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大實話!
瑪麗卻沒有否認,笑意更深,還心情破好地多說了幾句。
“今天心情好,不妨讓您知道得更多一些,有關求婚我不看中鮮花、琴曲、鑽戒。想要讓我最後同意與您開始婚姻,您得想些有意思的事。其實我不介意一直保持地下戀情,畢竟我沒有打算恢複女性身份。”
世上隻有明頓先生,即便瑪麗結婚也隻會秘密進行。
有些大實話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免得日後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邁克羅夫特毫不意外會聽到這些,而他從來就沒想過讓明頓先生消失,但隱隱發愁的是什麼是瑪麗期盼的「有意思的事」?
有些實話,他不能說。總覺得讓瑪麗·明頓覺得有意思的事,怕不是要兩人一起在法律的邊緣反複橫跳且來回試探?
作為遵紀守法的福爾摩斯,怎麼能給出這樣的一百種不同求婚方案?
雪還在下。
兩人離開了餐廳,登上一輛馬車準備回住處。
比起來時,竟覺得這個冬夜熱了幾分。明明雪更大了,夜更深了,風更寒了,但難以抑製的是心更熱了。
“這段日子,您不搬去我家嗎?”
瑪麗似乎隨口一說,“比起旅店,我想後灣區的住宅更舒適,更有旅店沒有的獨到風景。”
什麼獨到風景?
邁克羅夫特側頭,最美的風景無疑近在眼前,正是瑪麗本身。這像是一種隱晦的邀請,但他沒有辦法在波士頓多停留。
“明頓先生,我沒有對您說假話,此行美國確實有公務在身。明天一早,我天亮就要動身去紐約。在旅店湊合過一晚也就行,不打擾您的休息。”
瑪麗也猜到了,邁克羅夫特多半是擠時間專程來波士頓走一趟。
為什麼趕時間還要來?當然因為她在美國呆了一個多月都沒寄信回倫敦,這人特意申請了並不熱衷的出差任務,是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堵她。
瑪麗也談起了正經事,“傑基爾醫生的客座講課將到12月20日。說實話,我試探觀察了他整整一個多月,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他隻是我們認識的正直醫生。”
但,兩次通過華生轉給瑪麗的匿名信件,說明的確存在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某種意義上,「化身博士」對您並沒有惡意。”
邁克羅夫特相信瑪麗的判斷,“當下,我們的推斷與求證結果產生了衝突,或是找錯了方向也未嘗不可能。您還要繼續觀察嗎?還是先回倫敦?”
瑪麗表示要繼續留在波士頓,來都來了,那就觀察到底。
“我已經去旁聽了傑基爾醫生的課,說不定接觸的頻率高了就能抓到蛛絲馬跡。以12月為界限吧,如果沒能在傑基爾回倫敦前發現更多線索,再尋找其他可能性。”
如此一來,瑪麗要在12月21日才返航倫敦。“福爾摩斯先生,您呢?會在美國呆多久?方便說嗎?”
“此次來美國為期四十天多,不是秘密行動。紐約—費城—華盛頓,是我要去的三個城市。保守估計12月20日能從華盛頓返航倫敦。”
邁克羅夫特認為他多少還能在瑪麗麵前堅持一點工作原則,起碼至今沒有正麵親口承認自己是羅曼夫人。
眼下,有點小遺憾。
兩人剛剛確定要攜手開始新的一段關係,卻各有要事要在不同的城市呆上一段時間,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都沒法再見麵。
不僅如此,邁克羅夫特計算過回程日期,從美國回英國至少要一周時間。
今年的聖誕節沒有辦法回福爾摩斯老宅渡過,更不談他可以拐人一起回去見家長。
瑪麗一眼就看出了邁克羅夫特為何失落。這人想得挺美,恨不得一氣嗬成,明天就進教堂的節奏。
“怎麼了?您有心事?是不是因為沒有辦法回家過聖誕而暗自神傷?”
「你這是明知故問。」
邁克羅夫特卻順水推舟地認了,“是的,今年要在客船上渡過聖誕了,而且還是獨自一個人。我們不是一起返航,今夜之後要回到倫敦再見了。漫長的一個半月分離,不是嗎?”
所以呢?
瑪麗不說話,靜靜地等待下文,倒想聽聽邁克羅夫特能說點什麼。
“此次來美國沒時間與您一同遊玩一番,確實很遺憾。”
邁克羅夫特鎮定自若地說了下去,“有時,我會夢到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比如羅曼夫人與明頓先生在波士頓曾經手牽手跳過舞。真是想讓人重溫舊夢。”
“咳——”
瑪麗差點沒忍住就表情管理失敗。
聽聽!這都是什麼托詞?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很會編,為了不正麵坦誠羅曼夫人的身份,居然胡編亂造了入夢之說。
邁克羅夫特卻一本正經地繼續建議,“我們錯過了一起重遊波士頓,又錯過了聖誕,不如等回到倫敦後做點有趣的事。冬天攝政公園的大水池並變成大型溜冰場,男女老少都可以參加。您願意一起嗎?”
等一下。
瑪麗敏銳抓住關鍵,為什麼提起男女老少皆宜?
“如果我答應的話,福爾摩斯先生,您是不是想要補充後半句——比如今年的聖誕禮物不求彆的,而希望我可以女裝與您一起去滑冰?”
瑪麗挑眉:你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