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二層, 正在上演格鬥與罵戰雙重大戲。
舒適艙所在地,再也找不出舒適的氣氛。
在劇團演員打開房門的瞬間,一群遊客衝入室內, 頃刻間爆發了衝突。
“嘿!都彆打了!”
劇團負責人紮爾高喊著, 卻是無法阻止混戰。他甚至瞧不清三米外的具體情況,走道都被人群堵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十分鐘前還好好的。
紮爾之前特意找上劇團成員告誡彆泄露劇本消息,為什麼他離開了一會就發生了亂鬥?
“快,誰去叫一下船長。”
紮爾扯著嗓子喊叫, “快來些水手,把這些人分開啊——”
這卻有點困難。今天整個上午水手們跑上跑下, 水裡來海裡去地查找芬妮小姐。
距離撈出屍體不足一個小時,除了輪舵操室的幾人, 其他都去衝熱水澡稍微休息片刻。
紮爾的一嗓子隻叫來了侍應生們, 但服務員們的體格不夠壯實, 他們無法分開毆打成一團的兩撥人。
劇團演員叫著, “憑什麼罵我們!我們又不是殺人凶手,有人死了, 和演出有什麼關係!”
遊客們不甘示弱, “怎麼沒關係!要不是你們的劇情內容招來了死神就不會有人死亡, 就是你們搞出的詛咒!”
場麵有失控趨勢, 而且參與到毆鬥中的遊客數量超過了劇團演員。很快就要快進到單方麵圍毆, 說不好就要有嚴重的流血..事件出現。
“砰!砰!”
突然, 兩記槍聲炸響。
雖然槍聲無法響亮到覆蓋了兩方的怒罵聲, 但它實實在在地震懾住了雙方。
人群忽然安靜,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語, 誰也不打了。
縮頭縮腦地四處打量到底是哪裡冒出的槍聲, 就怕被流彈擊中身體。
詭異的氣氛中, 不遠處南側樓梯上傳來讚美之聲。
“哎呀,怎麼都不打了?”
瑪麗站在樓梯窗戶旁,手中握著一把左輪,就才剛才毫不猶豫地窗外天空放了兩槍。
“諸位參與格鬥的勇士們,我太敬佩你們了。上帝作證,你們都是以身證道的偉人。身體力行地證明劇本殺人不可怕,因為你們比死神厲害多了,可以在它到來前英勇地自我了結。不知道我的理解有對不對?”
鬥毆雙方:對,你說得全對。
我們不敢說你錯,現在隻有一個請求,你把手裡的槍放一放。再不濟,請不要把槍口對著人群,萬一走火呢?
還有,一起站在樓梯上的那位黑裙女士,你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打開隨身手包,裡麵居然會顯出另一把左輪?
等一等,你似乎是想要把包遞給持槍先生,是擔心他的子..彈不夠用嗎?
下一刻,邁克羅夫特向身邊人遞出了包。
“我的槍法不夠好。明頓先生,關鍵時刻,武器應該讓最需要它的人妥善使用。”
走廊眾人:……
不不不,一定是有嚴重的誤會發生了,沒有人想上演槍戰片。
瑪麗掃了一眼手包,眼底閃過笑意,這場麵像不像一個喊打劫另一個在遞槍?
不,兩人明明是在維護治安,為什麼他們反而像是演出了反派人設。
“羅曼夫人,謝謝您的火力支援。”
瑪麗淺笑著沒有接槍,“不過,我認為您還是該保留了武器,避免在突發衝突中受傷。畢竟人類的大腦發熱時不會再以紳士風度要求自己,不去傷害像您這樣溫柔風雅的夫人。”
走廊眾人:?
現在是誰傷害了誰,是誰的身上帶了傷?睜大眼睛,摸著良心,再說一遍啊!傷者都是走廊上剛剛卷入戰團的人,和站在樓梯上的兩位一便士的關係也沒有。
然而,沒有人反駁。
因為槍的威力不容置疑,人群也不想去證實樓梯上的男人是否再次開槍。上帝啊!他們究竟和什麼人一起同坐了一艘船,為什麼會遇上隨身配槍的人?
此時,走廊的另一側北側樓梯,響起匆忙跑步聲。
賓利終於找來船長,叫聲幾個強壯的水手,一夥人急匆匆地跑上樓。深怕晚一步就遲了,他們都聽到槍聲了。
“怎麼回事,誰開槍了?”
船長一邊跑一邊喊,但踏入走廊時,發現氣氛有點古怪的安靜。再順著人群的視線看去,發現了南側樓梯上的兩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頓先生,非常感謝您及時製止了這場沒有必要的衝突。”
船長由衷鬆了一口氣,而感謝的話放一放,最重要是先處理問題。他又看向衝突爆發點,其中為首的就有席恩——之前不願意讓搜查房間的那位,從事鯨魚生意的富商。
“席恩先生,您想要做什麼?”
船長語氣冰冷,“芬妮小姐不幸死亡,哪怕她的死狀古怪,但也不是你們毆打劇團演員的理由。”
席恩長得人高馬大,如今卻不由瞥了一眼樓梯上的兩位。
他又是努力梗著脖子,一副‘我沒錯我有理’的模樣。“我沒想要做什麼,隻想要確保旅客們的生命安全。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人,多少有聽過殺人劇本成真的驚悚故事。”
船長儘力按捺住怒氣,“所以呢?”
“所以,你們不敢隱瞞潛在的危險,而應該讓我們知道如何防備邪惡力量。”
席恩越說越理直氣壯,“我們沒想做什麼,就是想要劇團把《兩萬裡深的愛情》劇本拿出來。大家全都看一看,看了才能心裡有數,規避那些奇怪的死法。”
隱瞞劇本情節不製造恐慌有錯嗎?
船長並不認為他一開始的策略有錯,但現在顯然已經無法繼續隱瞞了。
“好,給你們看!現在所有人都去音樂廳。紮爾,你把原稿、修改稿、定稿都拿出來,誰都能看個清楚。”
哪怕紮爾不希望未完成首演的劇目外流,但目前的情況已經不能按照常理論。“好吧,我現在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