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蟄看著此時妹妹不過到他胸口的高度,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子,說道:“你還小,等你長到我肩膀這麼高,我就會告訴你什麼是愛。”
孟驚蟄暗自估算著,距離孟小甜長那麼高,多半還有兩三年,這麼長時間,也足夠他弄清楚什麼是愛了。
孟小甜向來聽話,哥哥都這麼說了,她便一心一意的想著長高,不再繼續糾結大烏龜的事情。
轉眼便到了金蟬大比正式開始的日子。
孟驚蟄原本在宗門同輩弟子中並沒有多少名聲,但經過了七層寶塔之事,孟驚蟄總算是一舉成名,甚至單論名氣,已然碾壓了掌門的弟子,這一輩的大師兄雲楓楊。
孟驚蟄長期待在自己院落裡練功,倒是絲毫不知門內的這些傳言,等到他和其他弟子們站在一塊時,孟驚蟄總覺得渾身不對經,就好像被什麼盯上了一樣。
等到他細細查看,便見到的是有人快速鎖頭的情形。
這種窺視感一連出現數次,偏偏孟驚蟄每一次回頭望去,看到的都是完全不同的麵孔,倒是讓他想要追究,也不知道從哪裡追究。
金蟬大比分了兩個賽場,一組是築基期比試,一組是金丹期比試。
這大比的規矩倒也簡單,就是非常正常的決鬥。
隻不過這決鬥,並非點到而止,而是可以殺人。
這次之所以將規矩立得這麼狠,便是為了應對接下來的秘境,秘境中的凶險尚且未知,大比狠一點,才能讓弟子們提前產生危機感,
對於這一切的心思,孟驚蟄沒有在意太多,因為同宗規避的原則,各家也不需要擔心會麵臨同門廝殺的情形。
抽簽儀式很快結束,孟驚蟄因為號碼靠後的原因,倒是可以緩一緩,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去觀摩其他比試台的情形。
孟驚蟄逛了一圈,不僅沒有學到什麼東西,反而有些懷疑人生。
畢竟他本來對這次的大比抱有很大的期待,但看了一圈下來,即便是許多金丹後期,都沒有展現出太高的實力來。
孟驚蟄如今雖然隻有金丹初期,但他卻十分自信,若是能對上這些水貨金丹後期,他也沒有太多懼怕。
“王師兄居然抽到了顧雲海,也不知道究竟誰能沾上風?”
孟驚蟄聽到這話,便忍不住多聽了兩句,倒不是他有窺探,而是他感覺自己似乎聞到了高手的味道。
參加金蟬大比的人多,分出來的比試台也多,若是能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孟驚蟄也能儘快篩選出高質量的對局來,以免走太多彎路。
“顧雲海雖然天賦高,但他畢竟隻是金丹初期,咱們王師兄可是金丹後期,未必會打不過他的。”另外一人如此反駁,顯然對於自家這位王師兄十分信服。
“顧雲海可是化神期老祖的弟子,他難道還沒跟老祖學會一兩手絕活?隻怕咱們王師兄,這次難了。”另一人回道,顯然這人更加相信名聲在外的顧雲海。
這兩人吵了一會,最終比賽開打兩人方才停止,孟驚蟄默默跟在這兩人身後,走到了那個據說要進行高質量對局的比試台。
他們口中的王師兄看起來四十來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而他對麵的顧雲海,卻是個少年人模樣。
看著模樣,說是十七八歲也有人會相信。
但修仙界,修士的麵相是會撒謊的,要想知道修士具體的年齡,從來不是靠相麵,而是靠相骨,隻有骨齡才是修士實實在在的年紀。
此時比賽剛剛開打,這兩人也沒有半分磨蹭,很快就你來我往的戰在一處,刀光劍影,各色法術如同彩虹一樣絢爛。
圍觀的修士們紛紛喝彩,好似不是在看一場生死決鬥,而是在戲院看戲一般。
孟驚蟄此時站在下麵,麵上神情有些幻滅。
就這?
他這話雖然沒說出來,但心底卻是實打實如此想的。
這兩人雖然打的十分好看,但實際上這場比鬥,在他看來並沒有太高的內涵。
顧雲海倒是使出來不少新奇的招式,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標新立異的緣故,倒顯得噱頭重過實質,這些法決像是自己都沒有研究透,就匆匆忙忙使出來的,因而顯得渾身都是破綻。
孟驚蟄本著自己說不定看走眼的心態,又認認真真的看了很久,但越看他心中那種感覺就越重,看著周邊那紛紛叫著“厲害”的修士們,孟驚蟄越發覺得自己不入。
最終,孟驚蟄連這場比賽都沒有看完,就已經離開了這個比試台。
他的場次實在太過靠後了,因而他此時還可以繼續閒逛。
孟驚蟄不再細心聽修士們說話,而是漫無目的的在這個比鬥廣場上閒逛起來。
像孟驚蟄這樣閒逛的修士很多,但這些修士大多都會跑到那些熱門的比試台下麵去圍觀,而孟驚蟄在經曆了幾次十分失望的圍觀後,不再執著於這些比鬥者的名氣,那些沒幾個人圍觀的比試台,孟驚蟄也會分心去看上一會。
很快,他便注意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隻是個金丹初期修士,使出來的招式,全都是十分樸實的劍招,而他的對麵,卻是一個招式花裡胡哨的金丹中期修士。
兩人之間,此時是金丹中期修士,在壓著那個相貌平平的金丹初期修士打。
但孟驚蟄卻隱隱有一種感覺,便是這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能夠拿下最終的勝利。
為了驗證自己的這種感覺,孟驚蟄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直接駐留在原地,看著兩人打了半天。
最終,在那個金丹中期修士以為自己可以一擊必殺的時候,金丹初期修士眼神一閃,一記平平無奇的劍招使出,這一招,並沒有多麼經驗的靈光,但卻直接劃在了對麵那個金丹中期修士的脖子上。
“認輸吧,我不想殺人。”金丹初期修士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一劍,實在太過平淡。
但這一劍裡,蘊含著的殺意,又實在太過不平淡。
對麵那個金丹中期修士,原本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但在頃刻之間,便攻守之勢轉變,他怔愣了片刻之後,麵上神色方才灰敗下來。
“我認輸。”
隨著這一句話,金丹初期修士收回了自己的劍,轉頭看了場下圍觀的孟驚蟄一眼。
“本輪勝者,清風觀,李異。”
孟驚蟄聽著裁判嘴裡的這個名字,默默記在心裡,緊接著他直接跟上了李異的身影。
“跟著我做什麼?”李異站定,沉聲問道。
孟驚蟄看著他,問道:“剛剛你那一招,是不是後麵還藏了半招?”
李異原本背對著孟驚蟄,聽到這話之後,轉過身來,朝著孟驚蟄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孟驚蟄沒想到這人防備之心這麼重,便說道:“我隻是想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測,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孟驚蟄隻當他不願意說,道完歉後便打算轉身離開。
豈料,李異在此時開口,說道:“你眼光很好,有機會的話,我們比試台上見。”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修士人潮中。
第一日的比試,便隻有一場,但即便隻有一場,也能直接淘汰掉一半人。
孟驚蟄仔細琢磨了片刻李異的那一招後,此時他手裡的令牌亮了起來,這便是催促他回去比鬥的訊息。
他第一輪的對手,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這人雖然出身大宗門,但並沒有拜什麼厲害的師父,本人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奇遇,因而在對上孟驚蟄之後,很快他就敗下陣來,輸得乾脆利落。
雖然這比試台上可以定人生死,但孟驚蟄並非是嗜殺之人,因而點到即止,劍尖指到這人之後,便讓他自己認輸。
第二日的這一輪,孟驚蟄的對手,依舊是一個普通的金丹期修士。
孟驚蟄依舊不想殺人,隻是這一次,他不想殺人,對麵這人卻不想這麼輕易的認輸,幾次努力掙紮,最終結果都是被孟驚蟄拿劍尖抵著。
孟驚蟄眼見他身上傷痕越來越多,忍不住勸說道:“道友,算了吧。”
這人用力搖頭,說道:“我還可以繼續!”
孟驚蟄皺眉,見他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驟然又衝了上來,心下更是覺得無奈。
這人想要掙紮的心思固然十分勇敢,可奈何他與孟驚蟄之間,實力懸殊實在太大。
這人耗費全力的一擊,在孟驚蟄眼中,也如同小孩過家家一樣簡單。
孟驚蟄甚至沒有出劍,直接身形一轉,緊接著一道法決打出,這人再度被打趴在地上,半點都不能掙紮一下。
“道友,此時認輸,還算體麵。”孟驚蟄勸道。
這人眼神直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某一點,口中喃喃道:“我不能輸,我不能輸。”
孟驚蟄無奈,問道:“為何不能輸?”
“我的宗門,隻有我一個人了……”這人的聲音裡滿是不甘與悲傷。
“一次秘境而已,這次沒有抓住機會,下次努力抓住便是了。”孟驚蟄勸道,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人就這樣掙紮到死。
這人卻搖頭,說道:“機會哪有那麼多。”
說完,他就要再度掙紮起身。
孟驚蟄見這人這麼倔,實在是無奈到了極致,便隻能抽冷子一下打在他的脖頸上。
這人便立時昏了過去。
“本輪勝者:歸一劍宗,孟驚蟄。”
伴隨著這一輪勝利,孟驚蟄進入了第三輪。
他這一輪的對手,倒終於不再是之前那情形,而是有了些許旗鼓相當的意味。
對手來自十大宗門之一的獸靈宗,和孟驚蟄一樣,都是化神期修士的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