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靈宗以禦獸聞名天下, 是十大宗門裡,唯一的一支禦獸宗門。
而此次孟驚蟄的對手,是獸靈宗兩位化神期修士之一的雲靈仙尊的弟子。
這弟子外貌看起來和孟驚蟄差不多, 但實際年齡卻比孟驚蟄大了足足三十歲。
五十歲的金丹期修士, 在修仙界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 隻是和孟驚蟄這樣的後進之輩相比,到底會讓人產生一種前浪被後浪超過之感。
“久聞孟師弟大名, 今日倒終於有機會可以一戰,師弟是劍修, 劍修素來有以一當十之能,還請師弟手下留情。”林霜州的態度十分謙和,甚至說得上是在示弱。
孟驚蟄為了孟小甜,也曾經了解過些許獸靈宗的事情,因而對於眼前這個人,也曾有過耳聞。
聽林霜州如此說話,孟驚蟄也跟著謙卑起來,開口便道:“獸靈宗的修士, 才是真正能以一當十,師兄實在是太過謙虛了。”
林霜州輕笑一聲, 說道:“那今日, 我們點到為止,可好?”
孟驚蟄點點頭,緊接著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來。
這一場比試剛剛開始,一旁便有人開始支起盤口來。
圍觀之人聽見了兩人的聊天內容,頓時紛紛覺得無趣, 這樣沒有火氣的比賽, 都有一種無趣之感。
對於這場比賽的結果, 圍觀之人心中也大多有一杆秤。
孟驚蟄年輕,雖然表現出來的勢頭十分猛烈,但大多數人,還是更加看好林霜州。
一來林霜州年長又是金丹中期,二來林霜州是獸靈宗弟子,獸靈宗弟子對敵從來不是靠自身,而是依靠靈獸。
靈獸越強,則弟子的實力便越強,而林霜州,在進入金丹期的時候,就已經綁定了一頭六階妖獸。
六階妖獸,等同於修士的金丹期。
如此,孟驚蟄站在比試台上,就相當於在麵對兩個金丹期修士一樣。
孟驚蟄雖然是號稱以一當十的劍修,但畢竟他隻有一個劍尊弟子的名頭,並沒有證明過自己,因而此時依舊大多數人,更加看好早就名聲在外的林霜州。
林霜州此時一身白衣,經過戰術走位之後抵達比試台的另一邊,他遙遙看向孟驚蟄,緊接著身前一道靈光一閃,一頭身形高大的白狼頓時從天而降。
白狼張開嘴巴,一股子濃重的腥風頓時呼嘯而過,孟驚蟄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這白狼如此威赫,林師兄,不愧是你。”孟驚蟄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他看著這頭威風凜凜的白狼,又想到自己靈獸袋裡的那頭小鹿,若是此時將小鹿放出來,隻怕會嚇得當場軟了腿。
林霜州望著白狼的目光十分柔和,不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靈獸,倒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好朋友一般。
“這頭白狼,自它降生便與我結契,我與它心意相通,它雖然看起來高大威猛,但實際上卻柔弱不堪,孟師弟,待會還請手下留情,勿要真的傷了它。”林霜州言辭懇切,就好像這頭白狼真的是什麼虛弱的妖獸一般。
一旁圍觀的人中,倒是真有人信了這鬼話,偷偷摸摸又跑去重金買了孟驚蟄贏。
倒是有一些是獸靈宗的弟子,又或者是曾經見過白狼風采的修士,聽了這話後,眉頭抽搐了幾下,心下對於林霜州獲勝的把握頓時又大了幾分。
孟驚蟄不知道這是林霜州慣常用的示弱手段,隻以為他是真心實意,便也同樣十分誠懇的說道:“林師兄放心,我雖然是劍修,但師父卻總說我功夫不到家,定然打不過這白狼的。”
“不不不,師弟實在是太過謙虛了,靜和劍尊是何等人物,他的標準又該定到多高,劍尊能夠收下師弟,這便已經是最大的認可……”
孟驚蟄立馬回道:“師兄你這就想錯了,劍尊並不是外界想的那般嚴格……”
兩人明明開打的架勢已經擺了出來,但大白天都沒有動作,你來我往的恭維與自謙,就像是沒完沒了一樣。
圍觀的修士們頓時著急了起來,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曠世大戰,誰知道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火氣,現在更是聊天沒完沒了,立馬開始紛紛起哄。
孟驚蟄和林霜州兩人站在比試台上,雖然並不如何在意底下這些修士的看法,但此時就連一旁的裁判都已經開口,兩人也隻能繼續擺起架勢來。
“林師兄,這白狼既然與你心意相通,那待會打起來,我定然是打不過的,隻盼著師兄能看在兩家宗門的情分上,留師弟一條性命。”孟驚蟄說道,他是真的覺得這白狼厲害。
而林霜州用力搖頭,說道:“師弟說反了,應該是師弟手下留情才是。”
兩人互相都真誠的覺得對方更厲害,可是在外人看來,卻像是陰陽人遇到了陰陽人,兩個大佬對著陰陽怪氣。
還沒等兩人的陰陽怪氣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裁判再度催促了起來,兩人這才互相行禮,正式開打。
林霜州作為獸靈宗的核心弟子,自然和普通弟子一般,並不是單純的禦獸,而是使出了一套和白狼一同進攻的招式。
他嘴上說得謙虛,對孟驚蟄也沒有半點輕視,一開始,就用起他對敵的殺招。
而孟驚蟄,也沒有對這個對手等閒視之,直接起手便是一記長虹貫日一般的劍招。
劍氣劃過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比試台的地麵上,也多出來一道長長的裂縫。
而白狼和林霜州,此時臉上都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林霜州甚至忍不住開口說道:“師弟,你為何這般厲害?”
孟驚蟄聽得微微蹙眉,這一記劍招,他雖然沒有用儘全力,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躲避的,而麵前這一人一獸,雖然表情吃驚,但實際上都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這是,完全被躲開了?
“師兄與白狼的配合,讓孟某佩服不已。”孟驚蟄說道。
“不對不對,還是師弟更加厲害……”
眼見著兩人又有之前那樣的趨勢,裁判終於受不了了,第三次提醒道:“你們到底是來比試,還是來聊天的?”
孟驚蟄和林霜州,這才又開始重新站位,又是之前那般,兩人各自遙遙站在比試台的兩端。
“師弟,這次看我的。”
林霜州說完,像是再不遮掩一樣,周身氣機忽然凜冽起來,一人一狼,這一次的配合更加密切。
像是一張細密的網,又像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劍,直直的朝著孟驚蟄襲來。
孟驚蟄看著如此攻勢,稍稍回退一步,緊接著抬手,劍上像是裹了一層白色靈光。
眾人尚未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就感受到一股子似是整個世界的飛舞的幻覺。
第五劍。
孟驚蟄邁入金丹期之後,他終於琢磨明白了《九劍》中的第五劍。
這第五劍,明明是淩厲無比的劍招,但偏偏使出來的時候,像是無數靈光點綴在天空中飛舞一般,美輪美奐,像是一場幻境。
林霜州這一次直麵對上,心下卻越是心驚,他本來就對孟驚蟄的實力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此時,孟驚蟄也果然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這一招過後,林霜州麵色微微發白,氣息似乎有些許不穩,但渾身上下,依舊半點傷口也沒有,他看向孟驚蟄,說道:“師弟這般了得,何必還要故作謙虛。”
孟驚蟄回望過去,麵上依舊是那副模樣,輕聲說道:“師兄,今日看起來,似乎你我都要使出全力才行了。”
這話一出,彆說旁的圍觀修士,便是獸靈宗的修士,此時都是一臉驚訝。
畢竟往常他們的印象裡,林霜州剛才使出的那招式,便已經是他們所知道的最強殺招,但聽著此時孟驚蟄的意思,似乎林霜州還藏了不少本事。
林霜州輕笑一聲,說道:“這最後一招了,也不再繼續下去了,便一招定勝負,如何?”
對方這麼說,便是要求點到為止的意思,孟驚蟄不是嗜殺之人,自然不會反對。
這一次,也沒有誰先誰後,兩人一起出手。
孟驚蟄起手,似是天邊朝陽升起。
而林霜州,本是一人一狼,像是合二為一了一般,直直的朝著孟驚蟄撲來,撞上了孟驚蟄的那輪朝陽。
兩者相撞,朝陽破碎,而那白狼身上也多了一絲血痕。
本以為是兩敗俱傷的場麵,但林霜州嘴角輕扯,緊接著又是一頭白狼,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直接朝著孟驚蟄撲了過去。
“你結契了兩頭白狼。”孟驚蟄輕聲說道。
聽他這樣說話,林霜州卻突然沒了勝券在握的想法,而是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就見孟驚蟄突然抬手,又是一劍。
這一劍,很像之前的那似舞蹈的一招,但似乎又藏了許多變化。
這是第六劍。
孟驚蟄早就領悟了,但卻一直沒能使出來過,這一次,麵對這頭突然出現的白狼,他似是福如心至一般,這第六招忽然就使了出來。
一招,定勝負。
白狼似是被瞬間絞殺一般,頓時被打得倒飛出去,直直的撞向比試台的邊緣。
林霜州一口血噴湧而出。
他與白狼結契,自是心意相通,此時白狼傷勢不清,他也會跟著受到影響。
“孟師弟手段高超,林某自愧不如。”林霜州說著,向一旁的裁判示意認輸。
孟驚蟄趕忙說道:“是林師兄更厲害,若非我臨時有了感悟,隻怕此時已經身在白狼腹中,林師兄,不愧是你。”
[來自林霜州的陰陽值: 5]
孟驚蟄微微挑眉,似是沒想到劇情人物為何這麼多。
林霜州本就受了傷,此時更是笑不出來,也沒什麼心思跟孟驚蟄打嘴仗,當即匆忙說了幾句之後,便在獸靈宗其他弟子的攙扶下離開了比試廣場。
這場比試的結果倒是出乎意料,相比較孟驚蟄純粹的喜悅,底下那些買了盤口的人,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