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大胡子被珠光寶氣閃花了眼,脫口而出這一話。他的聲音不低,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個清楚。
原來,水晶骷髏的背後還有些家傳淵源。
瑪麗與邁克羅夫特沒有去挖寶藏。出發前,兩人在簽訂協議時承諾,如果發現寶藏隻要三千美金的分成就夠了。
在巨額寶藏麵前,三千美金不值一提。與之相對,兩人不參加體力挖掘勞動,也可以隨時脫離隊伍進行一些植被樹林考察。
當下,兩人對視一眼。
沙俄大胡子的爆料沒有激起一絲水花,彆的收藏家繼續挖著寶藏而顯得毫不關心。
不僅因為財寶更吸引人,也像是某種理所當然,其他人也是以相似渠道獲得了同樣的消息。
換言之,聖誕節前夕趕到塞勒姆城的收藏家們,幾乎都是從祖輩處聽聞過黑水晶骷髏與基德的寶藏。
正因如此,當他們聽聞懷特館長在南美洲挖出了水晶骷髏,才會聞風而動立即趕來一探究竟。
如今,誰都不多談以往消息的具體來曆,反正找到了寶藏,其他事都變得不重要了。
“趁著還沒天黑,不如四周轉一圈。”
邁克羅夫特總有隱隱不安。這次出海的尋寶進展太過順利,一點都不符合文學作品裡常見的一波三折或險情迭出。
彆說藝術和生活總有不同。
邁克羅夫特回顧來到美國來的生活,過得是比藝術作品更加離譜。
“是需要認真查探,今天八成要在此過夜。”
瑪麗環視一圈,這一帶地勢平整適合紮營。其實,目前最該做的事不是挖土,而是該確定周圍沒有潛伏的危險。
然而,錢迷心竅,沒幾個人還在乎那樣的淺顯道理。
話不多說,兩人拿著武器開始了巡查。
令人困惑的現象還在繼續,埋寶地四周也沒有異常痕跡,至多出現了幾種不認識的植物。
沒有冒然采摘。
兩人沿途做了一些標記,計劃等到離島時再決定是否把新品種的植物帶走。
乾淨。
在一圈探查後,隻得出了一個結論,埋寶地附近很乾淨。
沒有任何動物之間捕獵打鬥的跡象,更沒有任何人類被追殺殘餘的痕跡。
返程前,瑪麗忽然開口:“羅曼夫人,您認識那半截手臂的主人,對嗎?先彆否認,現在我們需要一點坦誠。
如您所見,黑砂島太平靜了。平靜可以意味著與世無爭,但也像是宛如死寂。或者,這裡已經淪為一片死地了。”
植物茂密生長,卻不見生態鏈上應該出現的動物。
明明發現了人類殘肢,但找不到慘案發生的痕跡。
送彆時,賓利有過擔憂,水晶骷髏仿佛要把一群人騙到島上殺。
上島後並沒有遇見神秘人,也沒有奇怪矗立的古堡,似乎並不存在精心布局一步步殺人。
但,這不代表一切安全。
瑪麗不得不懷疑,“距離我們登陸已經整整十二個小時,現在我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您覺得停靠在岸邊的三艘海船還在嗎?”
此問一出,樹林的風仿佛都停止了。
邁克羅夫特無法回避那種非常糟糕的可能性。
沒有海船,一群人要怎麼返回塞勒姆?等待救援嗎?假設救援隊不走血月指引的路入島,還能找到另一條路線嗎?
海船不僅是返航工具,上麵還存放著七天的食物。
收藏家的原定計劃,攜帶部分食物去樹林挖寶,再一箱箱搬到船上。來來回回,正好能及時去船上獲得補給。
一旦沒有補給,人們又怎麼在海島生活?
比起搞一處處複雜的謀殺,搞沉海船是一招釜底抽薪,足以將人群困死海島。
吃島上野果?
不,野果並不安全。彆忘了,一路上很少看到動物的蹤跡,誰也不確定此處的植物是不是適合人類食用。
邁克羅夫特沒有再往下推測,也許一切都是杞人憂天。他收回思緒,直接問,“所以,您想讓我坦誠些什麼?”
“您說呢?”
瑪麗把問題反拋了回去,主動權又不在她手上。
“我認為您心裡清楚能告訴我一點什麼,以而便於我們進一步推測黑砂島的情況。”
邁克羅夫特沉默了,其實他了解得也很少,否則何必冒險出海來調查。
此刻,他不得不坦誠,“「武器,危險」,可能那截斷臂死者的死因。除此之外,我的確一無所知。”
上一次,兩人坦言實話,並未留下太美好的記憶。
這一次,氣氛更加緊張,但不是因為實話傷害了彼此,而是因為意識到了某種危險的可能性。
武器,在這個時代普遍指的是槍、炮之類的熱.兵.器。
瑪麗卻知道武器的範圍很廣,比如生化武器、基因武器。假設某種藥劑可以製造出具有強攻擊性的狼人、吸血鬼等等傳說物種,那就是掌握了一種可怕的武器。
類似的藥劑有成功被研究出來嗎?
瑪麗無從得知這個世界的全貌,但她能確定的是黑暗實驗自有史以來從來不曾停止。
此刻,邁克羅夫特也有了同樣的推斷。
哪怕很荒唐,但將斷斷續續的線索彙總在一起,指向了製造變異人類的可能。一旦成功,正是製造了一批危險的武器。
假設黑砂島有非同尋常的人類存在,又為什麼要利用水晶骷髏引人入島?
“該去小島的另一頭看看。”
“應該去樹林的另一邊看看。”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到,而此刻太陽沉入了地平線。
天,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