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暗衛一直沒有暴露在黎青顏麵前過, 所以暗衛們雖然暗底裡保護黎青顏,但誰也不敢在她跟前現身, 看主子那意思, 也沒有現在表明身份的想法。
以至於,當暗衛們看到黎青顏蘇醒後,也沒法攔著,隻能讓她獨自前往國子監,而他們趕緊派了一人好生尾隨其後, 另一人則來稟告夏謙。
如果不是知道自家屬下均是精英中的精英, 絕不可能傳錯消息。
夏謙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對太叔子給的藥,自然是極其有信心, 對其藥效也是知曉得明白。
饒是阿顏是習武內功深厚,體質強健之人,也絕不可能這麼快醒過來。
因為那位藥同體質還無太大關係,更多地是安撫神魂之用, 靈魂都沉睡了, 身體又怎麼會醒過來。
太叔子此人並不同尋常大夫,他出身前朝異人世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占卜醫理, 皆通鬼才。
自然他將治病和陰陽五行融為一體, 講究治身治魂。
再加上他祖上流傳下來的神鬼醫術, 既能醫病, 也能治邪。
而夏謙因為某些經曆,也對神鬼一說,很是相信,沒有半分懷疑。
太叔子既然如此說過,夏謙自是信的。
可現實,黎青顏卻是醒了。
這倒有幾分詭異。
夏謙眼眸流轉,趕緊追上黎青顏的步伐,朝著國子監而去。
臨出門的時候,烏木臉上有些欲言又止,隻是見主子行色匆匆,又不好多提,隻得吩咐身後的暗衛,將黎青顏身邊那個名為“秋平”的小廝,好吃好喝安頓好,如果要鬨著走,就一棍子…打昏,烏木念頭劃過,又搖了搖頭,不行,秋平那小子看著瘦瘦弱弱的,要是暗衛出手太重,把腦袋拍壞了,本來就夠笨了,一會更笨了,可就不好了。
改成下迷香吧,好生睡覺,莫添亂莫惹事。
誒,主子眼裡隻有黎世子,黎世子身邊的人,也隻能由他這個最為忠心貼心的屬下處理了。
烏木嘴角難得輕輕勾起一個笑容,卻沒注意自己眼底劃過一絲對秋平若有似無的關心。
***
等到烏木和夏謙趕回國子監時,這個時間點,第三場考核還未開始。
但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進人了。
夏謙先是在場內找了一圈,但並沒有發現黎青顏的身影。
而且,還有一人,同樣不在。
這讓夏謙神色有些微凝。
此時,烏木忽然上前一步,同夏謙耳語了幾句。
先前跟隨黎世子回來的暗衛,剛剛同烏木聯係上了。
夏謙一聽,快步就朝著烏木說的地方而去。
黎青顏現在是在監內住所到學堂中央的一片假山花園之中。
假山交錯而至,極易隱匿氣息行蹤,正好適合說悄悄話。
而夏謙被烏木帶到離黎青顏所處假山不遠,正好能透過縫隙看到黎青顏的一處假山後,他便讓烏木退下,自己則留了下來。
淡色的眸子,看向前方正說話的兩人,不由有些收緊。
阿顏和白景書。
即使夏謙親耳聽到阿顏對他的表白,但對白景書他依舊無法釋懷。
阿顏同他之間,有他不知道的聯係。
他按捺著好奇,隻等有一天能聽阿顏親口同他言明。
但並不代表,他就放心阿顏同白景書相處。
反之,夏謙非但不放心,還覺得刺眼極了。
在看到黎青顏同白景書宛如一對壁人在他眼前站著的時候。
夏謙緊了緊手,眸子裡黑了又沉。
而不遠處的白景書亦沒夏謙想象的那般高興愉悅。
他今日好不容易堵著剛從外麵回來的黎青顏,而且這回黎青顏也沒找借口回避他,反而答應同他好生談一回。
白景書一開始是高興的,因為他覺得這回見著的阿言,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除卻言談舉止,最為明顯的,是看他的眼神。
雖還是冷冷淡淡,但白景書總覺得阿言看他的冷淡同旁人不一樣。
像是故意為之,去遮蔽什麼。
而且,他好像更喜歡阿言了,在看到阿言眼中重新出現的颯爽後。
阿言出身將門,雖選擇了從文不從武,但骨子裡的爽利勁兒一直都在,彼時,他曾教阿言投壺,那時,在阿言臉上他見過幾分真心的笑意。
隻那幾分,足以讓白景書珍藏好些年。
可惜,他發現得晚了些。
因為見到了記憶中的黎青顏,白景書心裡大膽的猜測淡了幾分,許是他想多了也說不定。
他原本想同黎青顏相談的其中一個目的,便省略了去,直接奔向第二個目的。
他需得像阿言表明心意。
白景書平複了下如同戰鼓作響的心跳,看向眼前一臉平靜,等著他說話的黎青顏,有些忐忑道。
“阿言,我想同你說一件事。”
“興許你聽完,會震驚,會害怕,會畏懼,但你要相信,我隻是想把這話同你說,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要求,不論結果如何,但求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