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靈隻感覺到左手一鬆,他的鷹形風箏在半空中顫抖了幾下,隨著風往遠處快速飄了過去,讓留在原地準備拚接風箏線的他頓時傻了眼。
“我的風箏!”
一旁的裴疏見狀,把自己手上的風箏線讓薛清靈拿著,自己則向著風箏飄飛的方向騰空而起,風吹起他的衣袂翩飛,他在空中輕點數下,身姿輕盈的從空中劃過,朝著風箏遠去的方向飛掠而去。
還站在岸邊拿著三卷風箏線的薛清靈隻感覺不過眨眼之間,身邊的人就消失了,隻能勉強看到空中白衣人的點點衣角。
薛清靈心裡一緊,他的心跳加速的飛快,一雙漂亮的鳳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對方消失的那一片白雲蒼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隻是轉瞬間,那熟悉的人又出現在了視野之中,依舊還是那一身熟悉的白衣,對方手裡卻拿著一隻鷹形的風箏,一路踏著風,向著他而來。
對方在碧色的湖水之上,如同驚鴻掠水一般,劃過一片明澈的清波,重新落在了他的身旁。
裴疏把手中的風箏遞給眼前的薛清靈。
薛清靈還傻站在那裡,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自己的風箏明晃晃的擺在他眼前,他才恍惚的伸手去接,而此時的他手一抖,險些又要鬆開左手上的風箏線,裴疏的那隻風箏此時還在天上飛著。
裴疏當機立斷的接過自己的那一卷風箏線,他可不想又來一隻跑掉的風箏。
薛清靈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風箏,傻傻的笑了兩聲之後,他轉眼看身邊的人,卻發現對方沒有看他,而是手中在纏繞風箏線,預備把天上的風箏拉回來。
盯著對方的側顏看了半天後,終於在裴疏也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後,薛清靈才後知後覺的把自己手上的風箏線收拾好。
出現了這樣的中途事故,兩人也沒有繼續再放風箏,正好這時也快臨近午時,他們倆便打算往回走。
薛清靈抱著手裡的風箏,腳步非常輕鬆,而一旁的裴疏見他那麼喜歡抱著風箏,就把手上的另一隻風箏也讓這個小蠢貨一起抱著,薛清靈絲毫也不介意幫他拿風箏,自己開開心心的抱著兩個大風箏,就跟抱著什麼稀世寶貝似的。
裴疏原來有些看不上眼這鷹形的風箏,現在見薛清靈把這兩風箏抱在懷裡,倒是意外的覺得這鷹形風箏也怪可愛的……起碼比小蒼那家夥要更加討人喜歡。
他們倆重新走回到了風雨橋的位置,裴疏忍不住的又往那橋上看過去,而薛清靈則抱著風箏往另一個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催促他:“裴大夫,我們走快點。”
裴疏隻好無奈的繼續跟著他往湖邊遊廊上走了過去。
他們倆沿著湖邊遊廊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前麵傳來幾聲丫鬟的叫聲,“夫人暈倒了!”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快快快,快去醫館找柳醫女。”
丫鬟翠巧焦急的圍在自家的夫人身邊,他們家夫人今天好不容易起了興致,說是要來湖邊遊賞風景,本來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暈了過去呢?
翠巧和凝秋一起把自家暈倒的夫人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石凳上已經放好了一層厚厚的軟墊,她們兩人神色焦急,等待著紅月去把醫女給叫過來。
裴疏跟薛清靈此時正好路過這處遊廊,見兩個丫鬟圍著一名暈倒的華服婦人神色十分焦急,於是便走到了她們身邊,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你是大夫?”
“回春堂的大夫……不對,回春堂有大夫嗎?”
“哎,你難道是薛家小公子?”
裴疏點點頭,“我是回春堂新來的大夫,你家夫人暈倒了,介意我給她診脈醫治嗎?”
翠巧猶豫了片刻,想到柳醫女估計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過來,而夫人的病情耽擱不得……於是她點了點頭,恭敬道:“那就麻煩這位大夫,幫我們家夫人先看一看。”
裴疏查探過這位夫人的病情後,發現對方身體氣血虧空,渾身多淤多虛,顯然是曾經生產時候留下的病根,兼有頭暈耳鳴腰疼之類的症狀,因為對方本身體質特殊,雖然也請過大夫細心調養,可那大夫開的方子過於平和,而這位夫人平日的飲食卻又滋補過剩,過猶不及,不僅未能滋補身體,反倒是讓身體淤堵更甚,這才讓她這病根遲遲不能消除。
對方出門時,估計又喝了一碗補湯,以為自己身體大好,便出來走動,卻不想那補湯變成了毒湯。
裴疏拿起隨身攜帶的銀針,先抬手在對方頭頂的氣海穴用特殊的手法按壓過一陣後,拿起銀針按照順序刺入了對方手腕附近的內關穴以及人中穴等,不多一會兒,這位暈倒的夫人就醒了過來。
翠巧看見自家夫人醒了,欣喜極了,“夫人,你終於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