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當年黎家遭難,真同白家有所牽扯嗎?
白景書今日就要找他父親問個明白。
等到白景書找著自家父親時,他一臉嚴肅地批閱著公文。
白景書眼神微微抬了抬,打量注視起正在執行公務的父親。
一直以來,父親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高大偉岸的,雖然大多時候,父親總是對他冷漠且嚴肅,但白景書一直都很崇拜自家父親。
能頂起白家的門庭,且越發壯大。
而且行事皆有分寸,即使是曾經的政敵黎家,他的父親也會站在為民為前線軍隊考慮的情況下,舉薦黎家父子上陣殺敵。
曾經,白景書是一直這麼仰望且崇拜自家父親的。
而這信念,卻在前幾日分離崩析。
白景書不隻是因為黎青顏那一巴掌失魂落魄,更是因為猜測到白家的所作所為。
過了一會,白家家主也就是白景書的父親,才把公文輕輕合上,看向一旁站得筆直的白景書,眼皮微動,淡淡道。
“何事?”
白景書這才從回憶裡反應過來。
但他遲疑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道。
“父親,當年長平侯父子的事,可是同您…有關?”
話音一落,白家家主冷不丁眉頭輕輕皺了皺,看向白景書的眼神有些複雜。
“誰同你胡說的?”
白景書本是看到了父親的異樣,心頭咯噔,又見父親著急否認,心裡更涼了大半。
白景書深吸了幾口氣,好一會才穩住心態,悠悠道。
“父親,您可還記得…苗康,這個名字?”
白家家主聞言,顯然一愣。
這回的愣怔十分明顯,也讓白景書心裡徹底涼了。
之後,白景書便將自己的調查一五一十地同自己父親說了個遍,包括苗康被殺,以及他藏在手心裡的“白”字。
接著,白景書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垂死掙紮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想父親否認,說他查錯了,他們白家是被人誣陷的。
可這一回,白景書的父親,唯有沉默。
深深地沉默。
沉默到白景書全然絕望。
如若是這般,他還有何麵目,麵對阿言?!
兩人僵持了許久,直至最後,白景書眼底的光隻是一點微弱時,白家家主點了頭。
白景書眼底的光,徹底湮滅。
***
白景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父親院落的,整個人身形搖搖欲墜,麵色恍惚,令身後的小廝擔心得不行。
一路就差沒上前攙扶。
而走到白家後花園時,神色恍惚地白景書卻忽然被一人撞了下。
好在,白景書雖然心神不寧,但常年習武,沒摔著磕著。
倒是突然竄出來的那人被撞倒於地,摔了個滿懷。
白景書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眼神恍若無神地繼續朝自家院落走著,不管不顧。
身後的小廝可由不得下人隨意衝撞自家主子。
而且見這人衣衫襤褸,滿身傷痕,辨不清模樣,指不定是哪院受罰的下人偷跑了出來。
於是小廝趕緊嗬斥兩句,就準備找管家把這個下人帶走。
誰料,那人一聽小廝要讓管家給他送回原院落,趕緊抱住小廝的大腿,弄死也不鬆手。
小廝甩了甩腿,卻怎麼也甩不開那人的手。
小廝氣急道。
“你趕緊放開,不讓我動粗了?”
可那人還是沒個動靜,死死抱住小廝的大腿,愣是不鬆手,就當小廝準備喊人來幫忙時。
一道沒有什麼人氣兒的冷漠聲音響起。
“你是哪個院落的?”
小廝和那人同時一愣,趕忙看見出聲的人。
是不知為何歸來的白景書。
那人比小廝更快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沒辦法說話,但手卻指了一個方向。
而那個方向,隻有一個院落。
小廝見那人手指的方向,有片刻地震驚,那不是……
下一刻,還未反應過來的小廝,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道。
“以後,你就入本世子的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