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完全沒感到暗流湧動,仍舊是一個勁地搖頭。
“沒有書信,反正我沒有見過任何書信,也沒聽小姐提到她有了喜歡的人。”
好吧。
那就換下一個疑問。
瑪麗:“ 阿比,你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從夜間十點能一覺睡到天亮,不會被外界的聲音影響?”
這次阿比終於點頭了,她不好意思地承認:“是的,我一直睡得很沉。一般情況下,打雷也不會醒。”
“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技能。挺好的,不會有失眠困擾。”
瑪麗說得認真,似乎不帶任何調侃。一般情況下,她沒有毒舌陌生人的習慣,不會說阿比心大到何種程度。“昨天晚飯後,你有沒有覺得格外疲累,另外入睡前有喝水嗎?”
不得不懷疑,阿比的沉睡可能是被下藥了。
阿比否認了昨夜有不同尋常的疲勞感,而她入睡前喝過清水,但在入睡前就把茶壺、茶杯洗乾淨了。
對此,瑪麗也難得語塞,隻能說保持乾淨也是良好的習慣。
船上本來就沒有化學試劑檢測藥物,如有殘餘液體還能去廚房找隻活鵝試一試,但喝茶器具被洗得很乾淨。
那麼再換問題。
“芬妮小姐有日記的習慣嗎?”
邁克羅夫特問著,儘管他認為可能性不大,“這次出行,又有沒有帶什麼書籍出行?”
“小姐不寫日記,但確實帶了五本書。”
阿比取來書,書頁嶄新尚未有翻閱跡象。
以貌取人要不得,就更不能從書名輕易判斷一本書的內容。
不過,瑪麗與邁克羅夫特迅速翻開書後,兩人確定就是簡單的浪漫愛情故事。
阿比也表示芬妮小姐一貫喜歡看此類,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大家都看。
“最後兩個問題。”
瑪麗放下書,“知道芬妮小姐繼承遺產的人有多少?南安普頓的那些鄰居們知情嗎?還有你們近期接觸過魚鱗嗎?”
“不知道。戴西老夫人特意提醒過讓小姐不要聲張繼承了多少遺產。尤其是在南安普頓老家,而以後不如前往倫敦生活,或者搬到一個住宅條件更好的地方。”
阿比也不知道芬妮小姐究竟有多少錢。至於魚鱗,她是一頭霧水。“平時燒菜是由廚娘完成的,我並不負責,很少接觸活魚。小姐就更沒有殺過魚。”
至此,阿比給不出更多線索。
瑪麗和邁克羅夫特就先離開了。
如今,芬妮小姐為什麼腳底被放置了一片魚鱗、她脖子上的銀行保險箱鑰匙去了何處,一個接一個都是好問題。
“您有什麼更多的收獲嗎?”
邁克羅夫特想聽一聽,“明頓先生,您覺得芬妮小姐有秘密情人嗎?”
“請彆用疑問的語氣,您難道沒有相似的懷疑。芬妮小姐有一個藏在暗處密謀財產的情人。”
瑪麗又迅速更正,“更準確的說,那個人就在遊輪上。可惜,阿比對芬妮要去美國哪一家銀行取款毫無頭緒,否則就會有更詳細的線索。”
“我想,是存在一種可能。”
邁克羅夫特在有限條件裡推測神秘情人的身份,“遺產提供方戴西老夫人做事較為謹慎,她隻去世了半個月,之前與芬妮一起生活。換言之,芬妮的秘密情人是戴西老夫人也不會懷疑的對象。”
“律師。戴西老夫人雇傭的美國遺產律師,他對這一筆錢的動態不能更了解了。”
瑪麗迅速回憶,“船上的旅客沒有顯而易見的律師裝束,但有一位美國人。”
瑪麗說的當然不是她正在扮演的「馬克·明頓」,而是住在二樓舒適艙的一位二十七歲左右男性。
“羅曼夫人,鑒於您前兩天罕有出門,應該還沒見過那位牧師打扮的男士。現在,我們可以找他去聊聊。”
與其說是罕有出門,不如說一步都沒離開過房間。
邁克羅夫特毫不奇怪明頓先生為什麼會觀察仔細,若非如此馬修也不會請人去調查本·奧利弗的死亡。
現在,他隻能保持微笑,難道要解釋不出門不代表懶。原本是想在抵達美國前,渡過最後十天的安逸生活。這是他最後的倔強,可惜被命案破壞了。
是的,命案。
結合了芬妮的死狀與音樂劇吻合的巧合,屍檢結果出現了魚鱗,以及對阿比的問話後,必須懷疑這是一場謀殺。
有人把芬妮從船上推到了海裡。
“之前,我沒提及芬妮的死亡時間。”
邁克羅夫特實話實說,“因為我並不是專業的醫生。現在是十一月的冬季,加上屍體在海中浸泡,讓我無法判斷具體時間。隻能確定是在下半夜,也就是淩晨兩點到早晨六點之間。”
這個時間足以說明問題。
“夜太美,不願入睡的人總有支撐他們熬夜的力量。”
瑪麗設身處地想一想,支撐她的力量也許是搞點刺激的事情。
“也許,支撐芬妮小姐夜半出門就是感人的愛情。”
邁克羅夫特把後半句咽了下去,那真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感情。
又到了每天問候馬修閣下的時間,羅曼夫人去美國居然是為邂逅一段旅途戀情。真的為難他這位扮演者,根本不知如何把握尺度。
兩人說著話,腳步卻不停。
抓緊時間,是去找美國牧師,還沒下樓梯,就聽到二樓傳來踹門與砸門聲。
“開門!你們這群唱歌的有本事彆躲在房裡說。”
“什麼叫做人魚的複仇劇本成真了,船上有邪惡力量要來索命是怎麼回事!要殺誰啊,怎麼死啊!”
“是啊,開門!把話說清楚了。剛剛撈上來的女人和劇究竟有什麼關係。我們大家是不是也會一個個被死神殺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也就是半個小時而已,《兩萬裡深的愛情》劇本殺成真的事情不知怎麼居然傳開了。
二樓,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