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撇開視線,“他們這部、隊裡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呢?”
古如月忙轉移話題,問起了養雞場的事情,聊了幾句,林源清就趕緊告彆離開了。
就那麼一會兒,她就掐斷了藍清麗不少話頭,誰知道這個人會問出什麼讓人出乎意料的問題來?
離開了胡大娘家,走在大隊裡的小路上,不少人瞧見她們從胡家離開,就笑著問了幾句。
林源清打起精神回應了幾句,然後就急匆匆地拽著藍清麗離開。
等離大隊稍微遠一點,藍清麗就發火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幾次三番地不讓我說話!”
林源清生氣地說:“我才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呢?我這是上門道謝的,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
藍清麗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我這不是好奇嗎?多問兩句又不會少塊肉。”
“你問問題你是爽了,但是你讓胡大娘怎麼看我們?平時我們還怎麼跟胡大娘往來?”古如月不高興地說。
她還是挺喜歡胡大娘的,可不希望因為藍清麗的原因而把這關係給弄得糟糕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胡大娘怎麼會生氣?你們真的是太大驚小怪了。”藍清麗不在乎地嘀咕道。
林源清嗬嗬兩聲,懶得跟藍清麗繼續說,率先往前走去。
齊燕燕拉了藍清麗一把:“你就少說兩句,你要是把胡大娘得罪了,那多麻煩。”
她都不知道藍清麗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裝傻。
藍清麗嘟著嘴,委屈地說:“胡大娘才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呢。”
齊燕燕懶得繼續說,搞不懂藍清麗到底在想什麼。
四人回到老屋,各乾自己的活,氣氛有些僵。
下午,大隊新的任務很快就分配下來,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台風離開,河水水麵降低,許多遺留問題要趕緊處理起來。
比如河兩岸被淹沒的農田,就得仔細地把裡頭的淤泥、雜物清理掉,更要把已經被泡得浮動的秧苗固定住,甚至補種。
此外,小麵河也得清理,加固堤岸、清理淤泥等等,活兒多著呢。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等古如月想起小瘋子,風過去一個星期。
古如月再次見到小瘋子,他看著好像更瘦了,不過整個人看著乾淨不少,應該是有打理過個人衛生。
他猶如一隻小獸,可憐兮兮地看著古如月,卻又不敢靠近。
古如月看著他的樣子,歎了口氣,給了他一塊地瓜,她到底沒抵擋得住他那眼神。
隔天上午,他又消失了,古如月歎了口氣,繼續埋頭乾活。
台風過後連續高溫,有不少人中暑了,有好幾個知青也中招。
蘇城安給那幾個中暑的知青抓龍,整個脊椎、脖子、鼻梁都黑紅黑紅的,看著好可怕。
古如月熬了清熱降火的青草茶,幾個知青再一喝,也好得差不多了。
古如月分配到的活相對來說會輕鬆一點,不過距離大隊部有點遠,因此並不知道大隊裡發生了什麼事。
藍清麗整日陰陽怪氣的,林源清早出晚歸的,後來齊燕燕找了個機會和古如月一起乾活,才說了來龍去脈。
原來藍清麗現在是記分員,還會幫忙算賬,還有養雞場的指導工作,跟胡大娘的接觸不少,然後與胡中華也見了幾次麵,聊了不少話。
藍清麗知道了,就打著林源清的名義去找胡中華,後來被發現了,兩人就鬨開了。
齊燕燕揉著額頭,她都懷疑林源清要搬出知青點了。
古如月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發展的,不由有些驚訝。
“然後呢?”古如月問道,她正在地瓜田裡給地瓜上肥。
“還能有啥然後,就鬨唄,我看到源清最近在收拾東西,可能要搬走了。”
古如月擦了一把汗,“她能搬去哪裡?”之前她們還說好知青點分出來,她們四個女生一組呢。
“她現在可是大隊的記分員兼會計助手,還怕沒房子住嗎?”齊燕燕眼底滿是羨慕之意。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片刻,“如果可以,我也想搬出去。”
齊燕燕把糞土撒入地瓜壟挖出的溝裡,然後揮著鋤頭,把挖出來的土再覆蓋上,並壓實。
她埋頭乾活,好半晌才說道:“如果可以,我想回家,在這裡好苦。”
古如月抿著唇,也跟著乾活,她低聲問齊燕燕:“你想覺得我們有可能恢複高考嗎?”
齊燕燕手一頓,鋤頭插到沒砸到自己的腳,她朝四周看了看:“誰不想恢複呢?可是高中三年,我根本就沒學到多少。”
“我還隻有初中畢業呢。”古如月輕聲說,“我想找一些書來看。”
“那你找源清借,她的書多。”齊燕燕遠遠地看到有人過來了,忙說,“有人來了,趕緊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