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堂原本還得意於這是大師名作, 但卻沒想到,反手就被對方那柄鏽跡斑斑的劍教做人。
“你這是什麼劍?能有如此威力,不應當是無名之劍。”孟玉堂心下惱怒異常, 麵上卻依舊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好似半點沒有因為自己的劍被打成這樣而心上不悅一般。
孟驚蟄看著他這個模樣, 感慨道:“你的劍都這樣了,你居然半點傷心也沒有,不愧是孟氏子弟, 當真是大氣。”
[來自孟玉堂的陰陽值: 10]
孟玉堂如何能不心疼,隻是當著這麼多人麵,他即便心疼得要死, 也不能有半點表現, 不能丟了西洲孟氏的臉。
“名劍有瑕,如何還能稱為名劍,今日能夠見到驚蟄兄的劍,另我欽慕異常,也讓我明白何為真正的好劍。”孟玉堂一臉謙遜的說道。
孟驚蟄還沒說什麼, 龍吟劍就已經不高興的說道:“誰誰誰誰要他的欽慕了, 背背背背信棄義的東西!”
孟驚蟄聽著這話先是覺得奇怪,很快便意識到, 龍吟劍半點不因為孟玉堂的恭維而高興, 反而對於孟玉堂隨隨便便就放棄自己的劍而生氣。
“前前前前一刻他還那麼喜歡自己的劍,這一刻他他他他就想要我了,什麼人嘛!”龍吟劍憤憤不平的嘀咕道。
龍吟劍因為結巴的原因, 不喜歡在許多生人麵前說話, 因而這番叨叨全都在對著孟驚蟄耳朵說。
孟玉堂見孟驚蟄久久不回複, 隻當孟驚蟄是不願意據實相告, 便說道:“孟兄既然覺得不便與人言,那便算了,是我不好,隻當是名劍,都希望揚名天下。”
孟驚蟄還沒說什麼,他就聽到了龍吟劍陡然尖銳起來的聲音:“這這這這是挑撥離間!”
孟驚蟄挑了挑眉,他本以為龍吟劍這樣跳脫且有些中二的性子,應該巴不得想要名揚天下才是。
龍吟劍繼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我才不要什麼名名名揚天下!”
龍吟劍一想到如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個小結巴,那場景一幻想它就覺得受不了。
孟驚蟄沒有去細想它的這些小心思,轉而朝著孟玉堂說道:“劍好不因有名,我這把劍,不說也罷。”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我很丟臉嗎?”龍吟劍對於孟驚蟄這樣的說法又十分不滿。
孟驚蟄隻得回道:“怎麼說你都是不滿意,你挺難伺候的。”
[來自龍吟劍的陰陽值: 5]
孟玉堂見孟驚蟄不願意告知,神色有一瞬間的陰沉,但很快便又恢複成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孟驚蟄見他還握著那把劍身破損的劍,便好心問道:“你的劍有所損傷,可要換一把武器?還是說,玉堂兄如此自信,要拿破損的劍迎敵?若是這般,那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來自孟玉堂的陰陽值: 5]
孟玉堂心下將孟驚蟄罵了好幾遍,但麵上卻是嘴角勾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隨手就將破損的劍扔下了比試台,手中出現一把新的長劍來。
他如此舉動,倒是惹來龍吟劍的新一輪不滿,不住的罵罵咧咧,口中說著“渣男”“喜新厭舊”之類的詞語。
孟驚蟄隻恨這劍為何還會傳音,偏偏此時他又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隻能這般接受它的荼毒,為了早日結束龍吟劍單方麵的侵擾,孟驚蟄隻想著快速結束這場戰鬥。
孟玉堂雖然壞了一把劍,但卻也沒有對孟驚蟄太過警惕,畢竟孟驚蟄先前的戰鬥他也看過,雖然覺得孟驚蟄很厲害,但也不覺得自己會完全打不過。
孟驚蟄想著速戰速轉,因而此時再度對戰,他沒有想著用其他的招式進行試探,而是直接就是第六劍起手。
孟玉堂現在早有防備,對於這一劍,他沒有直接正麵迎上來,而是非常驚險的避開。
前日在台下觀摩時,孟玉堂已經對孟驚蟄的實力心驚,此時兩人直接對上,卻比之前在台下觀摩時讓他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強。
他此時對孟驚蟄便隻有這麼一個體悟。
這第六劍他雖然避開,但卻是以損失了一件防禦法器為代價。
這能夠抵擋住正常金丹後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防禦法器,在孟驚蟄的第六劍下,直接出現一條細長的口子。
原本法器上密集的防禦法陣,因為這一條細長的口子而出現了斷層,這法器自然也失去了防禦的作用,變成了一件廢物。
索性西洲孟氏家大業大,一柄劍壞了有下一柄,一個防禦法器壞了,自然也有下一件。
孟驚蟄見著孟玉堂從容不迫的拿出新的防禦法器的模樣,感慨道:“西洲孟氏之豪奢,當真是名不虛傳。”
孟玉堂聽了這話,微微皺眉,但他也不好反駁什麼,隻得再度擺好架勢。
隻是這一次,他不願意坐以待斃,而是主動出擊,直接攻向孟驚蟄。
孟驚蟄望著朝著自己奔襲過來的身影,感受到對方身上傳遞出來,蓬勃似是無窮無儘一般的靈力,一邊躲避,一邊口中還不忘誇讚:“擁有如此澎湃的靈力,不愧是你。”
孟玉堂聽了這話,心中不禁升起一抹自得。
隻是他這抹自得沒能堅持太久,孟驚蟄便身形一個扭轉,緊接著不再躲避,而是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朝著孟玉堂使出一劍。
這一劍,角度刁鑽,蘊含的氣勁也十分詭異。
孟玉堂一時不察,竟然被這一劍刺了個正著,被打得倒飛出去。
高手過招,一招,已經可以分勝負。
孟玉堂本是受到防禦法器的保護,可孟驚蟄這一劍,實在是過於詭異。
孟玉堂的防禦法器雖然沒有被直接打穿,但卻離打穿也不遠了。
“驚蟄兄,你到底還藏了多少奇招?”孟玉堂幾番進攻不成,但他還有底牌未出,因而此時是驚詫遠遠大過畏懼。
而孟驚蟄見對方依舊毫發無傷,也忍不住感慨道:“玉堂兄,你到底戴了多少防禦的法器?西洲孟氏,是不是過於有錢了?”
孟驚蟄感覺和孟玉堂做對手,就像是在剝洋蔥,剝了一層還有下一層,這人就像是永遠都留了防禦後手一樣。
孟驚蟄心下其實有些羨慕孟玉堂,畢竟能有這麼多防禦法器,就能充分說明他的家底。
[來自孟玉堂的陰陽值: 5]
孟玉堂隻當孟驚蟄是在譏諷自己,因為他此時落在下風,故而覺得孟驚蟄的每一個舉動,都藏著輕視。
孟玉堂平生最恨他人輕視,當即便不再猶豫,直接運起自己的最強殺招,想著要在頃刻之間殺了孟驚蟄。
孟驚蟄不知道對方動了殺心,反而依舊是先前那副模樣,甚至此時相比較之前,還多了幾分勝券在握。
“驚蟄兄不愧是劍尊親傳,如此實力,讓人佩服。”孟玉堂說完這樣恭維的話,一瞬間便突然暴起,渾身上下爆發出似是要毀滅一切的力量來。
孟驚蟄雖然神態放鬆,但心下卻沒有半點放鬆。
世家子弟少而精,而宗門收弟子,卻是廣撒網的模式,即便孟驚蟄是靜和劍尊的親傳弟子,他也深刻的知道,自己得到的資源反饋,絕對不會高過孟玉堂這種世家核心弟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孟驚蟄心下一直在提防孟玉堂可能埋藏的後手。
此時見他終於動手,孟驚蟄先是後退一步,緊接著身前便出現了一麵青灰色的盾牌,這盾牌遇到孟玉堂的攻擊,立刻像是一張紙一樣的脆弱。
盾牌土崩瓦解的速度,顯然在孟驚蟄的預料當中,他沒有半點詫異,而是再度抬手。
劍起。
最好的進攻,才是最佳的防守。
孟驚蟄的劍,快得像是一道殘影,沒有人能看清楚孟驚蟄是如何動作的,隻見到眼前一陣白光,似是要將一切全都席卷一般。
第七劍。
孟驚蟄的領悟力堪稱驚人。
距離他領悟第六劍兩天,他便已經悟透了第七劍。
這一劍,掠過了孟玉堂的最強殺招,直直的劈向他的眉心。
本是所向無敵的一劍,在接近眉心之時,忽然停頓下來。
一道虛影在半空中出現,那是一張孟驚蟄也十分熟悉的臉龐。
孟青州。
這虛影似是孟青州留在孟玉堂身上的元神印記,並沒有自主意識,甚至不認識孟驚蟄,替孟玉堂擋下這一擊後,虛影開口說道:“道友若手下留情,西洲孟氏必有重謝。”
孟玉堂此時雖然仍毫發無傷,但麵上滿是陰沉,他望著孟驚蟄像是沒事人一樣,最終心下所有的不甘,都化為了一句話:“我輸了。”
隨著孟玉堂的這一聲認輸,一旁的裁判立馬宣判了孟驚蟄的勝利。
“其實你繼續打下去,未必會輸。”孟驚蟄開口說道,他在使出第七劍之後,渾身的靈力已經耗儘,若是孟玉堂繼續動手,孟驚蟄便隻能引頸就戮。
孟玉堂卻沒有透過孟驚蟄的表象看清楚他的虛弱,此時隻當孟驚蟄是在嘲諷,說道:“神念護佑都被打出來了,這已經是輸了。”
孟青州作為孟氏之主,哪怕不喜歡孟玉堂,依舊還是在孟玉堂身上種下了這道神念護佑。
這道護佑,既可以說是對孟玉堂的保護,也可以說是對孟玉堂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