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成自然。
在沒有點明裘德的姓名之前,一點都沒往他身上聯想,因為那位根本就不在島上。
管家即便現在回憶,卻也不認為裘德操縱了他對於客房安排的計劃。“我確實會聽一些建議,但最終裘德醫生也隻是給出建議而已。”
“兩個問題。”
瑪麗隻問,“裘德有沒有提過書迷與作者相鄰住著比較好?另外,這次他是不是延遲離島,看過了度假活動參與者的詳細名單。”
“額……”
這些問題把古堡管事給問住了。
裘德應該24日離開,但此次是27日傍晚才走的。
27日上午度假名單送到古堡,下午茶時間,管事和裘德閒聊時一起看過名單。
管事不得不承認,“對,裘德醫生掃過一眼名單,也說過「大紅帽」與「小灰狼」住得近些想來不錯。”
佩奇島主隻要不傻,聽到這裡也發現了不對勁。大紅帽房內的水箱零件鬆動問題,裘德可能早就發現了。
他不由咬牙切齒起來。“真是他X的好極了!裘德是不是將我這裡當做了屠宰場,提前布下了殺局?“
不過,還有一些問題。
佩奇島主想不通,“如果弗格森是受到了裘德的指使,但老雷歐三人死屍的安眠藥物要怎麼解釋?”
邁克羅夫特反問,“誰規定隻能一個人被唆使?”
隨著雷歐祖孫一起上島的紅發管事,死前手指上有油墨印。
雷歐客房內的食物是由同行管事準備,背叛最可能出現在自以為關係親近的人之間。
“上帝啊!”
佩奇島主猛地站了起來,“有一就有二、三、四,也就是說古堡裡活著的這些人之間,還有可能潛伏著另一個或幾個凶手?”
瑪麗點頭,”恭喜您,答對了。我想管控水源與食物也是當務之急。”
古堡管家在一旁說,“廚房與水井一直有人徹夜值班。該是好消息,沒聽說出現任何異常。”
瑪麗也認為會暫時不會出現無差彆毒殺。海島上一環接一環的死亡事件,沒有采取最簡單粗暴的謀殺方式,這些凶殺案是在傳達某種特殊意義。
“佩奇島主,您對裘德醫生了解多少?您之前說兩年前去過德國,裘德醫生又是什麼地方人?”
被問及自己的主治醫生,佩奇島主後知後覺地發現竟然說不出太多情況。
“裘德是奧地利人,我們於兩年前在德奧邊界上認識的。那之後,他接手了對我的治療。”
萊·裘德,今年51歲,在奧匈帝國的一家小醫院任職。
佩奇是誤打誤撞,在一個大雨天躲雨時敲響了小診所的門。
“裘德的醫術在我看來不錯,但他工作的診所名不見經傳。我和他接觸不滿兩年,從一開始就認為他是很容易博得人好感的醫生。”
佩奇島主回憶,“我也問過裘德,憑他的本事為什麼不去大醫院?但裘德說習慣了悠閒的生活。我以為,那是人各有誌。“
問題在於,是哪一種「誌向」?
比起忙碌的醫院,私人診所的空閒時間多。
從客觀角度,不論是什麼樣的時間管理大師,必須要有一定的空閒。而布置越複雜的殺局,耗費的精力就越多。
裘德醫生究竟是不是幕後操縱者?
海島上,其餘的幸存者中是否潛藏著未被發現的凶殺案同夥?
話到此處,佩奇島主想起一些從前不曾留意的事。
”對了。明頓先生,您曾經抓獲黑烏鴉連環殺手的報紙,也是裘德讓我看到的。其實,我對凶殺案不敢興趣,和裘德聊起德奧新聞時,偶然才知道了那些凶殘的案件。“
瑪麗卻非常肯定不認識裘德。再詢問佩奇島主此人的外貌,更能進一步確定不曾與裘德有過麵對麵的接觸。
一切回到了初始點,為什麼要製造接連凶案?
迄今為止,三波遇害者的被害方式並不相同,幕後凶手究竟想要做什麼?
今夜難眠。
過去的24小時之內,11人先後遇害。
颶風將至,無法確定外部船隻能否按時返回小島。若隱若現的死亡威脅籠罩在古堡之上,投下了一地恐慌暗影。
即便如此,還是要積極麵對。
一間一間房的搜查,查明皮劃艇上的第八人是否偷偷返回小島藏了起來。
瑪麗將皮劃艇與十四條斷臂搬運到古堡一樓。
剛剛她詢問過了科林的女伴,對方坦言昨夜其實是一場七人同室的多人運動。
芭比夫人有特殊喜歡,喜歡圍觀男人被虐。瘦弱的弗格森就是被虐的對象,其背部有著不少舊疤痕。
這可以解釋弗格森除掉芭比夫人的動機,但為什麼要砍下皮劃艇其他人的手臂?
弗格森是不是與一個人做了交易?一點都不熟練,但還是要進行肢解他人手臂,而且冒險將皮劃艇劃回小島。
瑪麗看著排成一排14條的0.5米手臂,而這艘皮劃艇是長4米,寬0.75米。
這幾個數字間存在某種關聯嗎?布置如此的詭異肢解現場,到底表明了凶手什麼樣的犯罪心理?
難道這艘皮劃艇有特彆之處?但使用說明書從垃圾桶裡被翻了出來,上麵沒有特殊標記。
將皮劃艇的外皮層剪破,試圖尋找是否有特殊物品被故意藏在了皮艇骨架與外層皮之間。
然而,還是沒有特彆發現。
外皮層之下,隻有皮劃艇的原裝骨架。骨架大體結構成「目」形狀,兩根豎杆與四根橫杆。
四根橫杆間距為1米,是成均勻分布。
此時,瑪麗看著皮劃艇的骨架結構,再看了一眼斷肢,總覺這個場景有點莫名熟悉。
*
五樓,藏書室,燈火通明。
邁克羅夫特繞過了宗教類書架。
如果此前是隻看到死亡事件的表象,它不是要表達某種宗教意義,那又會表達什麼?
假設幕後黑手就是裘德,他向佩奇島主提起了明頓先生的柏林破案舊事,也向管家提到了小灰狼與大紅帽的住宿安排,那麼有沒有可能殺人動機與明頓先生相關?
如此一來,線索不該是宗教類書籍,而該藏在數學類書籍之中。
因為關注明頓先生的人,勢必了解這位在數學界似流星劃過。絢爛卻令人惋惜,其沒有再持續數學研究。
Well,這裡的數學類藏書真是令人驚歎!
邁克羅夫特仰頭,看著整整齊齊的三排大書架,上麵含括了多種文字的數學類藏書。竟然有七分之一,是他沒有在外見過的。
左側書架,赫然有一本《綴術》。
這是來自東方的數學論著,其著者為南北朝時期傑出的數學家祖衝之。
《綴術》據說在北宋時期已亡佚。沒有想到會在七百年後,歐洲之側北海小島上看到手抄本。
邁克羅夫特翻了一翻。很遺憾,他對深奧晦澀的古漢語並不擅長,而無從確定書籍的真偽。
不過,可以確定這本《綴術》有被人翻動的跡象。與同一排的其他書籍對比,它明顯被抽取出來過。
失傳的東方數學論著、幕後黑手與三起被害事件,幾者有什麼內在關聯?
邁克羅夫特感謝自己絕佳的記憶力,腦中浮現出明頓先生的所有數學論文與論著內容。
忽然之間,一道靈光閃過。儘管他遺憾於不知《綴術》的全貌,但他知道《聖經》的所有內容。
親愛的明頓先生所寫畢業論文,好巧不巧正是與《聖經》的一小句話有了關聯。
‘鐺鐺鐺——’
時鐘敲了十二下。
7月4日,零點到了。
溫迪所在的搜查隊有了發現,“快來看,這裡有血跡。我的上帝!地下室居然存在一條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