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文一晚上沒睡好覺。他好久沒見紀燃打人了,還跟以前一樣, 知道挑著彆人的痛處下手, 他都懷疑要是秦滿不在, 紀燃能把顧哲原地打殘。
他第二天就給程鵬打了電話。程鵬聽了後先是安撫他幾句, 然後兩人聚了頭,準備商量商量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我查了一下, 顧哲昨晚沒上醫院。他估計也怕事情鬨大。”程鵬開著車,道, “好像沒受什麼重傷。”
“殺人犯法, 便宜他了。”嶽文文打開車子上頭的鏡子, 左右看了看,“我昨晚嚇得沒怎麼睡,麵膜也沒心情敷,喏,黑眼圈都起來了。”
“打點粉就遮上了。”程鵬道。
嶽文文闔上鏡子, 心疼道:“小燃燃肯定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到了紀燃家, 嶽文文用密碼開了門,一進去便聽見廚房那邊隱約傳來細碎的聲響。
程鵬去停車了。嶽文文拎著袋子走向客廳, 頭也沒回地問:“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睡好, 給你買了點水果,要不要幫你切了?”
廚房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謝謝。”
嶽文文動作一頓, 倏然回頭。
廚房裡, 秦滿正在打蛋,旁邊還放著一包待煮的麵。他穿著一條白襯衫, 紐扣解了幾顆,看起來大方又隨意。
“……我還以為是紀燃。”嶽文文道,“他呢?還沒醒嗎?”
“醒了,在刷牙。”秦滿笑,“你等等。”
嶽文文總覺得哪不對勁,又說不明白。他點點頭:“好……你在煮麵?”
“嗯。”秦滿說,“需要給你做一份嗎?不過我做的不好吃。”
“給我來一份吧。”他原打算叫紀燃出去一塊吃,剛好放鬆放鬆心情。既然秦滿都做了,當然也就不去了,“程鵬也來了,辛苦你幫他也做一份,謝謝啦。”
秦滿道:“沒事。”
程鵬見到秦滿並不意外,兩人打了個招呼,程鵬便坐到了嶽文文邊上。
“小滿滿,”嶽文文沒話找話,“昨天那事嚇著你了吧?”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在說傻話,昨晚秦滿捏著顧哲下巴灌酒的場景,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秦滿道:“有點,不過沒關係。”
嶽文文:“?”
他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哢噠一聲,主臥的門開了。
紀燃從裡麵出來,他頭發淩亂,渾身隻穿了一條黑色的四角褲衩,身上紅痕斷斷續續,一直延伸到褲子裡去。他惺忪著眼,還沉浸在睡意裡,沒完全清醒。
“你又在做什麼……”
他嗓子沙啞得如同破了的鑼,能聽出昨晚損耗得厲害。
一個蘋果掉落到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紀燃聽見動靜,一個轉頭,和沙發上的兩人對上了目光。
紀燃:“……”
一晚上沒睡好覺的嶽文文:“……”
一大早就被拽出家門的程鵬:“嗨。”
紀燃麵無表情地轉身回臥室。
五分鐘後,他換了身睡衣重新出來。
“你們怎麼在這?”他問。
程鵬道:“來跟你商量一下顧哲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
紀燃內心完全沒有想法。
他喉嚨難受得緊,連話都不想說。
“他被毒死沒?”
程鵬道:“沒,今早健健康康從酒店裡出來了。”
“……”紀燃走到廚房裡,看著那鍋沒什麼顏色的‘湯’,擰起眉問身邊的人,“就你這點水平,以後能不能離廚房遠點?”
“我怕你起床餓了。”秦滿勺起一小勺湯,“看看缺了什麼。”
紀燃極不情願地喝了一口。
“鹽少了,湯熬得也不濃。”他確實餓了,有總比沒有強。而且不過是做碗麵,也難吃不到哪兒去,“最後記得放點香油提味。”
嶽文文看得目瞪口呆。
紀燃坐到沙發上,問程鵬:“昨天還有誰在場?那些跟顧哲一夥的,你把名字都發給我。”
他說完,捂著嘴巴狠咳了幾聲。
“你怎麼知道我查了這個?”程鵬笑了,“我一會發在你手機上,不過你打算做什麼?就那一大幫傻逼,一個一個報複回來,你忙得過來嗎?”
“我沒那精力。”紀燃嘖了聲,“我記仇不行?”
“行。”程鵬轉頭問嶽文文,“你們昨天續第二攤了?”
嶽文文剝了顆橘子塞到嘴裡:“哪還有心情去續攤,直接回家了。乾嘛?”
“沒。我就是看紀燃聲音啞成這樣,還以為你們跑去KTV嗨了一晚上。”程鵬道。
紀燃:“你廢話挺多。”
程鵬聳聳肩,起身往廚房走去:“我去幫個手,餓了。”
坐了一會,紀燃實在忍不住了,從口袋裡掏出口罩給自己戴上,彎腰咳了大半會。
嶽文文立刻挪到他身邊。
“喝點水。”他把水遞過去,幫紀燃順著背,關切地問,“小燃燃你沒事吧?昨晚是不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是不是特彆舒服?套子帶了吧?千萬彆弄在裡麵,不然很容易肚子疼。”
紀燃還好沒喝水,不然他能嗆到死。
他喉嚨疼得很,壓根懶得解釋。再說,就他身上這狀態……也騙不過嶽文文,乾脆省點力氣。
他昨天確實差點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原本想著一定要讓秦滿嘗一嘗屁股疼的滋味,但他這段時間天天在練車,昨晚又出了點破事,根本不想乾那點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