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威爾的死訊,瑪麗麵對華爾街這起血案並沒有什麼特彆想法。
威爾幾人的死亡來得是有些突然,但也沒有太過出乎意料之外。
早在安德魯斯把經理商托比之死嫁禍給紮耳怪人時,其遭遇反殺報複幾乎是注定的事。
不出所料,安德魯斯最先被紮耳怪人殺死。
紮耳怪號稱要消除耳中惡魔就不可能隻殺一個打手,盯上安德魯斯效力的團夥很符合邏輯。
即便如此,瑪麗也不可能去提醒監視她的人,難道要苦口婆心告之威爾必將有殺身之禍?
那不就等於傻傻暴露了她已經掌握黃金操控案的來龍去脈,送上門告訴威爾,‘儘管你已經派人監視我,甚至可能威脅我入夥或是一言不合就要暗殺我,但我還是善良地提點你紮耳怪人可能要你的命。’
誰會傻到去良言相勸?
反正,瑪麗從沒有多餘的善良。
她更能確定餓狼幫作為威爾的武力依仗必定早有警覺,那個高個子頭領一定提醒過威爾。
威爾聽進去幾分,外人管得著的嗎?
瑪麗自認沒有放任紮耳凶手不管,她也想早點找到凶手,但這不是網絡化的時代,沒有辦法實施全麵監控。
二十四小時跟蹤威爾及其手下,這種想法更不現實。一來沒有充足的人力幫忙,二來沒有科技輔助手段,三來指不定就被當做對頭被餓狼幫攻擊了。
至於合作抓捕凶手?
這又繞回來了,需要威爾全力配合。
讓一個膽大包天正在搞黃金逼空操縱案的投機商配合,無疑是與虎謀皮。
可以這樣說,敢逼空美國的黃金交易市場,這種人已經隻認錢不要命了。他不會在乎什麼紮耳怪,直到被謀害的那一天才會認清現實。
瑪麗並非完全沒有想過合作誘捕的可能性,她也不懼與威爾談判合作,但需要掌握更多有關紮耳怪的線索。
比如有一個初步懷疑對象,否則紐約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要注意防範誰都說不出又怎麼談合作。
隻能說威爾的運氣不夠好。
法國與德意誌帝國打得戰火紛飛。
邁克羅夫特能在亂局之中以最快速度獲得巴黎方麵傳來嫌犯克麗絲的情報,但還來不及以此為憑找上威爾,謀殺已經降臨。
黃金交易所附近的辦公樓是經理商與投機客們的聚集地。
成千上萬美金的金融交易活動每天在此處被議定,正如華爾街的其他辦公樓,這裡彌漫著金錢的味道。
今天卻變成了一室鮮血刺鼻。
威爾不是泛泛之輩,他和一眾手下是在製定黃金操盤計劃時被殺。
死亡時間大約在下午三點到五點,而會議室的大門一直緊閉著,外部沒有誰察覺不妥。直到傍晚六點,保安巡查整棟都準備關門,才發現了威爾所在的三樓辦公室不正常。
“隔著門縫,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保安站在走廊裡,有些顫抖地指了指會議室大門。“門沒有反鎖,我開門進去,就看到,嘔……”
保安一想到五十分鐘前目擊的場景,整個胃部都攪動起來,怎麼也壓不住那股惡心感。
七個人乍一看是坐在了椅子上,卻都橫七豎八趴在了會議桌上。十四隻耳朵被捅穿,紅紅白白的血跡與腦漿流了一桌子。
夕陽斜照進會議室,殘血黃昏籠罩著死寂的辦公室,七具屍體死不瞑目。死前最後一秒的表情被定格,是極度不敢置信的驚恐。
哪怕保安見識過紐約混亂的幫派砍殺,但這一幕淒慘的死狀還是讓一個壯漢失聲驚叫了出來。
接下來,紐約警察到了。
會議室的長桌上,放著一些紙質文件,主要記錄了要怎麼做局操控黃金市場的價格。
警察是不懂那些具體數據,但這種規模的謀殺案怎麼可能瞞得住,很快就有黃金交易所的負責人聞訊而來。
不多時,威爾被殺與他企圖逼空美國黃金市場的兩個大消息就泄露了出來。
準確點說,這一則震動華爾街的驚天新聞還沒有爆。
現在不是隻需一部手機就能在推特臉書上爆料的21世紀,而是紙質傳媒剛剛興盛的19世紀。
像是韋斯萊記者等一批人最先得到了消息,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晨報銷售後,這兩則大新聞才會驚爆紐約。
瑪麗與邁克羅夫特之所以能勘察案發現場,一方麵是兩人在托比經理商被害時就開始跟進調查紮耳怪人的來曆,另一方麵也是兩人在華爾街並不是籍籍無名。
否則,紐約警局也好,華爾街的交易所負責人也好,都不可能放任無名之輩進入調查。
這次的案發現場略有不同。
沒有搏鬥痕跡,七個人在毫無反抗能力時被紮穿了耳朵。與死在街頭的餓狼幫打手安德魯斯有區彆,威爾其人脖子上沒有針頭留下的痕跡。
初步推斷,七人是在下午茶時段食用了含有烈性迷.藥的食物。桌上還有沒喝完的紅茶,具體情況要等檢驗了茶杯殘餘物才能給出結論。
儘管迷暈威爾七人的方法尚不能定論,但後一步的虐殺手法一模一樣。尖刀入耳,狠狠紮捅了一番。
辦公樓保安表示沒有看到過可疑分子的出現,而在辦公樓外牆上發現了幾枚男士鞋印,是在一樓茶水間的位置。
鞋印花紋是皮鞋,與之前出現在屠宰場、墳地等現場的男士膠鞋鞋印顯然不同,但是尺碼一致。
“什麼場合穿什麼服裝,紮耳凶手很會融入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