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哪種可能性,前往南安普敦勢在必行。
匿名信也提到了二九頭會隱匿在南安普敦的海浪聲中,說明那裡或多或少都存在拜頭組織的蹤跡,能不能找到又是另一回事。
下午一點,鳴笛聲響。
列車駛出了倫敦的火車站,向著英格蘭南部海港城市而去。
19世紀70年代初期,乘坐火車絕對談不上有舒適。
充斥著煤炭味道的車廂,密封性不夠良好的車窗擋不住窗外的煙塵,落座後可以清晰感知到列車駛過鐵軌的顛簸感。
種種不適疊加在一起,火車速度比起馬車也就快了一兩倍左右。如果不是著急趕路,馬車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托尼,回程時,我們坐馬車好嗎?”
瑪麗已經染黑了頭發,戴上了一副金邊眼鏡,將衣扣係到領口,已經變成了布朗醫生。
她的口音也切換成了紐約口音,“在美國時,我們很善待自己,沒有乘坐火車。現在來到英國也不必為難自己,你覺得呢?“
如果坐馬車,車廂裡就隻有兩個人。
邁克羅夫特並不承認是前幾天不甘居於人下的底線思維,導致他有意回避什麼而選擇了火車。他選火車出行的原因很單純,就是為了早點到達南安普敦。
當下,切實感受著糟糕的的火車環境,他著實不舍得明頓先生回程時再受累一路。“布朗醫生,如您所願。回程時,隻要沒有急事,我覺得馬車是更穩妥的選擇。”
金邊眼鏡醫生布朗與胖商人托尼,這就開始了南安普頓之旅。
是的,邁克羅夫特為了有效偽裝,裝扮成了胖胖的富商。特意塞了幾件特製衣服變成了肥肚子,另外臉部貼上了蓬鬆大胡子,讓臉也看起來大了一圈。
之後,令他心塞的事發生了。
布朗醫生看到胖托尼的第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看似溫和的給出建議。
——‘胖,不利於健康。托尼,以你的體態必須要減肥,否則我都不敢承認是你的專屬醫生。讓你發胖,就是我不稱職的表現,回美國就減肥吧。’
那一刻,邁克羅夫特確定明頓先生說了真心話,是讓他回倫敦就把一圈增肥的偽裝馬上卸下來。
如果在真實生活中,他毫無顧忌地發胖到富商托尼的身形,除去生病而無可奈何的情況之外,明頓先生勢必要投之以不讚同的目光。
因為偽裝胖子帶來的心塞或不足為道。
索性,火車上沒有出現突發事件。一路平順抵達了南安普敦,然後就是大海撈針式的搜查。
因為發錯貨物收到兔腳,五月末有夾克男去碼頭鬨事。
為此,瑪麗從碼頭開始了搜查,打著意圖入會的狂熱旗號四處尋訪,試圖找出夾克男的去向。匿名信上也提到二九頭會在海浪聲中,那有可能暗喻著拜頭組織的據點在海岸附近。
但,搜查工作展開的並不順利。
港口取貨單據記錄了夾克男之一的姓名西蒙·金,但沒有更多的信息。
碼頭上的常駐工人或管理者都表示鬨事者隻出現了一次。從前沒有在港口附近見過,一次鬨事後,夾克男們也沒有再來過。總之是生麵孔,對於他們一無所知。
此路不通,那就換一個方向。
邁克羅夫特搜羅了南安普敦市麵上的所有報刊雜誌,幾乎堆滿了旅店客房的一地。
他企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在五天不間斷地查閱後,終於在報紙中縫裡找到了一塊豆腐乾大小的話語。
「雪人甩出一根長杆,杆上掛著魚鉤。你,釣上了一隻斜著的豎起耳朵的兔頭。如果對此感興趣,請到伯吉斯路58號——知名不具」
藏在中縫裡的這段話,一看就知道是謎語。
正如維多利亞時代的潮流,小團體會在報刊的廣告位刊登暗語,以此傳遞隻有內部人士才能明白的消息。
其他外部人員無法一眼看穿,自然也就會無視了明晃晃刊印在報紙上的地址。
邁克羅夫特卻眼前一亮,他怎麼可能錯漏這樣的線索,而線索總會眷顧從不停歇在尋找它的人。
“布朗醫生,您看,我們要找的二九頭會,它就藏在這裡。”
「雪人甩出一根長杆,杆上掛著魚鉤。你,釣上了一隻斜著的豎起耳朵的兔頭。」這句話有什麼奇特嗎?
瑪麗看了一眼,即刻明白了邁克羅夫特的言下之意。
這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謎語,是以形象的造型寫了一組數字。
雪人以兩隻雪球堆成,恰似數字「8」;長杆是「1」,魚鉤則是「5」;最後斜著側看長耳兔子頭,正是數字「6」。
“8、15、6,正是腦顱、麵顱與聽小骨的數量,合起來是數字「29」。”
瑪麗說著看向謎語廣告的右側,報紙的那一塊區域登載著南安普敦港口部分船隻出海時刻表信息。“Well,這就是那封信上所謂的「二九頭會隱匿在南安普敦的海浪聲中」,真是非常隱晦的提示。”
匿名信提醒得過於隱晦,若非邁克羅夫特找得仔細又能一眼看透數字謎語,就會與線索失之交臂。
對此,瑪麗不吝誇獎,“托尼,你太棒了。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可以發現線索。想要什麼獎勵嗎?”
邁克羅夫特看到了明頓先生明媚的笑容。很好,這人又又又來誘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