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完全沒準備,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會,就乾脆躺著了。
反正怎麼說都是秦滿伺候他,不虧。紀燃在心裡安慰自己。
雖然叮囑過,但麵的味道還是淡了。嶽文文一勺一勺辣椒往麵裡加。
“嶽文文。”紀燃頭也沒抬,“一會吃完你洗碗。”
嶽文文一頓,不可置信道:“為什麼?我這手每天塗四層護手霜,細皮嫩肉的,怎麼能拿去洗碗??”
“秦滿煮,程鵬打下手,你洗碗,很公平。”
嶽文文:“那你呢?”
“我出食材包場地還送調料,你還想怎麼樣?”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啞。
秦滿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到他麵前。
程鵬顯然對這麵不是很滿意,吃了兩口便停下:“這事顧哲不一定會善罷甘休,你們兩這幾天還是注意一點吧。”
“是他該小心自己的狗命。”紀燃道,“爺爺我還沒答應放過他。”
見紀燃沒事,程鵬便趕著回公司去了。稀奇的是嶽文文居然也主動說要走,換做平時,他一定在這賴下,當做不去上班的借口。
紀燃把人送到門口,嶽文文拉著他的手腕,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我明白,我都明白。”他說,“人生得1須儘歡。但你還是得注意注意身體,你看你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紀燃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滾。”
——
紀燃嗓子會變成這樣,也不全是因為床事。
他前兩天就覺得嗓子在隱隱發疼,隻是到了今天才發作。昨晚在床上叫的那幾聲不過是加重了一些病況。
說是叫也不準確,彆人都是嗯嗯啊啊的,一到紀燃這就變成了——
“操!疼!滾出去!”
“嘶,磨磨蹭蹭的你當在磨針??”
“要做就爽快點……慢慢吞吞的想顯得你時間長?”
“……你想撞死我,好去找下家是吧?我告訴你,沒門。”
……諸如此類。
他收回思緒,又喝了一口熱水。就見秦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身上換回了平日的西裝。
紀燃一愣:“你要出去?”
“嗯。約了朋友。”秦滿道,“放心,顧哲不敢找我麻煩。”
“……誰擔心你啊?”紀燃點開電視。
秦滿走到沙發邊,係好領帶:“我會早點回來,彆給陌生人開門。”
紀燃無語:“你當我三歲小孩?”
秦滿走後,紀燃回了被窩。他生病不喜歡外出,他不常生病,一旦病了很難痊愈,乾脆在家裡呆到病好為止。
誰想剛躺下,手機就響了。是陌生號碼。
“誰?”他接起來。
“是紀先生嗎?”那頭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您好,我叫許麟,是您之後在永世的工作助理。”
“紀總讓我通知您,下周三您就可以來公司上班了。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空?我整理了很多工作上的資料,方便的話,我們約個地點見麵吧?”
半小時後,紀燃準時出現在約好的餐廳。
他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包了起來,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在人群中十分矚目。
“紀先生?”
紀燃抬眼,看到餐廳一角坐著的男人站起身來,正在朝他揮手。
男人穿著淡灰色西裝,看起來年紀在三十上下,打扮整潔,樣貌端正,斯斯文文的。
“我在電話裡聽到你嗓子好像不太舒服,所以給你點了杯綠茶。”許麟道,“你不喜歡喝的話,可以點彆的。”
“不用。”紀燃坐下來,忍著喉間的不適,“資料呢?”
許麟把資料遞過去:“都在這,這些是我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缺漏的。”
紀燃接過來,沒翻開:“你以前就是永世的員工?”
“對,我以前是紀總的助理。”
紀燃一頓:“紀總?紀惟?”
許麟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綻:“是的,我三個月前剛離開他的部門。”
紀燃覺得好笑:“你倒是誠實,他讓你來監視我?”
“這些事以後你進了公司也會查到,沒什麼好瞞的。”許麟落落大方,看不出一絲窘迫,“是我和紀總的工作習性不合,所以我通過紀董,自願調職到了您這。絕對不是監視。”
紀燃本來是想來趕人的,他不需要什麼助理,秦滿就足以填補這個空缺了。但聽許麟這麼說,他反而覺得有點意思。
哪聽說過普通員工因為和上司‘工作習性不合’,找大老板申請調職的?
“我這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紀燃往後一靠,“你履曆呢?”
“在資料的最後一頁。”許麟道。
紀燃翻開一看,履曆上頭密密麻麻,光是這幾年參與的項目數量就能體現出許麟的工作能力。
入職七年,在紀惟手下工作了七年?
七年,是條狗都養出感情了。紀燃玩味地笑了笑,然後合上文件。
“成,我覺得我們的工作習性應該挺合。你就留下吧。”
“謝謝紀先生收留我。”許麟應和他的玩笑,道,“那這些資料就麻煩你回去翻閱一遍,我整理了這兩年公司的項目企劃案,還有未來幾年的發展方向,您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我,打電話或者見麵談都行,我隨時有空。”
紀燃這才認真看起文件來。翻了幾頁後便覺得不對。
……這人整理的項目內容和未通過提案,幾乎跟秦滿給他的那份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是秦滿那份相對而言更加完善和充分。兩人對方案的總結也各不相同,就仿佛是同一道題,兩種不同的解法。
紀燃莫名覺得麵前這些文件就像是高中時期的課外輔導書,頓時頭更疼了。