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句話的功夫, 外頭的雨下得更大了,瓢潑大雨跟不要錢似的往走廊上潑,恨不得把屋子淹了才罷休。
這就是住在廂房的壞處了, 雨水比較容易潑進去,容易潮濕。
古如月摸了摸床上,暖呼呼的,在她不在的時候,暖包符依然戰戰兢兢地工作著。
古如月想, 這個暖包符怎麼跟那微風符一樣,可以想工作的時候工作, 不想用的時候暫停呢?
她覺得這些符篆充滿了秘密, 不同的符篆效果、使用方式都不同。
比如有一些符就不適合刻在木頭、石頭上, 需要黃紙朱砂作為載體。
可惜的是, 在現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情況下, 彆說買了, 都沒人敢賣了。
也不知道用黑色墨水寫在紅紙上行不行,她要不要找機會試一試呢?
古如月堅信, 自己總有一天能夠靠這些符篆發家致富。
等到了未來, 雖然大家嘴上喊著不要迷信,實際上燒香拜佛, 買各種符啥的依然沒落下。
更有人去國外請什麼,各種手段聽得人毛骨悚然的。
總之熬過這段時間,就一定能夠迎來美好的人生。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雨才停了,太陽出來晃悠了一會, 路麵乾了一半。
大家都忙得團團轉,首先就是地裡的作物,這可是關係著大家過年後的口糧。
古如月也沒閒著,把小雞、兔子、鴨子都拎到外頭曬太陽,去去這些天的濕氣。
連下了三天雨,這些動物這些天也蔫蔫的,都沒怎麼吃。
也不知道大隊的那些雞苗怎樣了,死亡率高不高?
畢竟小雞都擠在雞籠裡,過於狹窄的空間,並不怎麼利於它們的生長。
關鍵是六畜興旺符並沒有跟著小雞走,而且經過大雨這麼一潑,那雞棚已經倒了,那符還能不能用就另說了。
林源清也在煩惱,她知道救了她的人是胡大娘的小兒子,這次回家特地回來相親的。
雖然她還沒有上門道謝,但這些天,她已經聽大隊裡的婦女們說了很多關於胡中華的事了。
林源清歎了口氣,整理了下東西,拿出了一包紅糖,一塊棉布,一塊絲巾,想了想,她又加了一把藍色的毛線。
本來她還想拿雞肉的,畢竟她得到的獎勵並不少,可她也不敢拿出來。
林源清把謝禮準備好後,她本來打算隻喊上古如月的,畢竟古如月和胡大娘熟,自己也不會那麼尷尬。
然而藍清麗一直就盯著,見林源清東西都準備好了,當即就把齊燕燕給扯上,表示一起去給她壯膽。
林源清微微皺眉,到底沒有拒絕,不過藍清麗的目的太明顯了,她自己就不會矜持點嗎?
中午,社員們都在家裡,剛吃完飯,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嘮嗑。
這會看到四個女知青提著東西走來,眼睛頓時如同那探射燈一樣,把她們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有好事者,見她們往胡大娘家走,就跟在後麵去湊熱鬨。
胡大娘剛送走一個媒人,這心裡發愁得很,都介紹了多少個,不是她覺得不滿意,要不就是兒子沒看上。
兒子是當兵的,挑一點也不怕,有這個資本。
但是胡大娘本來就計劃好的,兒子這次的假期長,相親順便結婚,要不然等到下一次假期,又不知道是幾年後了。
其實胡大娘是不希望兒子在部隊裡結婚的,即使那對兒子的前途可能有很大的幫助。
但是想想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娶的是自己不滿意的兒媳婦,連句話都說不上,光是想想就難受。
胡大娘看到四個女知青來自己家,詫異之餘,忙衝了四碗的茶水出來,然後端上了一小盤的花生請她們吃。
林源清把謝禮放在桌上,說明了來意。
胡大娘麵色有些不自然,她對於這件事情也有所耳聞。
其實在給兒子說親的這階段,她是不樂意有這樣的事發生的。
她臉上的笑淡了兩分:“林知青有心了,我家中華從小就熱心,當兵後更是把為人民服務掛在嘴邊,時時刻刻做好事。”
“救人不過是他做的好事中的一樁,算不得什麼。”
古如月眨了眨眼,看了胡大娘一眼,喝了一口茶水,有點澀口,還有點苦,這製茶工夫不行。
林源清笑了笑說:“胡大哥的行為真的讓人敬佩,若不是他,我這次隻怕沒命了。”
“我一個小知青,身上也沒什麼錢,一點謝禮,您們彆客氣。”
她當然聽得出胡大娘話裡的潛意思,胡大娘讓自己不要想太多,妄圖攀上胡中華呢。
古如月聽著,剛想說兩句,把這個事情給過去了,就聽藍清麗問胡大娘:“大娘,胡大哥是在哪個地方當兵啊?”
“我也有一個堂哥在當兵呢,說不定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呢。”藍清麗迎著胡大娘的視線,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