現代的“高考”,每年還有好些因為發揮失常的考生,跳樓自殺的新聞。
雖然黎青顏覺得自己堂弟經過這麼一遭,應該不足以去自殺這麼嚴重,但到底會一蹶不振好長時間。
那可不是黎青顏願意見到的。
所以,黎青顏將這一切都歸於上天對黎青堂的磨煉,也能讓他少些自責。
黎青堂這邊聽完,眼神果然微微有了焦距,但也不算開心。
“那我也真夠倒黴的,從小到大做什麼都不順。”
黎青顏眼珠轉了轉,接著說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這說明二堂弟是被上天選中的人呢,以後定大有所為。”
許是黎青堂對黎青顏說的話有著一定的信任度,他眼中的焦距越發明顯,周身沉鬱的氣息稍淡了些,但到底麵上狐疑,動了動嘴,聲音有些悶悶道。
“真的嗎?像我這樣的人,上天真的會選中嗎?像世子堂哥這樣的才是吧,世子堂哥,我聽得出來,你是在安慰我。”
誰料黎青顏卻是一臉正色。
“生而為人,行走在世間,也許從一開始就被賦予了各自需要完成的任務。”
“我亦然,二堂弟亦然,沒有一種標準的,二堂弟更不應該以我來作為標準。”
“所以,這可不是安慰你的話,我說的是事實,我可是極其看好你的。”
黎青顏說完,又輕輕拍了怕黎青堂的肩膀,肯定她話語裡的真切。
許是因為黎青堂對黎青顏的崇拜之情,在黎青顏說她看好黎青堂時,黎青堂心頭的抑鬱自責頓時淡了不少。
空洞洞的眼,終於再次有了焦距。
白胖的臉,也沒方才陰鬱。
黎青顏見狀,心頭微鬆。
歐耶,開導成功。
不過,雖然黎青堂成功被開解,但他還是覺得自己這回簡直太倒黴了,他這些時日廢寢忘食的背書,對朝考還算有些成算,誰料竟在考場昏倒。
老天爺也太“厚愛”他了吧。
所以,黎青堂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道。
“世子堂哥,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轉運呢?”
黎青顏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神秘地勾了勾唇角道。
“否極泰來。”
***
而在國子監內。
來自全國各地考生的試卷,正傳送在一位位閱卷考官手中。
其上,在“策問”一科卷上。
赫然印著題目。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