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Chapter146(2 / 2)

想到這裡,有的客人控製不住地流下眼淚。沒有嗚咽聲,絕望的淚往往是無聲無息。

誰能想到一次愉快輕鬆的海島度假,最終會成為與死神的一場博弈。

人類能贏過死神嗎?

絕大多數人並不抱有希望,有的問題根本不敢問出來。比如72小時是虛報的話,那麼存在正確破譯密碼就阻斷爆..炸嗎?

不敢問。

生怕話一出口就驚動了在黑暗中獰笑著的死神。

希普利也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如果能重來,他絕對不會組織這樣一場海島聯歡。

後悔太遲,隻能抓住最後一絲生還可能性。“兩位,你們對破譯密碼鎖有多少把握?”

“即便隻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該試的還是要試。”

瑪麗沒說具體數字,“諸位還請儘快撤出古堡,在島上找個掩體呆上半小時。”

假設搞錯了密碼,最壞的結果是整個島炸沉。

如今無法逃出海島,為了最大力度求生的也隻有逃出古堡躲到岸上,起碼避免建築物坍塌時被埋。

然而,總要有人留下來去密室轉動密碼鎖,一旦失敗就會被當場炸飛。

佩奇島主猶豫著還是開口,“不如我來。就像是船長在遇到海難時最後一個撤離,這是我的古堡,我該為此負責。”

“不必了。”

邁克羅夫特笑著拒絕,“請您也離開吧。做事有始有終,就讓我和明頓先生去完成破譯的最後一環。如果推測錯誤,也就是我們承擔最直接的後果。”

瑪麗讚同地連連點頭,“彆耽誤時間,彆上演生離死彆。趁著外麵的風浪還沒有達到把人吹走的程度,速戰速決。”

是為緩解氣氛,瑪麗還能說幾句激勵眾人的話。

“諸位,我有一個小請求。等到此次逃生成功後,請你們誰都不要把這段經曆寫成。如此糟糕的體驗就讓它成為海島上的秘密,可以嗎?”

“如果可以成功活著,當然如您所願。”

“是的,是的,我保證隻字不提。”

“隻要活著回國,我也保證將守口如瓶。”

你一言,我一語。眾人紛紛承諾如果活下來,一定不會再對外提及此次秘密。是的,隻要活著。而如果不幸死去,那也就不存在對外言說的可能性。

邁克羅夫特看了一眼明頓先生。

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不僅是激勵之詞,更是不願意因為一片論文招來殺局的事發生第二次。

保證之後,眾人退出了古堡。

佩奇島主指路,沿著海岸有三處比較適合臨時躲避風浪,一群人分散成三批藏身。

偌大的古堡一下子空了。

隻剩下瑪麗與邁克羅夫特,一步一步走向了地下密室。

踏踏踏——

皮鞋踩著木地板發出了回響,緊接著貼著後脖子吹過一道涼風,吹得手上的煤油燈明明滅滅。

地麵的影子似乎都跟著扭曲了一下。

“您瞧,這場麵像不像兩個人密探鬨鬼的古堡?”

瑪麗說,“斷瓦殘垣、蜘蛛結網、一地破敗的古堡固然可怕,但有更可怕的。”

瑪麗饒有興致地現編故事,“M與M劃著一艘小船在大海上飄蕩。不料颶風突至,海浪打船,眼看就要落入海中。兩人想要找一個落腳點,驚喜地發現了不遠處有海島,上麵有一座燈火通明的古堡。

終於成功上岸,推門而入,古堡裡食物、衣物、家具一應俱全,唯獨沒有人,一個都沒有。仿佛瞬間,原來的住戶都消失了。您說哪一種情況更刺激?”

邁克羅夫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幾秒鐘,“對我而言,和您在一起最為刺激。正如此刻,生活比故事更刺激。”

瑪麗笑了,“確實如此。”

說話間,兩人再次回到了密室,來到密碼鎖操作台前。

對視一眼,相□□了點頭。

沒有再猶豫,直接轉動了密碼鎖。第一把鎖轉到「J」,然後依照此前的推測依次轉動了剩下的十四把鎖。

當最後一把鎖轉到了「G」,隻聽地麵下傳來“哢嚓哢嚓”的金屬齒輪滾動聲。

整整十分鐘,地下才重新恢複了安靜。然後密碼鎖下方彈出了一塊小抽板,隻見其上以紅漆寫著「恭喜通關」。

不隻於此。

抽板上還靜靜地躺著一個眼熟的東西,是聖甲蟲社的鎏金徽章。

四月時,歇洛克幫忙偵破白教堂狩獵凶手案件,去調查了可疑分子的住宅。那原本是走馬燈數凶手的老宅,而在落灰的暗格裡找出了一塊鎏金徽章。

“那塊徽章正麵篆刻了「1848,11,5—NO.12」,是走馬燈數凶手入社的時間。“

邁克羅夫特指著麵前這一塊,“時間不一樣。「1842-10-5—NO.3」,這塊徽章的持有者加入聖甲蟲社的時間更早。”

儘管如此,兩塊徽章的背麵卻有幾乎一致的小詩。

「我伸出了兩根手指,握住了半麵旗。此刻,看到一隻怪異的飛鳥衝向了太陽。」

兩塊徽章的背麵小詩是兩種字跡,但都歪歪扭扭,不是專業雕刻師所留。

有理由懷疑,兩個或幾個持有令牌的人聚在一起,現場在自己的徽章背麵刻了同一首詩。

不同與走馬燈數凶手,眼前這塊的背麵小詩末尾還添了一句話:「當海與火碰撞,我的後繼者,你該大膽地去開啟無儘之門。」

眼下,古堡的存亡險情解除了,但密室裡的氣氛卻有些凝固。

誰是後繼者?

瑪麗微微垂眸,不是她對號入座,而是一係列的死亡事件是圍繞著圓周率展開,讓她很難說服自己不是那個被選中的人。

“嗬嗬。”

瑪麗不由冷笑,這是一場非自願參與的試煉。被選中的人,隻能成功,輸了就是死。

她沒有立刻收起徽章,“說不定它會是某個地方的門鑰匙。上次那塊,我保管了,這塊您想留著嗎?”

既然一次又一次遇上了聖甲蟲社,接二勢必連三。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撞上了所謂的無儘之門秘密,各自持有一塊徽章也方便行動。

“當然,我願意保管它。”

邁克羅夫特不曾猶豫地收好,說不定某天必須憑徽章才能一起行動。

至於是哪一天哪一個地方?

有些答案仍舊藏在迷霧之中。

兩人隱瞞了徽章的事,隻把成功破譯密碼鎖的消息傳達給了島上其他人。

眾人仍有不安地實地核查了一番,看到了密碼鎖彈板上的「恭喜通關」才稍稍送了一口氣。

但還是有些提心吊膽,萬一凶手不按常理出牌,還是要引爆古堡呢?唯有等到遊輪靠岸,等到平安返回大陸,懸著的心才能徹底安放下來,才能真正歡呼雀躍。

遊輪何時能來,要看颶風何時過境。

隨著風雨加劇,折騰了一天的眾人隻有耐著性子在古堡裡繼續等待。

半夜三點,各回各房。

邁克羅夫特也躺回了側臥大床。一旦閒下來,原本被壓製的棕色小藥瓶引發的猜測一股腦地全部湧了出來。

接下去的半個多小時,是深刻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輾轉反側,什麼叫做夜不能寐。誰能想到失眠會找上福爾摩斯。

小藥瓶究竟是什麼藥?

邁克羅夫特有了一個大致推測,但明頓先生說了不會再正麵承認他的猜測,起碼短期內是沒指望其主動承認了。

‘蹭’的一下。

邁克羅夫特跳下了床,三步並做兩步打開了側臥的門,急速穿過了客廳到了另一側,是在主臥的門前停了下來。

他抬起手,想要敲門,但又停頓在了半空中。

客廳裡,尚且留了一盞煤油燈,依稀可以看到時鐘指向了03:39。此時側耳凝聽,主臥裡麵已經沒有了動靜。現在敲門,是不是夜間擾人清夢?

下一刻,主臥的門刷一下從內側突然拉開。

瑪麗戲謔地打量邁克羅夫特,“這都幾點了?您不休息,反而在我門口徘徊,是有什麼指教嗎?”

屋內,燈火昏暗。

窗外,狂風暴雨。

邁克羅夫特維持住了鎮定的神色,一本正經地說,“我思來想去,對於您的棕色小藥瓶,必須得說點什麼。”

瑪麗似乎不甚在意,“我說了,那隻是暈船藥而已。”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邁克羅夫特幾乎能確定棕色小藥瓶的藥會有副作用,“如果有病,的確該服藥。但對於使用棕色小藥瓶藥物,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或許可以采取其他療法。”

瑪麗挑眉,“哦?您有好的建議?”

邁克羅夫特可不認為服藥推遲身體生理循環於健康有利,“正如您曾經勸誡我,過量糖分有害健康,我也得說您應該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安神靜養就是最佳方案。”

瑪麗差點笑出聲,話是很對,但未免好笑。

“福爾摩斯先生,您怎麼不多補一句多喝熱水呢?”

“我想理智如您,不會忘了喝水。”

邁克羅夫特知道應該說點有建設性的建議,奈何他沒有任何經驗。“或許,我能提供一些精神上的幫助,幫助您舒緩身體的不適。”

“比如?”

瑪麗眨了眨眼,兩人打著啞謎,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倒想聽一聽能有什麼精神安慰。

邁克羅夫特認真提議,“如果是在倫敦,我可以為您演奏一段舒緩的音樂,我的大提琴還不錯。但在海島,沒有樂器,我可以為您讀詩,或是為您講故事。您覺得呢?”

“什麼詩?情詩嗎?”

瑪麗不等回答,笑著又問,“什麼故事?童話故事之「狼人怎麼一口口吃掉大紅帽嗎」?福爾摩斯先生,看不出來您很有創意啊。請問,您打算怎麼編動作戲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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