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我的妹妹可能與黑塞·史蒂文發生過某種糾葛?”
貝利聽了有關通靈板「shaxberd」一詞的指向猜測,正如莎士比亞的生日與死日是同一天,而這一日期正好與黑塞的生辰卒年相關。
“讓我想想,貝妮與黑塞的最早一次見麵是發生在十年前。巧了,就是在黑塞辦四十歲生日的宴會上。”
十年前,貝妮與梅麗莎兩人不滿十歲,兩個人也是在一場場聚會上漸漸熟悉起來成了朋友。
雖然黑塞的生日宴也邀請了各家的孩子,但作為壽宴主人的黑塞與一群小孩們的交談很少,最多就是打個招呼而已。
邁克羅夫特指出,“儘管我們都不了解動物恐懼症的詳細成因,但您應該認同一種假設。假設貝妮在孩童時期受了某種刺激,也許那會是她蜘蛛恐懼症的源頭。”
貝利明白,“您是問貝妮的蜘蛛恐懼症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不是與黑塞有關係?我不確定其中的關聯,因為貝妮第一次發作是在十二歲。當時,父母帶我們兄妹全家去郊遊,貝妮被旅店角落的蜘蛛嚇傻了。”
貝妮生活在富裕的家庭,身為女孩,她並沒有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叛逆喜好,很少能接觸到生活在陰暗潮濕不潔角落的蜘蛛。直到那次外出借宿,貝妮的恐懼症才第一次在家人麵前爆發。
此刻,貝利的臉色卻不太好。
他知道妹妹一貫乖巧,雖然第一次爆發恐懼症是在旅途中,但恐懼蜘蛛的源頭或許早就在家裡人不曾察覺時就埋下了。貝妮或因害怕或因遭到恐嚇,年幼的她甚至不敢對家人透露半分。
“當年,是不是有人在宴會上惡作劇用蜘蛛嚇過貝妮?”
貝利很難不如此推測,“貝妮與梅麗莎交好,哪怕是蜘蛛恐懼症發作後,她也沒有出討厭或害怕史蒂文家族的情緒,可能恐懼的源頭與史蒂文家無關。宴會上有少同齡的男孩,其中有人不知分寸地嚇唬過貝妮。”
貝利說著又覺得不對。那些年的宴會,他和妹妹一起參加,從來沒有發生宴會鬨劇。
“難道有誰威脅貝妮不能告訴家長?可是貝妮真的被嚇到,她一個小女孩又怎麼可能遮掩恐懼?”
邁克羅夫特提醒到,“十年了,貝利先生,您確定自己的記憶可靠嗎?當時的宴會,您也不是全程陪同在貝妮小姐身邊吧?”
貝利無奈地點頭。他年長貝妮五六歲,男女有彆,聚會時分開活動也很正常。
假設貝妮真的被驚嚇到,為什麼沒有驚叫求助?
有一種理論或能給出解釋。當一個人恐懼到了頂點,大腦開啟了自我保護機製,反而會遺忘最深的恐懼成因。
當然,以上尚是推測,需要找史蒂文家了解內情。
梅麗莎的未婚夫德魯·史蒂文卻不在紐約。他是一位專業探險家,主要是發掘各類新品種的動植物。如果按照出行計劃,他在今年的六月出發去美國中部,而要到十一月下旬才會回來。
史蒂文家的其他人在經曆了南北戰爭後,有一些移居到歐洲,有一些生活在美國西海岸,一時半刻都無法聯係上。
如此一來,可能了解史蒂文家的人,隻剩下了梅麗莎。
“我的上帝!貝妮的病怎麼會和史蒂文家有關。”
梅麗莎不敢置信地搖頭,“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察覺任何端倪。以往,貝妮遇見德魯也不存在反常表現。貝利先生,您都是看在眼裡的。”
貝利卻無法肯定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凱南為貝妮招靈,當夜就遭受了引誘跳樓身亡。
“梅麗莎小姐,我知道黑塞·史蒂文的遺產受益人是您的未婚夫,他們叔侄兩人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您總該有所耳聞一二內情。”
梅麗莎苦笑,“內情?我是德魯的未婚妻,還不是他的妻子。我隻知道黑塞身前是一位神父,他沒有娶妻生子,對人一貫很和善。起碼,我和他見麵時沒有察覺什麼異常。更多的事……”
更多的事,哪怕梅麗莎真的嫁入史蒂文家,作為侄媳也不一定談得上了解叔父。
這種說辭,合情合理。
難道隻有等待德魯回到紐約才能問出些什麼來?
邁克羅夫特卻知道重點已經不僅在黑塞身上。
黑塞早就死了,即便他曾經做過什麼,死人沒有辦法製造小孔成像誘導凱南跳樓。因此,一定有一個活著的主謀。
“恕我冒昧。”
邁克羅夫特一針見血地問,“梅麗莎小姐,您的未婚夫繼承了黑塞先生的遺產,其中有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沒有!”
梅麗莎堅決且迅速地回答,仿佛根本用不著任何思考。
話一出口,她就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下垂了視線,雙手捏住了裙子。
室內一陣沉默。
此時,很容易看出梅麗莎說謊了,或者說她是欲蓋彌彰。
起先誰也沒有想到通靈板顯示的「莎士比亞」一詞,會指向死亡幾年的黑塞·史蒂文。
那種情況下沒理由懷疑一個死人,況且德魯·史蒂文在事發時又不在紐約。
梅麗莎又怎麼會懷疑一直感情很好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