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使不得,楚賢侄和青言水平相當分不出高下,談何有勝者,我看就算做平局吧。”
對上南川居士,煙雨先生連自稱都變了。
不過煙雨先生這話,也應了大多數人的想法,平局該是最好的結局。
就是不知,南川居士如何認定黎青顏為勝者?
說是顧忌人情關係,依照南川居士和煙雨先生外在如此惡劣的關係,是任誰都不信。
再者即使兩人還是相交好友,南川居士的品性也不至於說假話。
所以,南川居士說黎青顏是勝者,那就是打從心底的認同。
這也導致之後,雖然鄧山長判定是平局,但可能除了煙雨先生和黎青顏外,在場所有人,包括楚直自己,都覺得矮了黎青顏一頭。
其後,楚直實在不服氣,去尋自家老師問原因。
南川居士隻清清淡淡說了一句。
“黎家青言,懂此局真意。”
楚直如今還不知道南川居士的身份自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而南川居士此時也無心同楚直解釋,因他自己心頭也有疑問。
黎青言,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得知?
***
黎青言和楚直這一場論道,很快也傳到了阿七的耳朵裡。
阿七從裡屋出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有些疲乏蒼白,看在黑鷹眼裡略微閃過心疼。
“主子,要不今日就……”
阿七搖了搖頭,即使屋內升起溫熱的地暖,他還是攏緊了衣裳,鼻尖縈繞著散不去的藥味。
“說吧。”
主子有令,黑鷹隻得照做,將今日在鹿鳴書院發生的一切,一一同阿七道明。
阿七聽完,瞬間眉宇間起了褶皺,但黑鷹卻看不明白。
黑鷹起初隻以為主子是因為黎世子是其好友,所以尤為關注這場弟子論道,而現在明顯黎世子的聲望壓過了楚直,主子又有何不滿意的地方呢?
全心全意為主子服務的黑鷹自然問出。
“主子,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阿七沉默了好一會,才道。
“無事。”
黑鷹莫名其妙,卻沒法追問。
所以,他不知,此時阿七心頭最大的困惑疑問是——
阿顏如何得知南川居士是當代“嵇康”?
卻說另一邊,黎青顏自己也沒想到南川居士如此乾脆,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承認了她,不惜以他自己徒弟來做墊腳石,贈她一場名聲。
煙雨先生還尋思拉著黎青顏去找南川居士和楚直,說和說和關係。
煙雨先生是如此想的,南川居士看著對黎青顏還算欣賞,指不定因為黎青顏就不會讓他們吃閉門羹了。
不過,煙雨先生還算落空了。
即使帶著黎青顏,他們兩人依舊吃了“閉門羹”。
隻不過,這閉門羹倒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煙雨先生和黎青顏晚了一步,南川居士和楚直在參加完論道後,馬不停蹄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煙雨先生聽那看門的門房說完,眼裡明顯劃過一絲失望。
正準備悻悻然回去時,那門房又是接著道。
“煙雨先生慢,南川居士給您留了一句話。”
煙雨先生聞言,並未轉身,但身體卻是莫名僵了僵。
門房沒注意,接著道。
“南川居士說,如若您來尋他,讓小的同您帶句話。”
“您可是收了一個了不得的徒弟。”
這下,輪到一旁的黎青顏愣了,她沒想到南川居士特意留的話,竟是同她有關。
黎青顏小心覷了煙雨先生一眼,擔心自家老師失望難受。
誰料,這一瞥,卻見煙雨先生他……
在笑?
還不是矜持的淡然一笑,而是嘴角快咧到了耳後,笑得極為開懷的模樣。
之後,很快煙雨先生便抑製不住了笑聲。
幾聲豪邁的笑聲,絲毫不符合煙雨先生文人的氣質,卻又能從這笑聲中聽出爽朗舒達。
黎青顏聽得明白,自家老師眼下十分開心。
可她不明白,南川居士提都沒提他一句,自家老師如何這麼開心?
正巧,煙雨先生回頭,對上了黎青顏疑惑的表情。
他笑聲略止,但還是藏不住笑意道。
“青言你可知,這是南兄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同為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