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妹妹三番四次叮囑之下,葉嫣然仍然這般貪心,如何能不讓他生氣。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10]
如今證據俱在,葉嫣然無從抵賴,隻得撇過臉去,當做無事發生。
樹人將東西收回儲物戒中,尖尖的耳朵又動了動,直接將葉嫣然拉了起來。
“你們要乾什麼?”葉嫣然頓時著急了。
樹人沒有回答。
“鄭大哥,鄭大哥,救我!”葉嫣然喊道。
鄭留風剛想起身幫忙,卻直接被樹人一棍子抽著倒了下去。
“孟驚蟄,孟驚蟄!”葉嫣然又轉而喊道。
孟驚蟄沒有動,而是就那麼冷眼看著她。
很快,葉嫣然就被樹人們拉扯著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哥哥。”孟小甜默默湊近。
孟驚蟄心中在思索著對策,隻以為妹妹害怕,便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彆怕,應該沒什麼大事。”
這位王上,雖然將人全都抓了過來,可直到現在,他也隻是拿了葉嫣然的儲物戒,其他人都沒有動,顯然這人是瞧不上他們身上的這點東西。
東西都瞧不上,難道還能瞧得上三個修士嗎?
孟驚蟄如此樂觀的想著,也將自己的一通分析說了出來。
孟小甜聽得連連點頭,說道:“哥哥說的都對。”
一旁的鄭留風聞言,悠悠說道:“說不得他在練什麼邪功,將人變得和外麵那些樹人一樣呢。”
孟小甜頓時一個哆嗦。
孟驚蟄趕忙安撫妹妹,說道:“彆怕彆怕,就算真變成樹人了,也還能留一條命在。”
孟小甜:……
“也不知道葉姐姐如今怎麼樣了。”孟小甜憂心忡忡的說道。
孟驚蟄心下覺得葉嫣然是自作自受,但看妹妹擔心,便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且等等看吧。”
孟小甜用力點頭,她修為低微,也幫不上哥哥什麼忙,隻想著不要拖後腿就好。
孟驚蟄看向一旁的龍吟劍,問道:“你是土生土長的劍,對這位王上了解多少?”
龍吟劍躺在地上裝死,裝得像是一柄廢劍一般。
孟驚蟄推了推它,它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難道受傷了?”孟驚蟄遲疑著問道。
孟小甜上前,拿起龍吟劍,說道:“也許它是嚇到了。”
“這點小事都害怕,還叫神劍呢。”孟驚蟄說道。
[來自龍吟的陰陽值:5]
龍吟劍受不得刺激,本來打算一直裝下去,聽孟驚蟄這麼說,忍不住回道:“我我我我怕他搶了我去。”
孟驚蟄聽它這麼說,才明白龍吟劍裝死,是害怕這位地底的王,發現它是神器。
孟驚蟄頓時覺得十分好笑,問道:“那你怎麼不繼續裝了?”
[來自龍吟的陰陽值:5]
龍吟劍又不說話了,直接賴在孟小甜身旁,不想再跟孟驚蟄搭腔。
“這位王,我可能聽說過他。”鄭留風忽然說道。
見孟氏兄妹一起看過來,鄭留風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在家中時,曾經有人上門向老祖求卜。”
孟驚蟄本以為卜算是鄭留風的個人愛好,此時聽下來,倒像是鄭家一家全都是神算。
鄭留風繼續說道:“那上門求卜之人,是一位大宗門的長老,他的女兒誤入千絕迷城。”
“他幾次派人入千絕迷城營救,但都一無所獲,經過一番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女兒誤入了地底迷宮。”
孟驚蟄微微挑眉,說道:“那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就是地底迷宮?”
鄭留風點頭,說道:“應當如此。”
孟小甜一臉內疚,說道:“是我不好,亂帶路連累你們。”
孟驚蟄還沒說什麼,鄭留風已經安慰道:“是我們要求你帶路,怎麼能因此而責怪你呢?”
孟小甜卻沒有因此而好受起來,依舊是滿臉內疚。
孟驚蟄安慰道:“雖然現在落入險境,但也未必是件壞事。”
鄭留風卻沒想到孟驚蟄如此樂觀,他繼續說道:“那時地底迷宮的王,性子殘暴不堪,很多修士落到他的手裡,不出三天就沒了性命。”
“偶有修士僥幸逃出來,回憶起這位王,亦是驚懼異常。”
鄭留風越是這樣說,孟小甜越是覺得愧疚。
孟驚蟄卻聽出了他話語之中的弦外之音,問道:“你說的是那時候的王,那現在這位王呢?”
鄭留風心下感慨孟驚蟄心細如塵,緊接著說道:“現在這位王,倒是很少聽到和他有關的事情,隻知道他是殺了前任王,方才成為新王,向來力量也十分強大。”
“很少有關於他的事情,說明他是一個不喜歡多生是非的人。”孟驚蟄說完,忽然想起來他們先前聽到的是一道女聲,便有些遲疑的問道:“難道新王,是以為女王?”
鄭留風也微微一愣。
很快,孟驚蟄便聽到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答對了喲。”
孟驚蟄立馬起身,看向監牢外麵。
片刻後,有兩個樹人打開牢門,直接將孟驚蟄帶了出去。
“哥哥!”孟小甜急切的喊道。
孟驚蟄輕聲說道:“被怕,我沒事的。”
說完,他就被兩個樹人強硬的拖著朝著通道儘頭走去。
他一路上都左右張望,但卻沒有發現半點葉嫣然的痕跡,倒是看到兩旁的牢房大多都是空的,偶爾有幾個關押了人的,這些人的精神狀態似乎都不算太差。
通過觀察獄友的情形,倒是讓孟驚蟄對自己的處境稍稍放下心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房間裡擺放著數張小床。
孟驚蟄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樹人捆綁著扔上其中一張,緊接著他耳邊聽到一聲輕響,整個人頓時就動彈不得。
“這是什……”
話未說完,孟驚蟄眼前一黑,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孟驚蟄在睡夢中,經曆了非常漫長的一生。
“春風劍法都學了三天,還沒有學會?”中年男人滿臉嚴厲的問道。
孟驚蟄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禁錮在一個幼小的女孩身體裡。
麵對這樣嚴厲的責問,孟驚蟄竟然感受到一絲慌張,但片刻後,他鼓起勇氣說道:“你再演示一遍。”
中年男人聞言皺眉,說道:“你真是太笨了,比你姐姐差遠了。”
“姐姐?”孟驚蟄有些詫異,似是不知道麵前是什麼情況。
中年男人又說道:“你姐姐在你這個年紀,彆說春風劍法,便是冬藏劍法,她都已經學會了。”
孟驚蟄感受到一絲壓抑,就好像自己附身的這個軀體,永遠都活在一片陰影之下。
中年男人見她不說話,歎了口氣,說道:“要不是你姐姐……”
話未說完,他便強行頓住,掩飾住哀傷,說道:“罷了,我再教一遍。”
孟驚蟄認真的看著男人,他似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劍法。
與往常那些殺伐果斷的劍法不同,這劍法就像是一陣春風,看起來軟綿綿,但卻又帶著無儘的殺意。
一輪劍法舞完,孟驚蟄隻覺得他看見了整個春季。
男人見他呆傻的站在那裡,再次歎氣,說道:“我就不該指望你!你就是怎麼也學不會!”
孟驚蟄默默拿起手邊的劍,仔細回憶起男人剛才使過的劍法,片刻後,他起手擺了第一式。
慢慢的,第二式。
最終使出了一整套完整的春風劍法後,孟驚蟄笑著看向中年男人,問道:“您覺得如何?”
中年男人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而是皺著眉頭,訓斥道:“取得了一點成績,也不能驕傲自滿,如果是你姐姐,現在一定在努力反思不足之處!你多學著點!”
孟驚蟄:……
他還記得自己是誰,但他現在已經覺得這小姑娘太難了。
做的不好不行,做的好了還是不行,就像怎麼樣都得不到一點肯定一般。
孟驚蟄本以為學完了劍法就能恢複意識,但卻一直到他連將春夏秋冬四套劍法都學完了,也還依舊沉淪在這個夢境當中,沒有半點清醒過來的意思。
小女孩一天一天長大,修為增長遠超同齡人,但即便如此,那個中年男人依舊一口一個“你姐姐”,小女孩做得再好,中年男人還是在懷念早逝的大女兒。
很快,小女孩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她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的修煉,而是有朋友一起努力,偶爾也會向朋友傾訴自己的委屈,朋友也會努力安慰她。
隻是這些蒼白的安慰,隨著一次意外偷聽到的對話而告終。
“她性子陰沉沉的,誰會喜歡呢?如果不是為了接近仙尊,我才不會搭理她。”
小女孩聽著這樣的話,從好朋友嘴裡吐出來,隻覺得渾身手腳冰涼。
“可惜她也是個廢物,明明是仙尊的女兒,卻半點不受寵愛,連累我白費功夫。”這個“好朋友”滿臉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