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橫屍一具。
一個人被紮穿雙耳而死,身上卻沒有留下反抗傷。
地麵上,留有一串血跡腳印。
與布魯克林區域被掘墓棺材邊發現的腳印不同,墓地邊是男士鞋印,這裡卻是女鞋印跡,尺碼也小了一號。
假如沒有兩位紮耳怪人,也沒有共犯的存在,那麼可以推測這個凶手是搞了異裝。
出入屠宰場與墓地使用男裝,而在大街上殺人穿著女裝。
顯然,這是明智的選擇,很符合兩種不同地點。像是前一種場合鮮有女性出沒,而此次女裝更容易降低被害者的防備。
然而,這都不是現在沒有反抗傷出現的理由。
這幾天,瑪麗早就察覺到住宅附近有人盯梢。
感謝這些不高明的監視者主動送上門,讓她反追蹤出這些人的身份。
可彆忘了「M」為了書寫揭露華爾街實況,曾經潛伏在華爾街搞過幾個月的沉浸式調查,對於與那裡錯綜複雜的黑.幫勢力並不陌生。
那些時常衝鋒陷陣的打手們,隻要見過一麵就不會忘記,總能順藤摸瓜找到其來處。
地上躺著的屍體來曆,昨夜已經證實了。
安德魯斯,餓狼幫的殺手之一,似乎腦子有點缺根筋。嗯,最後一點,是道上給的評價。
正如密探不都是能文能武,如同經紀商托比隻是一個沒有戰鬥力的胖子,一個殺手也有可能腦子不好使。
儘管如此,安德魯斯也不應該毫無放抗地被殺。
瑪麗戴著手套,撩開了被害者後勁處的頭發,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針孔。
針頭在五米外被找到了,上麵沾了一絲血。材質卻不是常見的醫用合金,而是一種削尖的木材。針頭頂部,原木之色上被塗了一層黑色。
這種針頭,像是某種山林裡打獵用的吹針,多見於中南美洲叢林中。狩獵時,在針頭部位塗抹麻.藥而捕捉野獸。
也就是說紮耳怪人先用吹針迷暈安德魯斯,隨後在將他的兩隻耳朵紮穿,又在牆上留下一行字。
先不提那行「冒牌者去死!我才是唯一能斬殺耳中惡魔S的勇士!」,紮耳怪人又是怎麼在短期內找到了將托比之死嫁禍於他的真凶?
當紮耳怪人聽聞了經理商托比被害,他要找到嫁禍給他的冒牌貨。
順勢打聽到羅曼夫人邀請明頓先生查案,於是想要接近兩人,就有可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個邏輯通順。如果安德魯斯死在C大附近,瑪麗還不感到太奇怪,但這人是死在了她的住在附近。
查到明頓先生在C大讀書不難,但知道明頓家的具體住址又是另一回事。況且距離事發沒幾天時間,查證速度也太快了。
瑪麗沒有特意保密住址,但知道她具體地址的人並不算多,也就是三十幾人。
排除了紮耳怪掌握著一張情報網,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有人向紮耳怪透露了她的住址。紮耳怪來到她家附近,發現了在門外徘徊的盯梢者,這種情況下反殺了安德魯斯也就合理了。
假設存在一個泄密者,那位與製造小孔成像裝鬼誘導凱南跳樓的黑手,兩者會是同一人嗎?
帶著疑惑,再仔細搜查了一遍死亡現場。
咦?
瑪麗的目光定在了安德魯斯屍體的血泊邊緣。那裡還有一具屍體,很小,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小蝸牛。
是常見品種,就是大雨天後路邊草叢中的小蝸牛,大約指甲蓋大小。
小蝸牛被一腳踩碎了。
是凶手踩的,留了一個女鞋腳印。
並非不小心踩踏,更似帶著某種厭憎惡,一腳踩下去還碾壓了好幾下。蝸牛殼粉粉碎,內裡的軟.體在血泊裡糊作一團。
“蝸牛,蝸牛……“
瑪麗低聲念著,腦中仿佛靈光一閃,抬頭又看牆那行血字寫到「殺耳中惡魔S」,她緩緩笑了起來。
不多時,租借的運屍車也到了。
希望屍檢能查出更多的線索來,比如後脖子上的毒針毒素具體來源。
確定毒源,邁克羅夫特從不令人失望。
即便死者所中的毒並不常見,但他還是鎖定了此毒是來自於亞馬遜河流的原始部落。
當地人習慣於吹箭捕獵,提取融合彩色毒蛙與當地植物的混合毒素,塗抹在箭頭。
一般情況下,野兔等小型動物能在瞬間斃命,而作用到人體上需要一個小時的毒發過程。
吹毒箭經過改良成為吹毒針,從用毒計量上明顯減少。
“不過,安德魯斯所中的毒針顯然不同,計量減小了,毒性卻倍增。那些計量足夠讓他在一兩分鐘內昏迷。”
邁克羅夫特指出了一個關鍵,“吹毒針聽起來簡單,但對呼吸力度、準頭都很高要求。在紐約想要購買亞馬孫叢林裡的毒物,哪怕是藥物黑市也不容易湊齊配方上的藥物。”
有調查,有發言權。
邁克羅夫特走訪了紐約黑市,沒能湊齊一副毒方。
旁敲側擊,不是他來遲了被買走了,而是其中有幾味需要新鮮的動植物,至少有三個月黑市上沒有貨物了,那是時令植物,要等明天開春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