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席恩如何看待誘捕行動, 假如他沒有想要偷盜曲譜就不會被捉賊拿臟。 現在,他被當場擒獲又被人用槍指著,也不敢持續以往的蠻橫態度。
“你們究竟想要怎麼樣?”
席恩搶先一步頗為無辜地說, “我隻是來這間沒人住的房間看一看曲譜, 那個芬妮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偷盜曲譜,可以認;
殺人拋屍,沒做過是絕不可能認的。
船長聽著席恩的語氣,這人到現在還敢理直氣壯, 他一股火蹭的就冒上來了。
“你說沒有殺人就沒有殺人?哪個清清白白的好人會在淩晨三四點,從窗口不請自入進入彆人的房間?是, 這裡晚上沒人住,因為老盧卡斯去了其他房間與人合住過夜。”
船長怒目而斥席恩, “為什麼花了頭等艙的船票, 卻要與人合住?你心裡沒點數嗎?還不是因為有人製造了「鑽石號」被人魚邪靈入侵的謠言!”
此刻, 船長已經能基本確定此前的調查推理是正確的。
有人謀殺了芬妮, 而另一個人故意隱瞞真相利用謀殺案製造恐慌。席恩就是那個製造恐慌的人,因為渾水才能摸魚。
船長三言兩語將推論說出, “席恩, 你說與芬妮之死無關, 要怎麼解釋她襪子裡的大魚鱗?今天, 我們在這裡逮住你, 我有足夠的理由不經過你的同意, 去徹底地搜查你的房間與登船行李。想來, 你不隻攜帶了一塊魚鱗。”
為什麼不隻一塊魚鱗?
瑪麗與邁克羅夫特都推測過,席恩故意傳播人魚複仇成真的恐慌, 是搞一出連環案的計劃。至於連環案中會有幾個受害者, 那就要看席恩能在何時能在遊輪上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席恩聽到與他計劃幾乎無二的推論, 無法再強撐著慘白了一張臉。
“好,我說。是那個美國牧師文森特殺了芬妮。時間是你們發現屍體的當天淩晨,也是差不多現在這個時候,3:45。”
時間倒退回十一月四日。
淩晨,大多數人沉沉睡著。
席恩帶上鯨魚須特製細繩索開始了全船窺探。
他有著豐富的捕鯨經驗,對於下海爬船是信手拈來。當日是要先熟悉環境,摸清楚「鑽石號」的外部攀爬路徑。
“我也沒有想到會目睹謀殺的發生。”
席恩表示一切都是意外,他爬在船艙外部,聽到一記重物落水聲。探頭探腦地觀察,發現了二樓本該空置的客房窗邊有人。
“當時天黑,遊輪一層才有零星幾盞燈。我沒看清楚二樓窗口的具體情況。”
客房沒有開燈,但是走廊上有燈。
席恩立即攀爬到二樓走廊窗口,看清了匆匆跑向另一間房的文森特。“隨後,我就跳入了水中,想要瞧一瞧到底是什麼落水了。發現了芬妮後腦勺撞到船艙金屬外圈,很不幸,她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再然後,席恩拖著芬妮的屍體綁潛入船底。
人類頭發的韌性很不錯,他就利用芬妮的一頭長發打死結綁在了船底,又是在其襪子裡放入魚鱗。
“你們瞧,我不是故意隱瞞芬妮之死,否則當時就讓她的屍體沉了就好。”
席恩不忘自辯,“我借了屍體稍稍利用一番。原因,你們已經猜到了,隻是為了想要看一看曲譜。我僅僅是單純的音樂愛好者,僅此而已。”
“說完了?”
瑪麗瞧著席恩一臉全都交代的模樣,但哪個傻子會相信半夜爬船藏屍是隻是單純為了曲譜?
“席恩先生,您該知道,等一下我們會與文森特牧師對質。您覺得他會承認自己殺了人嗎?誰能證明你撈起芬妮小姐時,對方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你彆血口噴人!”
席恩急了,無論他原先有什麼樣的計劃,現在不可能承認自己殺了人。“芬妮就是文森特從窗口推下去的,她運氣不好腦袋被撞破了,她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誰信。
退一步說,文森特謀害了芬妮,席恩故意隱瞞利用了屍體,這樣做就不是犯罪了嗎?
不多時,牧師文森特也被‘請’來了。
文森特無法否認他將芬妮推下水的事實。
因為席恩詳細指出了,他現在芬妮保險箱鑰匙的藏在了哪裡,是從昨天起放在了隨身攜帶的《聖經》中。
“你偷窺監視我!”
文森特感到無比惡寒,這幾天他幾度更換了藏鑰匙的藏匿處,豈料席恩精準地說出了最新位置。
此刻,瑪麗和邁克羅夫特不約而同地由衷慶幸,為了守住女扮男裝/男扮女裝的秘密,養成了拉窗簾的好習慣。
作為正常人,誰會想到好端端地出海坐船,居然會遇上半夜爬行在郵輪外的暗影。
偏偏,席恩振振有詞,“我監視你,是為尋找更多你殺人的罪證,那有什麼不對的。”
真的嗎?
在場的人都對此存疑。
席恩難道不是想要黑吃黑,在完成他的計劃後私吞那把鑰匙?
可以有一個假設,既然席恩製造了讓人魚複仇的謊言,他本來就想要再殺幾個人,其中包括了先打劫再除去文森特。
反正,最後所有的被害事件都能推給劇本邪靈成真。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席恩是不會坦白他的原計劃。畢竟偷盜藏屍與殺人的量刑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船長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文森特。“說吧,那天淩晨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殺芬妮小姐?是謀財害命嗎?”
“不,我不是故意的。”
文森特,不,他的真名是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